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与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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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密布,时不时掠过几道刺目的闪电,雷声也越来越大且频繁,马上就要下雨了。 姜傲把晾着的衣服收起来,关严了窗子。 姜慧像条尾巴似的,蔫头耷脑地揪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随着雷响声贴得愈发近了,好几次差点都绊姜傲一个跟头。 但姜傲没法赶他到一边去待着,姜慧自小就对雷声有种异常的恐惧,一听到就浑身发抖,长大了好些了,但还是不跟着人不行。 姜傲想起来在很久之前有一次半夜下起雨打雷,等爸妈和他被雷声吵醒赶去看姜慧的时候他已经痉挛着晕过去了,上下两排牙还相互敲得咯咯作响,被套和枕巾都被他撕扯得破破烂烂。 大半夜打不到车,家里的摩托车还因为发动机出问题送去修了,最后他们仨半夜冒雨抱着姜慧走了一个小时才到医院挂了急诊。 那之后但凡一到打雷的下雨天,姜慧都会提前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小被子跑到爸妈或者姜傲的屋子一起睡觉,虽然还是会发抖,但是有人陪着总归是还能睡着。 姜傲看了眼表,也才不到九点,但姜慧一直眼巴巴地紧贴着,刚才还是牵着衣服,现在直接跟没骨头似的抱着他的腰,他也没法再干啥了,只好领着姜慧一道洗漱一番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姜傲帮姜慧换好睡衣之后自己站在床边背对着他换自己的。就算俩人干啥都一道,姜慧的所有衣服包括内裤都是他洗的、洗澡也都是他给洗的,互相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他也还是过不去这道坎,觉得在另一个人面前袒露身体会羞涩难当。 说起来最开始他和姜慧俩人一起生活的时候确实是分开睡的,但是抵不住姜慧每天晚上抹着眼泪爬上他的床往他怀里钻,之后就只好睡一个床了。 姜慧知道再也见不到爸妈之后的那段时间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经常半夜哭醒,他一哭姜傲也跟着鼻子发酸,但有什么办法呢,与其不停编织谎言钝刀子割肉不如给个痛快,他狠下心做出了这个决定,不管怎么样都得担着。 姜慧在他怀里哭了睡,睡了哭,眼泪鼻涕口水都沾在他的衣服上,而他连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紧紧搂着姜慧,拍拍他的后背,摸摸他的头发,像抱着一个婴儿、一只小猫小狗一样边顺毛边哄。 他也痛苦,他也难过,但是他不可以像姜慧那样直白地放声大哭。他是长子,是哥哥,是成年人,是步入社会的人,许许多多的标签被赋予到他身上,他不能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 他必须隐忍又克制地活着,才能叫自己明白如何更加正确地生存下去。 姜傲换好了睡衣,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明明没什么特别的雷雨天,却总感觉心里毛毛的,但又找不出缘由,只好说服自己是最近太累了才有点心神不宁。他搓了搓脸,准备睡觉了。 才坐到床上,姜慧就搂了上来,直接把他靠倒在床上。姜慧顺势把头靠在他胸口,胳膊圈到他腰上,腿也绞住了他的腿。他这么一缠,两腿间的东西就正好抵在了姜傲的臀侧,叫姜傲禁不住僵了一下。 他早些时候给姜慧洗澡的时候也曾暗自咂舌,他弟看起来细条条的一个跟小姑娘似的,两腿间的那东西倒是发育得挺好,柱身颜色虽然浅却又粗又直,柱头饱满圆润,阴囊也是看起来沉甸甸的。就说他怎么喂都不长肉,感情吃下去的都长到这了。 姜傲确实是非常被动地接受了必须得和姜慧一起睡他才能睡安稳的事实,不过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一睡在一起就会发现一些叫他尴尬的事。 姜慧确实是孩童心性,姜傲也不自觉地把他当小孩看,但毕竟他也是个进入青春期的大小伙子了,姜傲头一次撞见姜慧晨勃时简直跟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亏得是后来他自己爬起来迷迷糊糊上了个厕所就消下去了,除了咕哝了一句想鸡鸡好涨尿尿也没别的反应,也没要不姜傲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这事对姜傲冲击太大,虽然他自己也是男性,姜慧出现的生理现象他也出现过,但是他要怎么和孩子一样天真的弟弟解释这些? 姜傲只好硬着头皮挤时间去书店找了些相关的书来看,即使这类书籍实在太少太语焉不详,他也凭借着自己做题般的劲头啃完了,越看越心如止水,越看越胸有成竹,以至于之后姜慧遗精的时候姜傲非常淡然地用简单易懂的话糊弄了一番,转头就帮他洗内裤去了。 夏天晚上也不算凉快,俩人就意思意思地只盖了一条毛巾被,窗外电闪雷鸣,屋子里倒是颇为安宁,姜慧也不嫌热,小猫似的拿脸在他胸口乱蹭,手也颇为不老实地往上摸索着,摸到姜傲厚实可观的胸部之后就停了下来,用掌心轻轻笼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捏揉着。 