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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膝都磨平了,肘贴在路面上。”他把打火机扔起来又接住,玩儿火到忘乎所以,“赛道的路面很硬,车速快到看不清灯光。” 沈欲朝着刺眼的火苗走过去,一步一步地靠近。 “摔得那一刹那,像从空中蹦极,但是又忘了带保护绳,直接撞上水泥地。”乔佚把打火机再次翻转,几滴燃料飞溅出来,猛地一甩,火苗窜上了他的手套,烧出淡蓝色,“头盔都碎了。” 沈欲飞快地抓住他的手指,掌心快速抚过那层微弱的火,还没烧起来,不烫,像摸了一层燃烧的酒精。 打火机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再玩儿火了。”沈欲听见自己说,像被蛊惑了。 “没人管我啊。”乔佚百无聊赖地笑了笑,“不对,曾经有人说管,然后那个人跑了。” 沈欲止住了动作。 “那个人还说,不会再打仗了。”乔佚无声地笑,把沈欲逼到墙边。沈欲冷漠地转了身,他撑起了胳膊,再向前压一压,用下巴不停地蹭沈欲颈旁那个凹陷。 “他说,我不用再害怕,他会挡在我前面,把欺负我的人撕碎。我只要好好睡觉,多喝牛奶,是不是?” 沈欲没有表情地点了点头,是自己说的,那年上大二,每天为了学费发愁,却不要脸地租房子养了一个小男朋友,成宿成宿地做恬不知耻的事。他以为捡回来的是小奶狗,没想到是个嗷嗷待哺的小疯狗。 “他跑了之后,没人管我。根本不是那样,只要有人就有战争,我害怕,没有人挡在我前面。”乔佚说,牙齿压在沈欲的后脑,扯那根黑色的皮筋,像猎食动物把生肉放在犬齿的凹槽里,咬一下,磨一下,直到怦然断裂。 沈欲柔软的头发散开了,没人管我这四个字不住在他脑袋里打转。 “他让我当个好人,给我上了一道当好人的锁就跑了,钥匙都不给我。还有谁愿意管我?”乔佚咬断了皮筋,偏执地叼起沈欲的T恤领口,布料很快败下阵来,莫代尔棉被撕出一个小窟窿,“没人哄我睡觉,也没有人给我买奶喝。” 沈欲的身体从冰冷到战栗,又一次被小乔从身后抱住。小乔摔车了,没人管他。不知不觉中他偏过了头,眼神好似空洞却把面颊贴在了小乔的耳骨上。 乔佚立刻迎上来,鼻子压在沈欲的胸锁乳突肌附近,把气吐在那个坑里,很委屈地说:“沈哥,我现在就想喝。” 沈欲忽然惊醒,猛地钻出这个怀抱,随便找了一个衣橱,拉开了柜门。 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呢?沈欲你胆子好大。他随便地翻着,想看看能不能往里藏,但是自己1米85的身高估计塞不进去。 更衣室的洗手台上有一包烟,不知道谁留下的。乔佚磕着烟盒,悄悄地停在沈欲身后。他衔出一根来,点上。 沈欲弯着腰胡乱翻,认出这个柜子是seven的,门上贴了一张合影。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很小的孩子,是seven和他妈妈的照片。 “不喜欢你纹身。”乔佚自言自语。 沈欲直起了腰,往下抻了抻T恤,盖住腰上的图案。 “不喜欢你背冲我。”乔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在沈欲的头发里,“你转过来。” 一口纯正的中文烧得沈欲皮肤灼痛,舌头顶着下牙龈,一不小心顶到一个口疮。从上月起这个口疮就发出来了,纯上火。 沈欲不肯动,乔佚勾住他的领口往外拽,隆椎上的图案露了出来。 乔佚把左手的烟头凑过去,沈欲还是没动,他又凑近,直到烟头的热度逼近到无法忍受,沈欲才缩了缩脖子。 两人僵持着。 转动过程缓慢又艰巨,像几十年没上过油的机器逐渐恢复动力。沈欲转了过来,相距半米,中间隔着他们的不是空气而是5年的时间。 一时无话,沈欲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创口贴。 片刻后沈欲收回视线,小乔果真长大了,很成熟。“你生气要是想打我,我不还手。” 作为一个曾经打地下拳的人,命最值钱,其次是能叫得上价的是武力。我不还手这四个字对沈欲而言,是最后的底线,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身上最后一条底裤。 现在他把这条底裤也给脱了,他欠小乔太多。 “为什么要打你?”乔佚接上了他的目光,“你又不认识我。” 沈欲抬了脸,又低下,表情藏着歉意。 “睡醒一觉喜欢的人跑了,一起领养的孩子少了一个,连领养证明也拿走了,表还少了一块。”乔佚笑得咬牙切齿,“可我不知道怎么找你。” 沈欲快速地眨了眨眼。 “但是我没有报警。”乔佚看向天花板,一颗喉结坚硬地顶了出来,“不过也无所谓,你又不认识我。” 笑让人乱,沈欲心乱地点了点头。“我欠你人情,用钱还。” 乔佚手里的烟一弹。“你凭什么让我相信?” “我……”沈欲又想转身,“我能赚钱。” “可我不想你赚钱,想杀你,我想你死。”乔佚停了几秒又笑了,“逗你呢,你的赞助商只能是我,因为你欠我。现在谈谈?” “这件事不方便在这里谈。”沈欲没控制好音量,说出了哨音。 乔佚没有马上接话,一直盯着沈欲的嘴。“那找个方便的地方,只和我谈。” “行。”沈欲说,提前收拾了自己的挎包。阿洛在前台等着他们,沈欲看了又看,很想问你的头发到底是什么颜色,但又开不了这个口。 “今天走这么早,舍得休息了?”张权揉着太阳穴从办公室出来,手底下还有几家直播公司,每家都不省心。 再一看,前台还有两个陌生人。一个穿骑行服,很像直播平台玩换装的假车手,另一个白衬衫红头发绿眼睛,操,那个贵族! 阿洛最后一口可乐又噎着了,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操,那个断眉! 沈欲刚要打招呼,突然被张权一把搂住肩膀,凑在他耳边问:“你怎么和那个葬爱贵族认识?都他妈什么人啊?” “葬爱?”沈欲看了一圈,“以前认识的。” “伊戈。”阿洛同时搂住了乔佚的肩,“就那个断眉,在幼儿园,他儿子把你儿子推了一把……” 推了安安?乔佚不羁地拎着头盔,左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裆片。“你叫什么名字?” “张权,叫我张总也行。”张权年龄比他们大,受不了玩换装和葬爱家族,“你们俩找他干嘛?” “记住了。”乔佚转头看阿洛,嘴角挑得很锋利,“想吃薄荷冰淇淋么?” “什么?”阿洛打了个哆嗦,“你他妈好好说中文,别跟我笑。” 真的,伊戈一笑自己准倒霉,上个月140迈磨膝过弯,摔出中度脑震荡还坚持着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