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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洞房红烛泪不干(半H)

    十月十五,大吉,宜嫁娶。

    自西凉使节团来京已有月余,朝中各部筹谋规划之下终是将皇帝迎娶西凉公主的事宜敲定。按说两国联姻,婚期筹备本应以月以年计,但西凉使节团呈给礼部的吉日中,近三年只有这一个日子与本朝相合,故而虽是匆忙了些,却也不得不如此。

    西凉是本朝属国,联姻的公主身份尊贵却并不享有分位,因此婚典上无权接受百官朝贺,仅会有部分官员为表示本朝对西凉的尊重而留下代表百官观礼。似应素这等处在近乎闲职的官员自然不会参与,故而在这京城中人声鼎沸的日子,他反倒是得了清闲。

    这般就叫何光得了便宜。

    天光为亮何光便熟门熟路地进了应素的卧房,将睡眼迷蒙的应素半哄半骗地唤了起来,直到他将沾了细盐的柳枝塞到应素手中,那人眼中才微微凝了些神采。

    “雪色,快些洗漱,今日……有要事。”

    尚未完全清醒的应素动作有些迟缓,愣愣地将净口的柳枝放入口中,被青盐的滋味沾了舌尖才彻底回过神来。待到他将巾帕打湿准备洁面时,已经等不及的何光寻了梳子准备同时给他梳发。

    但想到什么后,何光停了手,还是等到应素放下帕子,将桃木的发梳递给了他。

    应素无奈地瞥了一眼何光,也无心细致梳理,草草将自己料理整洁就寻了衣袍穿上,以目示意何光自己已经完成。

    何光笑着牵了应素的手,到了大门口处,那里是一辆不知等了多久的马车。

    “那去处有些远,今日西凉公主进京,若不赶得早些,车马禁行,你我可就只得一路步行了。”

    “何事这般匆忙,非要赶着圣上娶妃的日子。”

    将下巴搁在应素肩上从背后揽住他,何光湿润的吐息喷在应素耳边,惹得他一阵轻颤。

    “就是要今日,全京城的人都去瞧热闹,只余下你我二人一处。”

    听出何光嬉笑的话语里带了郑重的意思,应素的心忍不住跟着提了提,那日噩梦已经过去月余,但心中的隐忧并未散尽,时不时露出些细小的芒刺,扎得一颗心隐隐作痛。如同逃避一般,应素从未问过何光家中的情状,而何光也心照不宣似的未曾提起。

    小疾不愈,便成沉疴。

    在心上压得久了,就更是难以倾吐。

    应素心底有些压抑,但何光似乎并未发觉,横在应素腰间的手随意把玩着应素系在腰间的玉佩,修长的手指不断顺着淡金的流苏滑下。

    马车行到了一处不大平稳的路径,车轮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应素一颗心不知怎的也随着翻滚起来,没个安定。磕到一颗石子,马车颠簸了一下,本就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被这力道颠得倒向一处。何光怕应素跌到座位下去,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等到马车重新平稳起来,应素没有急着挣脱,反而往何光胸膛贴了贴,环住何光劲瘦的腰身,闭了眼睛。

    “映之,往何处去?”

    轻轻拍了拍应素的脊背,何光温声道:“到了便知,你只随着我就好。”

    天光破,白日升。

    不知不觉陷入昏睡的应素被何光唤醒后才发觉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天色早已经大亮。下了马车应素才注意到拉车的是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即使车夫不知去往何处,它依旧乖巧地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前方。

    没来得及赞一句马儿的讨喜,应素就被现下二人身处的这个地方夺取了全部的注意。

    这是一片他从未听说过的小巷,狭窄得仅仅容得下一人侧身而行,并非是因为道路修建得窄小,而是巷子中每一间屋子的门前都摆满了繁茂的花架,大片的浓翠与艳丽将巷子挤占得满满当当容不下旁的物什。