姜傲嘴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也没把他的手拽开,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姜慧好叫他早点睡着。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他怎么也都该习惯了。有时候早上醒来发现姜慧搂着他叼着他的奶尖睡得正香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姜慧对他胸部莫名其妙的依恋叫他一头雾水,他也试图和他说过,但是到底也不管用,所以干脆也就不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被摸两下咬两下又能怎么样呢,何况姜慧就他一个哥,就随他去吧。 俩人相互传染地打了好几个哈欠,没一会就睡着了。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不算清晰的呼吸声,也只有时钟的指针咔哒咔哒走着。 天边轰地炸开巨大的雷声,强烈而频繁的闪电透过窗帘把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在闪烁的强光之中,本来紧抱着姜傲安稳沉睡的姜慧皱起眉,眼珠在眼皮下急速地转动起来,嘴在不住地颤抖,额上也现出了冷汗。 他似乎陷入了噩梦当中,微弱地挣扎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终于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样用力倒抽了一口气,猛地张开了眼睛。 他又深又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撑着胳膊缓缓坐起身,缓慢又细致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又摊开自己颤抖的掌心定定地看了许久,用力握紧了拳头。随即嘴角往两边一咧,扯出了一个相当古怪的笑容。 在这雷雨交加的夜晚,他异常的模样就如同苏醒的鬼魅,与平日乖巧可爱的模样相去甚远,直叫人心生出恐惧。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出摄人的光亮,想要克制自己般地虚虚掩着嘴,但那包藏了太多情绪的笑声却如同一汪正在咕嘟咕嘟涌出的泉水,怎么也掩不住。 过了一会,近乎疯狂的笑声终于止住了。他拿下罩在脸上的双手,面无表情地往后一仰倒回了床上,侧过身去看着睡得并不安稳却没有醒来的姜傲。 他抬起手,用手指去轻柔地摩挲姜傲的脸,从额头到眉峰,从眉梢到眼尾,又从鼻梁到嘴角。他的指腹碾过姜傲饱满的嘴唇,指尖探进了唇缝,揉弄了半晌,直把那对嘴唇揉得又红又肿,才低低说了一句:“这是你哥?” 那声音带着嘲弄与令人不快的笑意,配上他倦怠又漫不经心的神色,叫他身上的违和感更重了。 “那现在他也是我的了。”他微微一笑,一手抓上姜傲的胸肉,一手圈住了他的腰,两腿也挤进了姜傲的腿间,还嫌贴得不够紧密似的扶着姜傲的大腿往自己的腰上抬了抬,整个人都钻进了姜傲的怀里,“也就是你这样的傻子不会懂,他除了是你哥还可以是别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姜傲没有醒,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却也只有他能听见在同一具躯壳里姜慧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呜咽。 贺判雪,或者说房间里看不见的第三个人,听着姜慧的哭声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位不速之客顶着姜慧的脸,用姜慧的唇齿在姜傲胸口留下了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叠着吻痕的牙印。 他倒也不是就对姜傲一见钟情,只不过他在想要抢夺姜慧的躯壳的时候遭到了姜慧的强烈抵抗,很是费了一番力气,使他本就不算稳固的魂体更加虚弱。 对于忤逆自己的一切人或事,他都不会介意给他们一些小小的的惩罚。 本来他计划着等自己的元气恢复些就直接打散姜慧的魂魄一了百了,不过现在想想,叫他缩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驱使、自己最爱的哥哥被他抢走甚至承欢在他身下,一直在痛苦里一点点消散才是更好的。 “他身上可真好闻,这对肉乎乎的大胸可真好摸不是吗?”想到这个美妙的计划,贺判雪颇为愉悦地闭上眼睛准备睡去,临睡前还不忘刺姜慧一下:“你就看着我怎么把他搞到手吧。” 雷雨仍旧不停歇,姜慧细微的哭声被磅礴的雨声盖过,贺判雪今晚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姜傲觉得姜慧最近有点不太对劲,但要真要让他说出哪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就是单纯的别扭。 