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昨天一地鸡毛

    方靖不是很喜欢小龙继续叫他“姐夫”，他的婚姻已经结束快两年了。但做这件事的时候，小龙总是在情动时不经意地喊他“姐夫”。

    每当方靖听到这个已经不成立的称谓时，他没有意料中的感到兴致减退，而是被助燃，继而用更直接激烈的方式去笑纳小龙释出的欲望。

    肉柱对准位置，彼此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脉动。终于冲破了漩涡中心，攻占了焚烧的隧道。起初还是有些滞涩，隧道的主人几番销魂收缩后，湿滑感越来越强烈。

    方靖努力把小龙的臀向下嵌合，每一次用力都换来小龙的一次收缩，方靖的呼吸也就随之加重一次。

    小龙早就开始呻吟了。方靖不知道其他男人情动时是怎么呻吟的，小龙的呻吟就很像他平时的声调，一点也不娘，没有媚态，诚实地表达他很享受，还想继续，或者更激烈一些。

    方靖很少叫出来，即使此刻他正在快速挞伐那片美妙的漩涡之地，即使他已经快乐到在心里咆哮过无数遍，但没有一句实质的叫喊从他嘴里溢出来。

    小龙正在享受着快感，无暇计较方靖的安静。但每次小龙泄过之后，方靖经常还是勃起的状态。他就开始留意方靖的反应，方靖出了多少汗，表情有多陶醉，发出怎样的声音……一切都让小龙迷醉，除了方靖的一言不发。小龙希望方靖也不受控制地叫出声，告诉他这个男人跟他一样在下坠，在沉沦，在一心一意地取悦自己，取悦彼此。

    然而三个月的床事中，小龙从来没有在方靖这里得到过那种失控的、夹杂着爽和痛的呻吟声。“没事，他已经开始享受我了，以后会越来越放得开的。”小龙总是这样自我安慰。

    “想什么呢？不够爽？”

    方靖敏锐地察觉了小龙短暂的失神，摁着他脑袋贴向自己的唇。方靖是很会吻的，小龙又是最受不了情人热吻的体质，两三回合下来，身后的涡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痉挛。

    方靖把小龙调转过来，让他趴跪在床上，刚抽出的肉柱旋即又扶正嵌入。

    第一次用这个姿势的时候，小龙很羞耻。他21岁才破处，刚体验过性爱就被摆成这个姿势，这有点戳痛小少爷的自尊心。

    他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高知家庭的教养虽然没把他养成一个纨绔，但心里的傲气是一直有的。

    他也偷偷看过很多男人之间的性爱视频，但总是把自己想成主动攻略的一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男人压着正面上完反面上。

    但这个男人是方靖，他曾经那些可笑的原则和缥缈的大男子主义，统统都自动消散了。只要方靖愿意靠近他，愿意和他保持这种关系，哪怕让他一辈子被方靖压，他也认了。

    谁让六年前，他第一次在家里见到方靖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局面呢。

    “姐夫……啊呃……镜子在反光……”

    方靖知道丁小龙这是害羞到极点了，这个小屁孩，平时那么嚣张地撩他，谁知到了床上居然这么保守。

    方靖又脱线地想到曾经如狼似虎的前妻，那时他总是抗拒和前妻做这种放荡下流的性爱。前妻安全期不让他带套，他接受不了。前妻岔开双腿，跨在他脸上，把下体送到他嘴边，他当即就要吐出来。前妻故意在装满镜面墙的浴室里邀他共浴，他却总是等她洗完才进去。

    和前妻的性事没法加上“爱”，因为他很早以前就意识到，自己对女人很难产生欲望。之前四年的婚姻里，前妻被他的公事公办和冷淡差点逼疯，好几次诱惑他失败后，前妻崩溃大哭质问他，为什么明明对她那么好，那么忠贞，却始终不愿意给她真正的快乐？

    是啊，为什么就是给不了她那种快乐呢？自己到底在抗拒什么？从来都很擅长读书考试拿学位的方靖，就是解不开这道主观题。

    那么他是同性恋吗？恐怕也未必，因为他活了三十多年，几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产生过意料之外的欲念。

