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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能见到元少胥了。 尽管心下已经决意不再为自己辩驳,可若尚有机会证明他究竟是谁,他又不甘心就此放过,就算封野无论如何都不信他,但若元南聿可能信他,便值得他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可是去接应元将军?” “正是。” “既然如此,你进来陪我说说话吧。”他要向吴六七探听一下元少胥在狼王军中是什么地位。 吴六七面露难色。 “怎么?狼王还有命?” 吴六七恭敬道:“狼王说,说……” “说什么?”燕思空加重了语气。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又心有城府,气势之迫人,岂是这等乡野来的泥腿小子能抵御的,这小卒明显有些害怕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说大人您已痊愈,不必再着人照料,也不许跟您多做言语。” 燕思空心下寒凉,封野竟防他至此。他冷哼一声,狠狠拂袖,转身返回了帐内。 当天的午饭、晚饭,他均是一口没动,不得已,吴六七只能去禀告封野。 在饿了一天后,封野出现了,看着卧在案前安静看书的燕思空,心头的火气顿时就往上蹿,他冷冷说道:“燕思空,你何时这般愚蠢了,拿绝食威胁我?” “我并非绝食。”燕思空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头也没抬,淡淡说道,“只是一个人吃饭不免寂寞,便没了胃口。” “你想让我陪你吃饭?” 燕思空嘲讽一笑:“怎敢劳狼王大驾,你在,我更没胃口。” “你想见阙忘是吗?”封野微眯起眼睛,“你以为我会让他一再与你独处,然后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别做梦了,没有我的允许,他不会再见你。” “我们是兄弟,他就算信我,也无可厚非。” “你们不是兄弟。”封野逼近了几步,“你们既没有血脉相连,也不曾肝胆相照,没有犯了事让兄弟去顶罪的‘兄弟’,他不会信你,但我亦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利用他。” 燕思空眸中闪过怒意:“我与他一同长大,请比手足,你不让他见我,你凭什么!” “凭我是狼王。”封野走到燕思空面前,半蹲下身,冷冷地注视着他,“凭他与我并肩作战、随我出生入死,凭他救过我的命,陪我渡过这一生最煎熬的时候,凭他是我的思空。” “你、的、思、空。”燕思空一字一顿,心脏揪紧了,他看着封野冷酷霸道的神情,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侵入骨髓,他颤声道,“封野,你莫非对他……” 封野品尝着燕思空面上的惊惧,分外快意,他未置可否,冷笑道:“他与你,是不同的。” 燕思空一把抓住了封野的衣襟,厉声道:“元少胥回来了吧,他敢不敢与我当面对质?!” “他怎会不敢。”封野长臂横过燕思空的腰,牢牢擒住,逼他贴进自己怀中,喘息不仅变得粗重,“待他回来,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 燕思空双手成拳,抵住他的胸膛,对那夜的恐惧又袭上心头,他直勾勾地瞪着封野:“你……又想干什么……” “你是我的俘虏,我是你亲口起誓要一生从属的人,无论是这营帐,还是你的身体。”封野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我都可以随时造访,不必向你报备。” 燕思空一把抓住了封野的手腕,他已经恢复了气力,可没那么好对付。 二人四目,犀利的火花在空气中碰撞,夹杂着汹涌的敌意,封野最终放开了燕思空,不怀好意道:“一个人吃饭寂寞?我会给你找个伴儿的。” 燕思空目送着封野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营帐,才瘫软在地,身上下了一层冷汗。 适才提起元南聿,封野的态度令他琢磨不透,事到如今,他已分不清封野当初动心的,是“思空”,还是他这个人,如若……如若封野对元南聿…… 燕思空闭上了眼睛,只当自己胡思乱想,不愿再细究下去。 —— 燕思空很快就知道,封野给他找了什么伴儿了。 夜幕初落,他在营帐内,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士卒们发出了或惊恐或亢奋的叫声,燕思空好奇地站起身,想掀开帘门看一看。 可刚凑近帘门,外面的喧闹瞬间沉寂下来,几乎变得鸦雀无声,隔着营帐,燕思空体会到一股渗透骨髓的危险气息,他明明什么也还未看见,汗毛已经根根竖立,本能在警告他,一帐之隔的外面有什么东西能威胁他的性命。 接着,他听到一阵沉闷的鼻息,那不是人,而是——兽! 帘门被掀开了,燕思空禁不住往后退去,一只灰黑的、硕大的狼头钻了进来,那只青白泛灰的独目,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芒,黝黑湿润的鼻头下,一排森白锋利地獠牙随着抽动的腮肉微微冒头,足以将人吓得腿软。 它彻底钻入营帐,抖擞雄厚的毛发,那庞大的身躯使得营帐都变得狭窄、拥挤,仿佛一切已尽在它的口腹之内。 燕思空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巨狼,轻声唤道:“……魂儿。” 封魂打量了燕思空一番,抬起大爪子,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燕思空一步步后退,他拼命吞咽,也难抑心头的紧张,时隔多年,这头真正的狼王,可还记得他?若、若是不记得了…… 一人一狼,就这么退到了营帐的边缘,直至燕思空后背抵上帐布,无路可退,才不得已煞住了脚步,他看着封魂,额上满是细汗。 封魂走到燕思空近前,后腿弯曲跪坐,腰身挺得笔直,用那只冰冷的独目看着燕思空,似乎在等待什么。 当封魂跪坐时,他们几乎一般高,那长满獠牙的兽口,就在燕思空脸前,他甚至能随着封魂的一呼一吸,嗅到他口中长期食生肉留下的味道,实在难闻。 封魂终于不耐烦了,用脑袋重重顶了一下燕思空的胸口,然后趴了下来,不再搭理燕思空。 燕思空登时浑身泄力,狠狠松了一口气,封魂记得他,这是在向他示好……姑且算作示好吧。 燕思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了摸封魂的脑袋:“魂儿,你还记得我。” 封魂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当年我去山上找过你,找了好几次……”燕思空抚摸着那粗硬的毛发,叹息一声,“我还骑着醉红去找你,你不是喜欢和它玩儿吗,看来那时,你就已经走了,幸好你走了……” 封魂以及轻哼着。 燕思空趴在了封魂身上,将自己的脸陷入那温暖厚实的毛发中,回忆起当年他和封野枕着这巨狼喝酒谈天,双双醉倒在大槐树下打盹儿,又或在景山上一同漫步赏春,在躲雨的山洞里挨着它取暖,还有夕阳之下,他们同乘着醉红,它从山上飞身而下,与他们并行在草原上驰骋。 封野那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