不过这点微末的违和感他也难以顾及,他实在是太忙,白天一整天都在外边干活,晚上回来还要洗衣做饭照顾姜慧,每件事都紧紧挨着,根本没时间瞎想,也就是睡觉之前能反应过来琢磨琢磨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但往往就刚开了个头就睡过去了。时间一长他也无所谓了,再过一段时间他打工的咖啡馆要发季度奖金了,到手之后还得再去带姜慧去医院复诊。 贺判雪把姜傲隐约的探究看在眼里,却也不急不慢。他确实能够模仿得十成十,但他偏不想,同时折磨着两个人的事实并没有让他产生负罪感,相反,他对此感到非常愉悦。 别人不痛快,他就痛快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坏种。 贺判雪出生于道门世家,天资胜过同辈所有兄弟姐妹,是修道的奇才,是最有可能成为父亲之后的下一任家主的人——本应如此的。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把他逐出家门还放任仇家杀了他的话。 所有人都说他的父亲是正直端方的人,不过在贺判雪看来却是迂腐,否则怎么会容不下自己的儿子呢? 仅仅是因为一次最普通的交易而已,他不过就是拿钱办事,就算那些人最后被法术反噬也是因为他们自己贪得无厌,是他们自食恶果。他已经告诉过那些人这法术的利与弊——不过可能遗漏了些许吧,但是在钱到手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就与他贺判雪无关了,父亲不该把这笔人命官司算到他头上。 他能理解平时对他疏于管教的大忙人父亲为何突然就不留情面地将他逐出家门,他知道自己做过的被定义为坏事的事不少——但他毫无悔意并且乐在其中。就算他不稀罕也不在乎下任家主的位置,但是被动地被剥夺和他主动舍弃是两码事,他没法不怨恨,更何况整个贺家仿佛都忘记了自己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一样,默许了他的死亡。 他承认,就算留了后手,就算有心理准备,在被杀掉的那一刻惊惶与恐惧是与怨恨和愤怒并存的。面对死亡时的失态叫他更加想要复仇,但这事得一步一步来。 贺判雪翘着腿斜倚在沙发上,边啃苹果边漫不经心翻着姜慧的图画本。姜慧的画有着强烈又独特的个人风格,随着年龄的增长日趋成熟,在不同时期的颜色与线条也呈现出不同的质感,让人很难相信这样的画是一个会发疯的傻子画出来的。 贺判雪不会画画,他只会画符。但他也懒得装样子给姜傲看,稍微分些心神学学姜慧的写字笔迹已经事他愿意做的最大的极限了。 他在扮演的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子突然不想画画了很奇怪吗?当然不,一个傻子做什么都不奇怪。 贺判雪一时兴起,读取姜慧记忆的同时也稍微探查过姜慧一直治不好的傻病和疯病的原因。和他想得差不多,命格不好,阴气重,容易招些不干净的东西,并且沉疴多年。 这病现代的医疗手段治不了,一般的江湖骗子也治标不治本,这人到现在还浑浑噩噩的,只能说是运气也不怎么样,到现在都没碰见能够真正解决问题的人。 这种程度的贺判雪当然能解决,但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所以没过多久就忘在脑后了。 现在他的魂魄还未完全恢复,复仇的事就算不甘心也得往后搁一搁了,他每天在家也就只能看看书看看电视,着实是闲得蛋疼,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姜傲身上。 就算抱着戏弄的心思,一段时间下来,贺判雪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姜傲生出几分好感来。他出身的家庭虽人丁颇旺,但却又恪守着一大套繁文缛节,人情味反而淡薄得很。父亲忙得很没时间管他,母亲走得早,他也没怎么品尝过亲情的滋味,每天面见得最多的就是沉默的仆人、讨好的亲戚、平庸的兄弟姐妹和愚笨的普通人——而这些人他都不喜欢。 姜傲一无所觉地把他当姜慧悉心照料的日子反而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最为放松惬意的一段时间。他把姜傲对姜慧几乎毫无保留、没有底线的包容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并且嫉妒起姜慧来。因为他心知肚明,姜傲所有的温柔、耐心与溺爱都是献给姜慧的,与他本人并没有一丝关系。 贺判雪妒火中烧,所以他不仅要索取这些,他还要更进一步,他想要彻底占有姜傲。 反正姜傲也肯定是愿意的,长久的愧疚与补偿心理叫他已经把对姜慧百依百顺彻底融进了骨血之中,他也不会知道亲爱的弟弟的躯壳里已经换了个人。 这样的人若是从一开始就落在贺判雪手里,现在只怕早就成为成为他的宠物、情人和处理脏活的打手,一条只会对他露出肚子、张开双腿的恶狗。 不过现在也不晚。 贺判雪听着楼道里响起姜傲的脚步声,随手把吃过的苹果核抛进了垃圾桶,方才的想象叫他下身的家伙有点蠢蠢欲动,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天开始让姜傲习惯如何用自己的身体帮自己的弟弟处理性欲好了。 他会哭吗?会闭上眼睛不敢多看吗?会羞红脸把头别过一边,用下垂的、长长的睫毛和湿润的眼睛无意识地勾动别人的心吗? 贺判雪坐起身,紧盯着正要进到屋里的姜傲,露出一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