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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二是想让我去规劝封将军。” “我看调兵是假,裁军才是真,谢忠仁知道我们必然不会同意调兵,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裁军,倘若真的调兵了,那更是称了他的心意。”燕思空恶狠狠道,“这阉狗阴险狡诈至此!” 从前燕思空一直躲在暗处给阉党使绊子,从王生声到葛钟再到文宥迟,因为我暗敌明,前面还有颜子廉挡着、封野助着,他都成功了,这一次,他虽然还在暗处,却是他们和谢忠仁最直接的交锋,而他也终于直面了谢忠仁的厉害,这个胸无点墨的阉人,能从一个卑贱的小内监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并深得皇宠,智谋手段当真过人,此人已将皇帝玩弄于股掌,他们当真进退维谷,错一步就是深渊。 “我与他斗了大半辈子,倘若他好对付,何至有今日的局面。”颜子廉长叹一声,“我暂时不敢告诉封将军,你与封家近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若告诉封将军,恐怕……”燕思空摇摇头,肯定地说,“封将军不会同意的,无论是裁军,还是调兵。” “他若不同意,就是抗旨。” 燕思空沉默了,他并非无言以对,只是在斟酌,若将逼宫一计告诉颜子廉,颜子廉会作何反应,若颜子廉同意,那自然是好,若不同意,他就完了。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敢冒这个风险,他必须进一步试探颜子廉的底线。 “思空。”颜子廉唤了燕思空一声。 燕思空被迫抬起头,看向颜子廉。 颜子廉老态毕现,唯有那对眼眸依旧犀利:“他会抗旨吗?” 燕思空心中一震。 第129章 俩人对视的那短短一刹,却是暗流汹涌,不知有多少百转千回的思绪交错于电光火石之际。 师生二人显然都有欲吐之言,却又斟酌再三不敢冒进。 燕思空知道颜子廉已经不信任他,也看得出来他更偏向于封野,但因为俩人的目的是大致相同的,所以暂且无妨。 只是,他在揣度着颜子廉的心思,颜子廉也在揣度着他的,实在有些麻烦。 燕思空顿了顿:“老师怕靖远王抗旨吗?” “我有次担忧,陛下亦有次担忧。”颜子廉道,“所以陛下让我去劝封将军。” 燕思空把难题甩了回去:“老师当真想去劝封将军遵旨?” 颜子廉摇头:“不能让谢忠仁得逞。” “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想办法,让陛下转变心意。” 颜子廉叹道:“难。” “老师……可有良策?”燕思空小心翼翼地问道。 颜子廉沉默了良久:“最好的折中之计,恐怕就是大同削减十万军备,坚决不能调兵。” “老师,这当真是折中之计吗?这完全就是伤筋动骨了,倘若真的如此,我们就更无资本与阉党对抗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 燕思空将双手揣进袖中,端坐于前,抿唇不语。 “说吧,我从你眼中看出来了,你想说什么就说,或者……封野向你透露了什么?” 闻言,燕思空摇首:“学生有一计,但不敢与任何人说,哪怕只是在脑中想一想,都瑟瑟发抖。” “是何计策。” 燕思空站了起来,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颜子廉面前,头身伏地,低声道:“学生若是说了,就是大逆不道,而且此计十分凶险,一旦失败,满盘皆输,老师可当学生妄言,不治学生的罪吗。” 颜子廉站起身,将燕思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长叹道:“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可能治你的罪,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是我的门生,你若大逆不道,我也逃不了干系,你便说吧。”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苍白,这并不是装的,他低低说道:“陛下仁爱,绝非生性多疑之人,他之所以如此忌惮靖远王,实是谢忠仁谗言所致,包括储君之位,若非文贵妃常吹枕边风,陛下也不会忤逆皇太后的意思,朝廷之所以有今日之局面,全怪奸佞欺君,只要铲除了奸佞,我大晟那四海升平、万邦来朝的盛世定会重现。” 颜子廉郑重地点点头。 “可是这帮奸贼深得圣上宠爱,我们哪怕一而再地剪除阉党的羽翼,只要圣眷仍在,便动不了他的根基,而眼下,我们寻觅不到击倒他的良机,他却已逼得我们无路可退了,想要靠寻常手段铲奸除恶,恐怕行不通。” “那你的意思是……” “杀了他。”燕思空的语气中透出明晃晃的杀气。 颜子廉摇头,“他身在戒备森严的大内,进出都有高手保护,要杀他难如登天,你以为我们没派过刺客吗?没用的。” “不是暗杀他,就算暗杀成功了,死了他一人,阉党仍在,必须由陛下下旨,治他罪名,搜罗党羽,一网打尽。” “陛下怎么会杀他。”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陛下要在皇家猎场举行冬猎……” 颜子廉双目瞪直了。 燕思空顿住了,静静地看着颜子廉。 颜子廉背过身去,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说下去。” “冬猎之时,陛下会带着他离开皇城,按照往年惯例,只会带五千守备。马嵬驿兵变,唐玄宗杀了杨国忠、逼死贵妃,才保住李氏江山,我们亦可效仿,要陛下杀了祸国殃民、欺君媚上的谢忠仁!” 燕思空一口气说完,浑身冰冷不已,他知道自己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会带来灭族之灾,也会造成载入史册的大举。 而且,他还骗了颜子廉。 倘若颜子廉权衡之下同意了,到时候举兵之人是封剑平,可就不单单是杀谢忠仁,那皇位,也要叫这昏君让出来! 他知道颜子廉绝对不会同意逼宫禅位,但若没有颜子廉的协助,就无法成事,现在就看颜子廉会不会相信他了。 颜子廉那两道灰白掺杂的眉毛都要拧成一线了,他面色沉重,额上甚至泌出了细汗。 燕思空亦是紧张地看着他。 半晌,颜子廉小声道:“此事,你可与封野商议过?” 燕思空果断摇头:“学生谁也不敢说。” 颜子廉口气凌厉:“倘若封将军不同意呢?这一个不好,就是背负千古骂名的乱臣贼子。” “学生……不敢确定。”燕思空感到掌心湿漉漉的,心脏狂跳,面上却不敢表露,颜子廉最后那句话,就是在试探封剑平有没有可能趁机篡位。 颜子廉再次踱起了步,平日沉稳自若的两朝老臣,此时显得十分焦躁。 燕思空站在一旁,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他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颜子廉猛地转过身来,咬牙道:“倘若、倘若你与封野能说服封将军……便来找我。” 燕思空激动得浑身一抖,他再次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