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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主少国疑,他理所当然摄政,这陈家的天下,就在封家掌握之中了。” 封家抬起脸来,目光凌厉而充满了野性:“恐怕颜子廉不会答应。” “若要起事,必得老师的协助,这确实是个问题。”颜子廉要的是铲除奸佞,整治朝纲,绝对不是灭掉阉党,又造出一个独掌大权的摄政王。一旦此事被颜子廉知道,颜子廉立刻就能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封野冷哼一声:“颜子廉这只老狐狸,既想让我封家助他击溃阉党,又怕我封家坐大,什么好处他都想占,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燕思空很想说,站在颜子廉的立场,他不得不如此,纵横捭阖、斡旋掣肘,他担得起内阁首辅这顶沉甸甸的官帽,但当着封野的面,自己得尽量避免为颜子廉说话。 而站在自己的立场,他虽然敬重、感激颜子廉,却必然将封野放在第一顺位考量,除去他和封野的感情不说,只有封家执掌大权,才能为他报仇雪恨,更能让他一展抱负,建立一个长治久安的太平盛世。 封野接着说道:“颜子廉连你都在防备,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生怕你我勾结太深。” “我看得出来。”燕思空道,“坐到宰辅之位,已不可能有全心信任的人了,我在他面前,也时刻是谨言慎行的。” “就怕我们或许有逼宫的机会,却被他察觉而阻挠。” 燕思空思索道:“其实此事的关键,或许不在老师,而在赵傅义将军。” 封野点点头:“赵将军统领三万卫戍军,若有他相助,定能成事。” “你对此人有几分了解?他可曾是殿下的下属。” “确实,但已是十几年前了,就算我爹亲自出马说服他,结果也难说。”封野想起什么,“那个曾为我送信的祝兰亭呢?他可是禁卫军统领,又是太子武师,若得他相助,比赵将军更有利啊。” “祝家是皇太后娘家,如今的当家是陛下的亲舅舅,外戚势力不容小觑,但是,陛下对祝家恩宠有加,还将妹妹嫁给了祝家,祝兰亭为人又正派。”燕思空摇摇头,“他们完全没有逼宫的理由,行不通的。” “照你这样说,祝兰亭反而会成为此事最大的障碍。”封野眯起了眼睛,目露凶光。 “需从长计议。”燕思空道,“我还是认为应笼络赵傅义将军。” “可现在我爹和我都出不了城,我连景山大营都去不了。” 燕思空想到了佘准的密道,他道:“若当真有需要,我有办法让你们出城。” “真的?” “真的。” “那个佘准准备的?”封野撇撇嘴。 “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燕思空笑笑,“我说了,他很有一套。” 封野不免有些吃味,但又不想让燕思空看出来:“既然如此,或可一试。” “现在最要紧的是殿下。”燕思空道,“一切就看殿下了。” 封野沉声道:“我封家绝不会任人宰割。” 燕思空一时心情也很复杂,虽然若事成,便一劳永逸,但风险实在太大,一旦踏出那一步,或生或死,不能回头,无论是他,还是封野。 封野将燕思空揽进怀中:“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燕思空唇角牵起一丝笑容:“我知道。” —— 冯闯将削减大同军备的文书奏了上去,内阁很快票拟出了意见,再呈达御前。 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不仅仅是跟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朝廷内外,也都在观察、等待,毕竟封剑平是跺一脚山河震的人物,兹事体大,绝不亚于削藩,削藩能把梁王逼反,谁知道靖远王又会如何应对呢? 这是一场暗流汹涌的博弈,是皇权与兵权的制衡,身在棋盘之上的人,一步走失,就可能满盘皆输,朝中那肃杀的气氛,冷如二月的河水,令人心惊肉跳。 几日之后,昭武帝秘传颜子廉进宫议事,燕思空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本不该知道,但颜子廉亲口告诉了他——在秘传他议事的时候。 燕思空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他沉声说:“老师可是有坏消息要告诉我?” 颜子廉点点头。 “请说。” “近日得到来自辽东的奏报,冬天来了,金人缺衣少食,又蠢蠢欲动,已经劫掠了我十几个村庄,陛下以辽东形势严峻为由……”颜子廉凝重道,“要从大同调兵十五万去辽东,歼灭金人。” “胡闹!”燕思空腾地站了起来,此时他无法克制胸口那团暴躁的戾气,因为时任辽东总兵的,仍然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韩兆兴! “我已经暂时劝住了陛下,那辽东总兵韩兆兴是谢忠仁的外甥,辽东总督胆小怕事,就是个傀儡,此举实是为了掣肘封将军。”颜子廉咬牙道,“我万万没想到,谢忠仁胃口已如此之大,竟想染指兵权了。” “他胃口再大,也是皇帝养出来的!”燕思空握紧了拳头,“韩兆兴昏庸无能,曾两次败于金人,就是给他再多的兵,也只是平白让将士们去送死,当年的广宁守卫战……” 颜子廉颇意外:“你知道广宁守卫战?” 燕思空的嘴唇轻轻抖了抖:“听说过。” “你听说过多少?” “言传……韩兆兴为了抢功,陷害了当时的守备。” “哎,是赵将军与你说的吧。”颜子廉摇摇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怕也只有赵将军记得。” “……” “韩兆兴何止陷害了广宁守备,在他之前的辽东总兵,也是被他和谢忠仁构陷,心灰意冷之下辞了官,若非如此,擎州怎会失守,我们又怎会丢掉辽北七州。” 燕思空听得此言,浑身发抖,他到现在才知道,韩兆兴和谢忠仁这对狗贼,不仅害死了他的养父,还害死了他的亲生父母,他们害得他两次家破人亡! 颜子廉看出燕思空的异样:“思空?你怎么了?” 燕思空狠狠用指甲顶入掌心的嫩肉,试图用疼痛克制住要崩坏的情绪,他轻声道:“同样是宠信奸佞,先帝失河套,陛下失辽北,分别让瓦剌和金国壮大,这是大晟自建国以来最大的错误,江山自此衰弱,我……痛惜啊!” 颜子廉也是痛心疾首的样子:“所以我们决不能让陛下重蹈先帝覆辙,一错再错了。” “可陛下听信了谢忠仁的谗言,为了削弱靖远王,竟要把十五万兵权给韩兆兴?这该如何是好,老师,该如何是好?” “陛下现在只有两个打算,要么削减十五万的军备,逼迫封将军裁军,要么将十五万的大军调往辽东。”颜子廉一脸疲倦地搓了搓额头,“但他又担心此举会彻底激怒封将军,所以找我密谈,一是想通过我探探封将军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