    应素惊诧地看向何光,对上了那人一双含笑的眼。

    “此处是京城的外城,再走一段就是外城的城门。因着靠近那些穷苦人家密集的城区,又地处偏僻少有人迹,最初被一贩花的商人用来存放那些自城外运来的花卉,后来时日久了,一条巷子都随着做起了这样的营生。”

    因着是秋日,花架上大多是各色的龙爪菊。何光随手捻起一朵雪白的菊瓣,轻轻递到应素鼻尖处,带着调侃道:“这是今年时鲜的名贵花株,唤作‘冰雪色’。”没理会何光的坏心,应素轻嗅了一下,一阵甜的清雅的香气钻入鼻端,沁人心脾。

    “我幼时随父母来京城安家,至今二十余载,却不知城中竟有如此小巷。”

    “雪色出身虽非显贵,但想来也是文儒之家,令尊想来也不会由着你来这外城闲逛。一座内城,一座外城,看似只有一道矮墙的差别,实则两重天地。”

    何光随意感慨了两句,就把目光重新移到了应素身上,被他看着那人显然被这满街的花枝醉了眼目,未留给他半分注意。被忽视他也并不在意,自顾自给应素简单讲述这巷子少有人知的来历。

    “这巷子由贩花而来,慢慢也就被叫成了‘繁花巷’。我离开书院后随兄长四方行走了几年,回来后偶然发现了这处巷子,恰逢几家商贩周转不灵欲要变卖家资,我也就顺势买了下来。经过这几年,除了巷口那几家,往深处去的铺面都已经是我一人的产业。”

    拉着应素的手,何光带着他疾走了一段,停在一间门前相对空旷的的屋子前。

    青石铺就的台阶落足无声,但落后半步的应素不知怎的从何光的背影里看出某种坚定的意味,往前的每一步都仿佛有清脆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甫一进入院内,应素就呆在了原地,直到何光将大门关好、落锁的声音将他惊醒。

    满院扑鼻的香气,却不见丝毫花卉,只有摆了满处的绿植,且这园中不知为何,呆的久了便能觉出温度较之平常高出一些,方才在巷子中只以为是逼仄狭窄间产生的错觉,到了这略开阔的院内就尤为明显。

    何光从后面环住应素的腰,埋头在他颈侧轻轻磨蹭,应素被闹得发痒,微微挣动了一下。何光抱着人不松手,只停了动作,抵在应素肩头看着满园的绿植,声音有些闷闷的。

    “本不想撞着圣上纳妃的日子,奈何婆萝缇花期太短,挪入盆中后活不过今夜,若非借着和亲一事,这种西凉之地的圣花极难弄到这一院子。”

    听闻这满院不起眼的绿植竟是西凉之地奉为圣花的婆萝缇,应素惊得从何光怀中挣脱,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婆萝缇!圣上迎娶西凉公主所需,你这般岂非不敬?”

    “雪色安心,你我还有几十年的厮磨,我又怎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冒险。婆萝缇自西凉之地运至京城,本就不可能尽数完好无损,偏那西凉使节又苛求尽善尽美,便有许多略微损伤的花株被弃置一边,实为可惜。”

    “西凉王室贵族成婚,便要在婚典之上摆满婆萝缇,相传有此花为证,便是夫妻情缘永结。”

    “我虽不能将雪色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却想许你此生无二心无旁骛,雪色可愿信我?可愿随我?”

    应素呆呆看着何光渐渐收了笑意变得正经严肃,沉默了片刻,似是无法承受何光温和却坚定无比的眼神,猛地蹲下了身子,背对着何光。他一下子沉浸在婆萝缇的香气之中,身边是几盆枝叶繁茂的植株,他隐约看到了隐藏在宽大绿叶之下的淡色花苞。

    “你……可曾想过……”

    应素的喉头近乎梗塞,艰难着吐出几个字就无以为继,腹中因为情绪激动而产生一阵阵焦灼,病中缠绵反复的噩梦让他本来在何光为他做好桂酒冲蛋那夜安定的心绪再度散乱,且久久未能收拢。

    他未曾考虑自身,只怕害了何光。

    “应素,我想过。我把一切都想好了,才来说与你听。不必担忧旁的,我只问你所思所想。”

    何光对应素一向很少直呼其名,这一次的破例,昭显了他对于应素答案的渴求。将应素从地上拉起,迫着他面对自己,何光再一次追问道。

    “应素,你可愿信我?可愿同我一处?”

