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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说的这是人话吗?

    他的脸凑近了,鼻息也逼近了。

    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眉眼间。

    俞青芜没想到谢锦宴会这样直接。

    不过,他既是如此直言,她也不再拐弯抹角与他打太极。

    俞青芜面色骤然严肃,伸手推开了谢锦宴那张刻意凑近的俊脸。

    板着脸道,“臣妾最是厌恶那些个贪官污吏,殿下是晓得的,更是厌恶那些个以权压人,断他人前途来换自己那些无用亲戚之人,所以臣妾是绝不会做那种事的。”

    “倘若俞真族兄真有才华,无论是参加科考,还是索性与殿下您门下做门客,便都是他的本事。但若他没有能耐,便是臣妾有些提拔,也不过是庸碌之辈,只怕连见陛下的面儿都没有可能,自然也给殿下惹不得什么祸端出来,更不会有什么作为。”

    “如此,便是臣妾提拔了也无用。”

    俞青芜没有直接说她会不会为俞真走捷径,而是极理智的将俞真的情况分析了一遍。

    这样的回答最为标准,却为最为糊弄。

    这些个话术,原是少时师父曾教给她的,那时青芜尚且不明白师父教自己这些做什么,便是后来做了谢锦宴的良娣,她也觉得没有用处。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但现在,她却是愈发明白了。

    待在一个储君身边,哪怕是后宅女子,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涉及到这些事的时候。

    此时回答是与不是都不对,唯有这样公正而模糊的回答才会让对方找不到错处。

    谢锦宴不是傻子,听到俞青芜这般作答,自也明白她在刻意模糊。

    但虽说模棱两可,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

    只是,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心谨慎,让他心中忽然又不大舒服了。

    听完了俞青芜的话,谢锦宴并未作答。

    只端直了身子,神情淡淡的看着她,良久,才淡声笑道,“师姐如今是愈发有太子妃的模样,应对孤的本事是一套一套的,说起话来,也叫孤全然找不到错处。”

    “很好……”

    他咬着后槽牙,嘴角却牵着笑,眼神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俞青芜见谢锦宴这般,也晓得他是有些不高兴了,不高兴她的过分小心翼翼。

    是了,如今的她,是愈发小心翼翼了。

    她也不愿如此,可如今身边又太大的牵绊,身在皇室,她不敢再行岔踏错。

    但,瞧着谢锦宴这副神色,青芜心中也有些不忍。

    她沉默了下,悄然小心的握住了他的手,带着几分讨好撒娇的语气,柔柔喊他,“殿下,臣妾说这些话,的确是有些在应付你。我也不想如此的,可不知为何,如今在皇室里待久了,便说愈发担惊受怕。”

    “知晓哥哥和俞真族兄他们还活着后,我这心里既是高兴,却也是日日忐忑,总是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连累了他们,也怕他们做错了什么会惹怒了殿下,惹怒了父皇……”

    “我并非有意与你客套,与你疏远。”

    “可是,除此之外我不知该怎么去做。”

    “毕竟历朝历代的太子妃,皇子妃,乃是后宫妃嫔,大都是这般模样不是吗?”

    俞青芜弯了弯唇,竭力的露出几分笑意,然而说到最后,嘴角那一丝笑容最终都变成了苦笑。

    她顿了顿,抬眸又望向谢锦宴,牵强笑道,“殿下,我是真的害怕。从前我只是怕你会怀疑我与萧师兄还有些什么,如今,我怕的却太多。人,一旦在意的太多,就会被逐渐的磨平了棱角。至少,表面是这样的不是吗?”

    从昨日到现在,俞青芜第一回同谢锦宴说了这样多的话……

    谢锦宴本来有些不高兴的,听了俞青芜的解释,反而有些愧疚起来。

    说到底,师姐的谨慎小心,都是来自于他的态度。

    他总在怀疑她,所以,她便愈发的忐忑,也愈发的与他隔心。

    都怪那该死的秦氏,没事胡说八道什么!

    谢锦宴心中懊恼,脸上的表情瞬时也温和了下来,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愧色,抬手轻轻抚过女人的发丝,温声道,“师姐,孤从未相信秦氏的话,也从未怀疑过你。至于你哥哥,孤自小便与他合不来。”

    “他虽是宦官,却也是父皇亲自培养,说得直接些,倒也像是父皇的半个儿子。年少的时候,孤偶尔回宫中,稍犯些错,你那哥哥便到父皇跟前告状,害得孤回一趟家还得抄书。所以,孤便一直与他不太对付……”

    “即便没有阿月一事,即便他不是你哥哥,孤与他还是不对付,但到底再不对付,也不至闹出什么大事来。”

    提及余七吿自己黑状那些年,谢锦宴语气略有些不忿,又刮了刮俞青芜鼻子,埋怨道,“说起来,你们兄妹两个性子倒是像极了,都像是上天专门派来治孤的一般。在师门时,你成日里告孤的状,到了宫里,你那哥哥又阴魂不散的盯着孤,但凡孤犯点儿小错,他立刻就去父皇跟前告状……”

    “现在想起来,孤还觉得生气呢。”

    谢锦宴说着,神色间故意露出几分气愤。

    俞青芜原是很忐忑的,此刻见谢锦宴这般,顿时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娇声回他道,“这也怪不得臣妾和哥哥,谁让殿下您年少时……就是欠揍呢?”

    “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见俞青芜笑了,谢锦宴立刻将话头接了个过去,一边扶额故作头疼,一边故作不悦道,“孤这辈子,可算是遇上你们兄妹两个了,你说孤究竟是遭了什么孽啊?”

    谢锦宴一边说着,便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俞青芜被他逗得忍不住又笑了……

    见她似乎不再忐忑,谢锦宴才又坐直了,脸色重新严肃起来,说起正事来,“师姐,先不笑了,孤有件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他抿了口茶水,认真看着她道,“阿芜,你还记得,你先前同我说过,感觉那秦氏有意针对你吗?孤今日将她那长姐和两个贴身婢女抓来问了一问,你说的没错,秦氏,的确是有意针对你,甚至……想取你性命。”沉砚的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