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呼呼
白雪融化，小院中的石子道显露，有着薄薄的水印，更加透亮，林恬送走了狼人先生，转身进门，却猝不及防，被拥进了温热的怀抱，带有金属徽章的凉感。 “厉先生......” 厉晟没有走出大门，总有股邪念压在心底，蠢蠢欲动。他勾头，摇摆大尾：“都没有告别吻么？” 心脏直跳，林恬疑惑，颤声：“要有吗？” “要有。” 厉晟斩钉截铁。 林恬面对他：“低下头来。” “......哦。” 红唇碰触毛发，缓缓亲下，这个甜吻，飞进了厉晟的心里，他睁大瞳孔，耳朵和尾巴全全竖起，一动也不动。 “早些回来。” 林恬羞涩，低头说道。 厉晟摸摸额头，收起嘴边的傻笑，很是诚派：“那是肯定的。” 客厅的餐桌，林恬撤下摆放的百合，放上了炸串所需要的食材，顺便去厨房调和了一盆水淀粉，按照查询的食谱来说，外面裹上一层面糊，能够最大程度锁住食物的水分，吃起来才鲜美。 预备工作做好，林恬走进主卧，将多肉搬出来，放在了餐桌的一角，他心情很好：“崽崽，下午爸爸要去工作了，就不能陪着你。” 多肉随着清风，晃动叶片，林恬愉悦感更甚：“不会，爸爸一个人就能搞定，不需要麻烦厉先生。” 林恬将窗纱全部拉开，冬日暖阳全部倾泻而入，他坐在崽崽身边，挡去一部分的热光，开始穿串。肉类切得大块，腌制入味，蔬菜清洗完，还沾着水露，新鲜可人，林恬很注重搭配，不管是营养上，颜色也要亮眼，勾人食欲。 随着预防药剂的普及，低感染的小镇已经允许相互通商，市中心的门店也渐渐开放，厉晟刚视察完工作，便接到紧急电话，接种现场有小规模兽人出现应激情况，请求支援。 场面一度混乱，其他兽人已全部支走，只留下了医护人员和勘察的警队，赶来时，发作的兽人已是狂躁高峰，意识完全混沌。 厉晟派出特警，将周围全部封锁，并调动药物研发中心，及时甄别此次异状的突发原因，给流感预防再次镀上一层保障。 “情况怎么样？” 接种的医生在一旁无奈摇头：“厉队......我们无法靠近诊治，这些兽人年轻力壮，狂躁期激素直直飙升，凶险异常......” 厉晟支出几名特警，给他们备好镣铐：“你们随我上前，没我指挥，切忌随意出击。” “是，厉队。” 兽人的狂躁症有一定的反作用，厉晟明显能够感受身体的微微失控，他摆手示意，其他跟随的特警停止前进。 “屏住呼吸，一击拿下。” 接种室的大门紧闭，靠近时，能够听见野兽的狂喘，十分难耐，充满危险因子。 厉晟撬开后门，特警随后悄然进入，慢慢将四周包围，发作的兽人统一为狗系物种，室内摆放的方桌已全部被咬碎，物品被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趁着他们处于情绪低迷期，还未有攻击意识，厉晟眼神示意，从后方快速出动，当场制服。 “嘶......” “厉队......” 厉晟擒住的兽人最为壮硕，听力也格外敏感，背后有细碎响时，他立即露出獠牙，迅速咬住结实的肩膀。 疼痛立刻席卷大脑，但此时兽人的精力转移，最好压制，厉晟大手捉住后颈，将其掰开，膝盖顶住兽人的小腹，压倒在地，给他双手上了镣铐。 “让医生进来，给他们打抑制剂。” “厉队，你的肩膀......” 鲜血不止，厉晟脸色苍白：“控制住现场，伤口我自行会处理。” 特警低头：“是......” 确实是咬得极深，好在没有伤及筋骨，消好毒，缝上伤口，厉晟早已额间冷汗直流。他没有遵从医嘱，坐不住，便赶往下一个工作站点。 今日格外暖和，出摊到半路，林恬脱下羽绒外套，颈部的皮肤有些汗湿，在午日的阳光下，发着亮，耀眼十分。 这片是校区，人流量大，而且稳定，摊位是他早早占住的，对于没有产权的领地，林恬很是硬气，本地小商贩的威胁之语击退不了他。 学校大门口提前打开，小朋友们戴着口罩，眼睛笑眯了，走路都带跳的。 “生意来了，小人类。” 隔壁卖烧饼的猫人大哥，出声提醒林恬。 林恬明显手忙脚乱：“这么快......” “你是第一次，我们这种出摊的，要提前掌握小道消息。” 大哥眨眼，过于嘚瑟。 林恬虚心受教，直点头：“小朋友们今天放学格外早，是因为流感么？” 大哥抬头，长叹一口气：“差不多，进行第二次病毒筛查。诺，就在不远处有检查点。” 林恬将肉串提前下热锅，炸到三分熟捞出，便于后续加速出餐。他的摊位不是庸俗的颜色装饰，而是一个粉白猪猪的外壳造型，上方吊着串名木牌，可爱至极，瞬间被一大群小朋友所围住。 “哥哥，好粉粉。” “......哥哥，猪猪这么好看，不可以吃它。” 小虎崽拉着林恬的围裙，眉头直皱。 “猪猪可以吃，笨死啦！” 外圈的小猪同学，哼哼两下，眼泪直流，大丈夫不能哭，咬住手里的饼干，抽噎吃了下去。 “哥哥，要肉串......” “......蘑菇串。” 小兔直接蹦起来，竖起长耳，让林恬好看见自己，大声说道：“胡萝卜串......” 小朋友的注意力全被这些街边美食牢牢吸引，怎么也拉不回，组织教师直发难，眼见检查时间快到了，只能向站点人员寻求帮助。 场点已完全布置妥当，却迟迟不见兽人幼崽入场，厉晟派出警员：“学校就在附近，你去看下情况。” “厉队，刚来的电话，路边街摊扰乱秩序。” “封锁掉。” 厉晟沉声道。 “是。” 厉晟所带领的特警队，执行效率高，不到片刻，医护人员便可开展正常工作。 伤口隐隐作疼，分走了厉晟大半精力，他靠着墙，减少体力耗损。 “叔叔......” 有人牵着裤摆，厉晟低头，却是一只小猫，怯生生的，跟随其后的有好些许小朋友，神情落寞，带点生气。 “怎么了？” 厉晟笑问。 “炸串没有了......” “我们的炸串......” “炸串？” 厉晟疑惑。 “被警察叔叔收走了......好伤心。” “哥哥也哭得好伤心......” 厉晟忍痛，半蹲下来：“是卖炸串的哥哥么？” 小朋友们点头：“嗯......哥哥脸白白的，都被眼泪哭花了。” 厉晟心中有了猜想，安抚他们：“叔叔帮你们找回来。” “好......谢谢叔叔。” “谢谢......” 厉晟将手头的工作分配出去，走到一旁，拨通了林恬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到，但是迟迟未说话。 “恬恬......” 林恬努力吸着鼻子，但狼人先生的低呼，让他的委屈瞬间决堤：“厉先生......” “生意还好么？” 厉晟微微试探。 想起自己的猪猪摊位，林恬哭得更大声：“没了......没有了。” 身上的疼痛都不敌林恬的哭泣，他连忙哄慰：“不哭了不哭了，我们最乖......” “我不乖了......厉先生，我在警局......” 厉晟左臂受伤，开车时，全靠右手掌控，刺骨的痛感，让他大脑异常清醒，对于自己封锁摊位一事，现下十分懊悔。 林恬接受完教育，低落坐在大树下的木椅，伤心抹眼泪。 厉晟早已赶到，却迟迟未移动步子，瞧着他眼睛通红，耷拉着狼尾，轻步上前。 微微蹲下，厉晟忍着痛呼，将林恬盖住眼睛的手拿开：“好伤心。” 林恬抽噎点头：“猪猪没有了。” 厉晟微笑，亲亲他湿润的手心，温声道：“我要回了猪猪，和我一起去带走它，好么？” 林恬睁大眼，不可置信。 “真的，难道我还要不回猪猪吗？” 厉晟痞笑，逗他。 “走，带它回家。” 林恬站起身，拉过厉晟，却见他满脸痛色，追问：“你怎么了？” 厉晟维持半蹲的姿势，抱住林恬的腰身，委屈巴巴：“受伤了，好疼......” “我看看。” 林恬想要解开厉晟的衣扣，却被制止了。 “回家再看。” 林恬心疼，也跟着半蹲：“那我呼呼好不好。” 厉晟摇尾：“左边呼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