    所以现在他依然无法确信，自己正在后入的这个男孩，这个正在让他集中精力去享用的前小舅子，他的学生，能不能帮他理清自己模糊的性向。

    曾经他枉做了那么多场情事，如今才在这个不知死活的男孩身上体会征服的滋味。那是一种你完全不用屈就，完全由自己掌控，只要放空自己去尽情享受的极致体验。

    方靖很清楚这不是爱，即使他已经越陷越深，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爱上丁小龙。

    第一次带小龙回家的时候，方靖其实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离婚已经一年半了，他和岳家的人早就互删了所有联系方式，打定主意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当初岳父安排他在鹿城大学教书，这份工作他也打算辞了。尽管离婚错不在他，是前妻先和情人有了孩子，但考虑到岳父在学界和高校圈的影响，方靖本来很足的底气就萎了三分。

    处在正义的一方又怎样？他方靖只是个想靠岳家顺风顺水过囫囵日子的俗人，并不想为了争口气就和岳父硬刚。当初和前妻结婚并不是出于纯粹的爱情，婚姻还在维持的几年里，方靖时常环视着那间大房子恍惚，这种不真实的乌托邦生活，是不是早晚有破灭的一天呢？

    果然，有一天，前妻冷漠地告诉她自己已经怀孕八周了，孩子不是他的，如果他不想给别人养孩子的话，最好尽快离婚。

    好像一直在等一个定时炸弹爆炸一样，听到那些话的瞬间，他只有一个想法，终于还是来了。

    来就来吧，他本来也不想计较谁对谁错，当务之急是和前妻商量好财产的分配。

    前妻没有在他身上看到遭受背叛后的愤怒，自己的愤怒却被点燃了。但都提离婚了，谁也别再加害对方了，前妻虽然嗜爱如命，但她毕竟不是恋爱脑。

    前妻的良好教养让她没有对方靖赶尽杀绝，而是在律师的协调下，为方靖保住了鹿城大学的教职，甚至还同意分给方靖一套两人名下的一居室。

    尽管是没有过错的那方，能得到这些，方靖依然很感激前妻，甚至都有些愧疚了。

    他一直知道前妻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四年婚姻他没能全数奉上，而前妻明明怀着对他的恨意，还是在现实层面放了他一马。

    我就是个伪君子，方靖是这么看自己的。他从未配得上前妻。

    那么，前妻这个单纯的弟弟，他方靖就配得上了？

    方靖的东西还在妻弟的身体里进出着，他的心神瞬间又回到漆黑的空间。

    怎么又走神了。方靖苦笑一下，补偿似的将身前已被他干软的男孩把坐在腿上。

    他们的面前就是那面让丁小龙羞耻万分的落地镜，此刻，方靖没戴眼镜也能从镜中看到两人交叠的身影。

    小龙别过脸急躁地寻他的唇，方靖乖乖给了，小龙就赌气似的使劲吸吮他的唇舌。

    方靖一手绕到身前去抚慰小龙同样火烫的前身，一手环保小龙的腰腹，让他在自己怀里固定好。

    小龙并不瘦弱，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净重一百四十多斤，方靖根本无法单臂控制小龙。

    所以懂事的小孩就坐在方靖身上，双脚分开找到着力点，自己上下起来。动累的间隙，他就短暂停靠在方靖怀里，转头和他接吻。方靖似乎对他的体贴很满意，就着这个姿势纵容了他很久。

    小龙知道，此刻的方靖依然是疏离的，就算自己已经给他上了很多次，方靖的心防依然没有对自己敞开。课堂上的方靖什么样，此刻的方靖就只是脱了衣服而已，依然是那副温和包容的面孔。

    小龙想看一看方靖失控的样子，于是他加剧了自己下方的翕动，在每一次抽查中，途经方靖的顶冠进行精准围剿。

    没几下，方靖就受不住倒在床上。最后最激烈的几次击撞，方靖直接双手攥着被单，一条挣动的长腿甚至无意中踢到了落地镜。

    接着，小龙马上感觉到自己要先缴械了，凭着最后一点理智，他更快地夹吸方靖。很快，方靖和他一起在颤抖中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