    应素强忍着腹中的焦灼感,眨了眨眼沥干眼中的几滴泪,面上神色似哭似笑,喃喃道:“怎会不愿,怎能不愿?自一次次点起那香,除了你,又哪会再容得下旁人……”

    含糊的尾音被何光的吻吞掉,轻轻舔了舔应素干燥的唇瓣,何光与他额头相抵。

    “雪色,既是应了我,等下就不许再逃。”

    没再容得应素反应,何光就拉着他进了屋内,随即插了门栓。

    屋内是一片靡艳的红。

    “无需天地为鉴,不劳父母以证,唯有你我在此,定婚契,结姻缘。”

    环视屋内点满的漆金喜烛,挂满的大红缎布,应素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被何光抱在怀中。

    本应供奉先祖的供台处空无一物,只有墙上大红的花缎中央挂着一幅民间姻缘娘子的画像,画像中那眉眼温柔的妇人神情柔和,仿佛自虚空中透过香炉中的缕缕青烟注视着眼前相拥的二人。

    一条雪白的腿自层层叠叠的大红纱帐中滑出,又被拉回帐子里。帐外是一片朦胧的烟气,正是源自于床头处两只香炉中淡紫色的香杆。

    帐内应素腰下垫着软枕,双腿大开由着何光动作。

    “嗯呃……映之,够了……你,你别弄了……”

    沐浴后未干的黑发披散在绣了鸳鸯的枕上,应素胡乱摇着头,气息不稳地哀求道。何光手中拿着一盒乳白的膏脂,正将这膏脂均匀涂抹在一只木制的物什上。

    “乖,这是最后一只了,若不好生准备着,怕是会伤了你。”

    “你……你明明上一次就说是最后……啊!嗯啊——”

    何光抬手抽动了应素股间那一只木制的角先生,惹得应素呜咽起来,待到那一只被抽出,何光迅速换上了手中的那一根,将被换下的这个随手扔到了地面。

    而地面上已经有了三只样式相同,只有尺寸不同的物什。

    握住留在外面的尾端轻轻抽动,顺势揉了揉应素半勃的性器,何光温声安抚着有些躁动的人。

    “从前靠着结缘香,都是在梦里,未曾落到实处,若不准备充足些,等你知晓厉害怕是来不及。”

    应素咬着嘴唇抵挡身下被异物充斥的感触,又被何光揉到敏感处,止不住地发出几声呻吟。穴中那一根感触鲜明的木制品动作得愈发厉害,他的眼角逐渐变得艳红,呻吟里慢慢带了哭音,挺翘的性器尖端逐渐渗出几滴珠液。

    “哈啊……映,映之……不,不……”

    随着应素的呻吟声逐渐变了调子,连平坦光滑的小腹也微微抽动起来,何光知道差不多到了时候,手上停了动作,俯身去亲吻应素,得到了缠绵的回应。应素身下的挺翘隔着衣料在何光身上摩擦,硬胀得愈发厉害。

    亲吻了一阵后,何光想要起身,却被应素环住腰无法动作,他便又低了些去亲应素的喉结,将那突起的一处含住轻舔,立时就感受到了那薄薄皮肤下的颤抖。

    环在何光腰侧的手开始胡乱牵扯他的衣带,何光颇为无奈地看应素紧闭着双眼仅凭感觉动手,引着应素将自己的衣衫脱下。其间几次因为动作触碰到那被含在穴中的木制品,应素熬得双目微红,喘息急促。

    “拿出来……快点,映之……”

    “啊!哈啊……嗯,嗯啊……”

    在应素断断续续的喘息呻吟声中,何光终于将那只角先生缓缓取出,被撑开的穴口露出些嫩红的软肉和清冽的水液。在这过程中,应素浑身颤抖着泛起了红潮,半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已是快要到了极处。

