第五章：抑制剂
来到兽人世界的第三天，工作人员都大松一口气，任务完成便可驱车回家。 初冬清晨，阳光大好，林恬穿着白色卫衣，显小，更像沾着露水的白百合，清丽动人。 同行见着他，忍不住上前：“林恬，估计上午就可以收工，你中午抽空收拾行李，我们早点出发。” “这么快..... ” 原本含笑的眼睛，溢出丝许的失望。 “舍不得？兽人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 同行拍掉衣服的灰，分分钟觉得晦气。 林恬笑笑，没说什么，转身工作去了。 这一天场地都未有特警巡逻，天色逐渐暗淡，林恬提着行李，过完安检，在铁门处见到了厉晟。 人类最后一批医疗药剂送来，厉晟便在这里全全把关。 “厉队，清点好了，箱数没少。” 厉晟点头：“根据各医院辐射的人群比例，一一分发出去，切记要真实落在药库。” “是。” 目前兽人世界感染病例每天都在上升，还未到达峰值，治疗药物和预防药物必须双管齐下，才能营造较强的免疫群体。 特警将药剂装好车，厉晟不放心，还是亲自上车清点，见着码放整齐的药物，心里的重石才微微落下。 从最后一辆车箱跳下时，厉晟看到了正在办理手续的林恬，小小一只，半个身子都被行李箱给遮挡了。 他挺直大狼尾，走到林恬身后，轻咳：“要回去了？” 握笔的手一顿，林恬签好名字，转身看他：“嗯，工作结束了。” “......这么突然，本来想带你逛小吃街的。” 厉晟垂着狼尾，语气遗憾。 林恬心里堵着慌，说：“你工作很忙。” “是很忙。” 厉晟不否认。 流感病毒的不可控，近期工作是平时的三倍之多。 聊天进入了死胡同，两人都没开口，气温变凉，心也跟着有些冷，伤感在血液中反复循环。 “林恬.....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林恬摇头。 “厉晟。” 林恬点头，眼里泪光闪烁：“我记得了。” “还会过来么？” 厉晟语气小心。 林恬深吸一口气，淡笑：“看情况。” “嗯。” 厉晟不多问，他也笑笑：“现在流感肆虐，人类世界是最安全的。” 坐在车内，林恬没往窗户外看，直至穿过丛林大道，驶进熟悉的街区，他都感觉空落落的心，没有填满。 到家已是深夜，街边坏了几个路灯，好在月光足，前方很清晰，林恬却没走，停下步子，望向了天空的轮月。 皎洁的光，纯洁清冷，林恬脸色却泛热，深处爆发的欲望慢慢将他缠绕，思绪紧紧被当晚所牵制，狼人的体格强壮，力道凶猛，肉体的碰撞，每一下都是荷尔蒙的开关，将林恬给熏熟。 “崽崽......我回来了。” 林恬进门，便半蹲在床柜边，盯着绿色多肉，不禁傻笑：“崽崽好棒，又长胖长高了。” “......崽崽。” 林恬耷拉着眼皮，有些酝酿，他说：“你想要个爸爸吗？” 多肉翠绿，厚实的叶片有着霜层，静静立在柜面，没有任何动静。 林恬像是读懂心语，焕然大悟：“不会的......厉先生爪子大，但是他不会伤害你......” 说着，微微低头，神情羞涩：“这样你就是有家的小孩了，有两个爸爸，爱你疼你......” 微风透过窗缝，吹动了多肉的幼片，上下笨拙摇晃。 “你是点头了吗？崽崽......” “看来你也喜欢厉先生，真高兴。” 泡了个热水澡，林恬窝在棉被里，打着小呼噜，睡得酣甜。 兽人世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市中心与周围小镇铁路相连，商人通宵赶路装卸货物，趁着关城之际，将毛利拉到最高。 厉晟没有准许所有门市开店，除非必须的生活超市，其他娱乐场所一律禁止营业。 手里香烟燃尽，体内的躁动依旧没有压制住，汗水打湿毛发，厉晟简单交代好要点，便进了车，关紧窗。 狼人每到月圆之时，情欲最为旺盛，如若克制不住，便是失去理智，进入发情期，厉晟没有配偶，三十五年的孤寡，全靠抑制剂。 他脱下警服，咬开包装袋，单手将针剂扎进臂膀，药效很快，燥热渐渐平息，厉晟打开车窗，让冷空气冲淡雄性野兽的气味。 夜班结束，贝尔摘下警帽，靠在黑色越野，点燃烟：“来一根？” 厉晟摇头，刚平静下来的身体，并不想接受香烟的冲击。 “抑制剂的维持时间越来越短，距离你上次发情才半年时间。” “嗯。” 厉晟并不是没有意识到。 “厉晟，你也不小了，难道真想做个单身老汉？” 厉晟无奈浅笑：“没人要。” 贝尔不想跟他开玩笑：“如果再不找到配偶度过发情期，以后抑制剂对你压根没有丁点儿效果。” “贝尔，我知道。” “我看你不知道，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贝尔看着他，眼里痛苦怒火相互交织：“你母亲的事情，是我们兽人对不起她。但是你毕竟是顶级狼人的儿子，遗传基因高达90％......” 稳住气息，贝尔缓道：“厉晟，你是兽人，应当遵循本性，别再用人类那套道德来束缚自己。” “贝尔......不要插足我的价值观。” 厉晟眼底墨黑，神情肃然。 贝尔丢掉香烟，用脚踩灭：“随你。” 待贝尔走后，厉晟靠着椅背，侧头看向窗外动向，秩序井然，市集繁荣，成就感席卷头脑，精神愉悦完全压制住本欲，让他身心放松：“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