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贫

    龙吟镇，天香客栈，姜云所住的天字房内。

    角落里，一个阵盘器纹闪烁，在阵盘上方结成一道传送阵门，姜云狼狈地从门中冲了出来，传送阵门光芒闪了闪便消失不见。

    “哗啦啦！”

    收不住力，撞坏了不少房间内摆放的装饰之物后，姜云一头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刚刚那情景，着实是千钧一发，只差一点点，他便要尸骨无存。空间之力，太过于恐怖，对于他这个刚刚灵动期三重天的菜鸟来说，如同蝼蚁仰望诸圣般渺小不堪。还好，他早在昨日出门前，便提前在房中备下了一个阵盘坐标，但他原本打算是用于节省完成悬赏令任务之后回来的赶路时间。只是没想到，这阵盘最后会是以这样的形式派上了用场。

    突然，他猛地一机灵，赶紧坐起身来，向胸前看去。这一看，姜云的心便被直直打落无底深渊……

    方才，乔松那道剑气尚未近至身前，剑势已然先划开了姜云的胸襟，只是并未打断那空间玉佩的运转。胸襟破碎倒是小事，但他揣于怀中的那枚储物戒指，却是在当时掉了出来。再然后，空间玉佩的传送被打断，他闪进了传送阵，那枚戒指便留在了那头。所以，想必此刻，那空间戒指，必然已是“尸骨无存”了。

    姜云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胸襟，以他的定力，都愣是呆了足足有三十息……

    “天亡我也！”

    姜云欲哭无泪，那可是整整一戒指的资源啊！是他姜云崛起之路的全身家当啊！

    姜云呆坐在地，使劲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而后又是捶胸顿足，又是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全然没有了那股俊逸出尘的气韵，反倒似一个气急败坏的孩童。

    半晌后，他总算消停了下来。检查了一番身体状态，细细感应了一会灵元流转，他苦笑一声：“罢了，就当用一戒指的资源，换了这一丝丝的空间之力吧。”

    原来，经历了刚才那场空间危机，姜云的灵元受那空间之力的影响，竟然是蜕变出了一丝丝类似空间之力的破坏力和压迫力，等级虽然未突破，还是灵动期三重天中期，但那灵元质量，却已然是具备了灵元威压。灵元质量提升到一定程度，便能在举手投足间能对周遭的人事物产生压力，是为灵压，一般说来，这至少是潜息期之上的那行气期修炼者才能展现的手段。而此刻，姜云居然以灵动期三重天的境界便已具备些许灵压，可想而知这是何等耸人听闻之事。

    正当姜云在感受着那非同一般的灵压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客官，请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来是姜云刚刚那番动静太大，将店里的伙计给引来了。姜云站起身来，正要打开门，突然之间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他没钱付房费了……

    “咳咳……没什么事。”姜云清了清嗓子道，“我刚刚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那劳烦客官开开门，我立刻安排人为您打扫。”门外那伙计闻言继续道，这话摆明了是因为刚刚听见了瓷器破碎声，想进来确认一番是否有对客栈造成损失。

    到了这份上，姜云心知继续掩饰也是徒劳，只好打开了门。那伙计弯腰进了门来，低着头四下扫视了一番，见地面一片狼藉，一应物什碎裂满地，心下估量了一番，倒也没有立刻勃然大怒，仍旧是面带笑容，恭谨道：“客官，这房间的家物什都是名瓷贵盏，您拿它们消了气倒没关系，可也还得请您交交这些物什的偿金。您之前留下的质金，怕是不够。您看，您现在方便随我去账房，把这账给结一下么？”

    姜云轻叹一口气，眼前这伙计表面是做的滴水不漏，客客气气的，话里行间却是在逼着他非赔不可。他苦笑一声，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说道：“伙计，我想见见你们老板娘，劳烦通禀一番，可否？”

    那伙计闻言，面色一沉，皮笑都不笑道：“客官，我们老板娘从来是轻易不见客的，这一点，便是那城主府的城主来了，也得老老实实地按照规矩递交约函，看我们老板娘什么时候有空再定日子。我看，您就不要想着向我们老板娘求情了，还是老老实实地随我去把偿金给交了吧。还是说……”他笑容收敛，语气不善地问道，“您，赔不起？”

    姜云摇摇头，笑道：“若我是你，此刻已经在前往向你们老板娘通禀的路上了。你要知道，也许你的态度，会导致这天香客栈少一个天大的后台。”

    那伙计见姜云言之凿凿，虽然衣衫不整，举手投足间却又颇有大家风范，相貌堂堂，神采奕奕。他眼珠子转了转，多年摸爬滚打的江湖经验让他的直觉认为，也许眼前这个少年所言非虚。略带迟疑地看了姜云一眼，他点点头，还是开口道：“好，我这便去向老板娘通禀。我可好心劝你，若是敢像之前消遣那怀容坊的人一般，浪费我们老板娘的时间，你的下场会很凄惨。”

    姜云面不改色，轻轻扬了扬头，示意伙计赶紧去。见姜云不为所动，底气十足，伙计深深地看了一眼姜云，便转身离开了客房。

    不必说，这自然是姜云的缓兵之计。现在的他一贫如洗，赔肯定是赔不起的，倒不如跟老板娘谈谈，随机应变，看能否有其他的解决之法。至于偷逃，他连想都不会去想，上次那老板娘面都没露，那恐怖的灵压，便是将那灵动期八重天的孙荣压得动弹不得。他一个三重天的小虾米，妄图逃跑？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那伙计已经转了回来，对姜云说道：“随我来吧，老板娘愿意赏脸见你一面。”姜云微微整了整衣领，将那划开了一道口子的胸襟遮了遮，便跟着伙计出了门。跟在伙计后面，还能听见那伙计低声地嘟囔道：“真是走了天大的运。”

    离开客房，跟着伙计穿过后院，姜云才发现原来这天香客栈居然如此之大，除去那几十间客房，还有那供客房观景的后院之外，内里竟然还别有洞天。一条鹅卵石铺就的曲径，穿过姹紫嫣红的大片牡丹花海，通向隐秘幽深的一栋竹脚阁楼。

    姜云跟着伙计踏过鹅卵石小径，到了阁楼小院的院门前，那伙计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客官这边请吧，再往里我便不能进了。”

    姜云点点头，轻轻敲了敲遍布地锦的木门，而后缓缓地推了开来。

    姜云怔了怔，经过那牡丹花海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天香客栈的老板娘钟爱牡丹，没想到，这小院子里，入目的却是大片紫色的鸢尾花丛，一簇簇的，煞是清雅。

    推开门，从小院门口伸出一条碎石路，直通花丛中间的空地。空地上，铺着几块丈许长宽的巨石板，石板上搁着一条长藤椅，椅前摆放着一方三尺长宽一尺高的石桌，桌上放置着一方棋盘，棋盘上散落着些许棋子，颇有幽深静谧的意境。

    而最惹人注目的，却是那斜靠着长藤椅，黛眉微蹙，一手支颐、一手捏着一枚黑色棋子凝神注视着棋盘的绝美淡妆女子。那女子着一件紫色纱衫，身段曼妙，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堪堪掩住那惊人的弧度；一双长腿蜷曲在藤椅上，玉足未着寸缕，轻点藤椅，晶莹剔透；一头乌黑长发顺着藤椅背上披散下来，底部用白绳简单挽了个结，妩媚动人，沉鱼落雁。

    “绝色。”姜云忍不住暗赞了一声。面包和猫的太虚灵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