    何光从背后搂住应素,分开他的双腿,一点点顶入那处已经被开发完美的娇软穴口。这是他们自真切相遇以来,第一次切切实实再度拥有了彼此。

    情深而欲重。

    被温软的嫩肉包裹着,何光有些失控地动作起来,先前为应素扩张时的隐忍克制尽数被他抛掷脑后,周遭大红的锦被鸳枕尽数变得虚无起来,唯有怀中滚烫的身子能够落到实处。一手环着应素的腰身,一手游移在应素胸口,不断撩拨着那两点小小的突起,下身的挺动愈发激烈,何光有些失控地想要往更深处顶去。

    骤然迎接这般猛烈的攻势,应素如一尾坠入沸水油锅中的鱼儿,在何光怀抱中扭动着白皙的身体,每当何光的手指划过他的乳尖,他口中的呻吟就会立时上扬。他的身体好似一把琴,被何光拨动着演奏出不同的调子。

    当何光撞击到某个藏在甬道里处的地方,应素的声音短暂地停止了一瞬后变成了失控的哭喊,他挣扎着似是要从何光怀中逃开却被牢牢锁住,两条腿也开始胡乱踢动着,染着红晕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但应素胡乱踢蹬的腿很快被何光压制,窄窄的腰身被人握住,随着何光深入的两下顶撞,应素那在光滑的绸缎床单上磨蹭了不短时间的性器抽搐着射出几股白液。尚未来得及缓和,应素没有软下的器物就被何光拿捏在了手中。

    应素将将有些平缓的声音瞬间高昂起来,但很快体力流失过甚的他就只能无助地发出低低的哭音。半勃的性器被刺激着敏感娇嫩的顶端,穴中的敏感点又被硕大灼热的器物顶弄,尚在云巅的敏感身体在这样的冲击下再度濒临极致。

    “不!映之……慢点!我受不住……啊啊……又,又要……嗯啊……”

    随着又一次泄身,应素后穴止不住地收缩着,甬道内的软肉层层吮吸着何光的昂扬,他从背后舔舐着应素的颈侧,抵着他穴中的那处敏感之地射出大股温热的白液。

    搂住应素让他在自己怀中平复了一阵子,何光慢慢从应素身体中退出,将他翻了个身再次抱住,轻抚着他骨骼分明的脊背。何光抱得很紧,但应素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甚至还主动贴近了些回抱住何光。

    两人静静搂了一会儿,何光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两人胸口紧贴着,何光发笑时的颤抖自然让应素有所感觉,但刚刚一番情事十分疲累的他没有开口的欲望,只是扣在何光背部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雪色,你我此番,也算得上是洞房花烛了罢。”

    过了许久,应素才低低“嗯”了一声。

    何光紧了紧怀中的身子,以手为梳,一下下梳理着应素披散的发丝。

    感受到怀中人慢慢平静,何光随手扯了条轻薄的毛毯将应素裹了裹,搂着腿弯将应素抱起。猝不及防之下,应素本能地环住何光的颈,发出小声的惊呼。穿过层层纱帐,何光抱着应素下了床,来到窗边。

    “差不多是时候了,雪色,打开窗子看看。”

    两人先前沐浴时已接近黄昏,一番情事后早已是金乌西坠银月当空,应素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将雕花的窗子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浓烈馥郁的馨香就从这窄窄的缝隙里铺天盖地袭来,应素稍稍用力将窗子尽数推开后,微凉的夜风将大片的香气送入了整个屋室。

    浓翠的叶铺了满地,一丛丛花枝上挂满了浅白的花团,在浓黑的夜色里,如同天幕之上挂满的星星点点。

    “婆萝缇只要离开生长的那片土,就会在一夜间盛放、凋谢,我曾随兄长去西凉之地交换宝石,有幸见到当地的贵胄之子成婚,那是我就想着,若我能寻得所爱,定要带那人来看看婆萝缇盛放的样子。”

    “如今不过是,恰逢其会,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