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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一刻

    申决明停不下来,因为乳头还没有弄出来。他知道,这样做很怪异,可是,没有乳头的他比躲起来抠自己乳头的他,更加怪异。

    他们给他看自己的乳头,又带着他去偷窥女生浴池,而后指着女同学刚刚隆起的乳房,说你看看你,和我们的不一样,和女生的也不一样——他们说他不男不女。因为说的人多了,所以申决明觉得这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尽管他和他们一样,都长着鸡巴。

    申决明没有朋友,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也不会向家里人诉苦;何况母亲已经改嫁,继父又是一位非常严肃的长辈。

    抠乳头的灵感,是受到了手淫的启发。不论是拨弄包皮的这个动作,还是胸部瘙痒的感觉,都让申决明意识到,或许他可以把那个东西给“拔”出来,这样会感觉更舒服一些。

    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感受非常糟糕,因为长时间内陷的乳头已经产生了炎症,平时不碰就瘙痒难耐,挤压抠拨等动作更是让申决明感受到了钻心地痛——痛到他险些失禁,却也因此收获了异样的快感。

    然而,效果并不理想,被抠出来的乳头只能保持几个小时,往往是一觉醒来,就前功尽弃。申决明没有放弃,他甚至养成了没事就抠一抠乳头的习惯。当然,是偷偷地,背着人进行的。

    可是,这个行为还是被发现了——被他的继父。

    申决明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解释,只能一手遮住内陷的乳头,一手挡住勃起的阴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继父没有训斥他这个古怪的行径,而是走进申决明的卧室,关上房门,用难得和蔼地语气说:“明明别怕,爸爸来帮你。”

    申决明想要忘记这些过往,偏偏又记得比什么都清晰。最初,继父用手帮他抠乳头,用手帮他搓阴茎,申决明想要呻吟,继父便用嘴巴堵住他的嘴巴,提醒他不要吵醒正在熟睡的母亲;之后,继父用嘴帮他吸乳头和阴茎,而手则伸入申决明的肛门,按压着他的前列腺,说这样可以减轻他心理上的压力;最后,继父抱着申决明,用嘴吸吮他的乳头,用手揉搓他的阴茎,用自己的阴茎,刺激他的前列腺。

    申决明的学习成绩很差劲,但是,十五岁的孩子再懵懂无知,也明白被人用阴茎插入肛门意味着什么。他也曾询问父亲——小心翼翼地,音量比喘息声大不了多少——为什么要对他做一些应该去对他妈妈做的事情。

    “那不一样,”继父抚摸着申决明阴茎的手,慢慢下滑,“和你妈妈做,不会用这里的。”

    以前,申决明以为母亲再婚后没有再要孩子,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后来,他发现可能不是母亲不想要,而是根本没有要的条件。他还记得,更小的时候,他亲生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曾在夜晚经过父母房门紧闭的卧室时,听到过奇怪的动静;之后才知道,那是父母正在亲热。可是,母亲改嫁之后,他好像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动静。

    “……他还说,我凹下去的乳头和我被男人摸了屁股就会勃起一样,都是天生的。”申决明在讲述,可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那个老色逼!他就是个喜欢小孩子的死变态!”

    原来是对周西青。他得知这些并发出怒吼,是在申决明告诉他为什么自己无法与他更进一步之后。

    “我……不是害怕做爱,我是怕……怕你真的进来之后,发现……我怕你……嫌我恶心。”

    他们是世俗难以接受的同性伴侣,是无法获得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是不能靠共同孕育下一代来加强纽带的男同性恋——只有性,能够填补外界对他二人造成的间隙。而申决明只能与周西青进行边缘性行为,甚至做不到用自己填满周西青的不安。

    起因是什么仿佛不再重要,无非是共同生活的人必定会碰到的琐事;而正是琐事引发的冷战,让申决明下定了决心。他记得,事情发生在他的店里——因为周西青曾经出钱出力,所以,准确说来,是“他们的店里”——在他们的店里,申决明邀请周西青来进行按摩,然后,他在卫生间里为自己做好清洁和扩张,带着水渍和不安,走向躺在按摩床上的周西青。周西青没有动,只是问他是否确定要这样做。申决明当然确定。他爬上床,舔硬了周西青的阴茎,而后,将其送入自己的直肠里。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恶心这样的你?”

    申决明坐在周西青的身上,抽泣着,呻吟着,还不忘扭动自己的屁股,看起来十分淫荡,却又极为享受。

    “他说、说我这样,就像一个不要脸的妓女,令人作呕。”

    周西青冷笑:“那个把鸡巴插进你屁股里的人说的话,你竟然也相信?”

    申决明没有回复,只是嗫嚅着周西青的名字。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申决明点头:“我信,我一直都信。”

    然后,他听见周西青说……说了什么?他说:“醒一醒,太阳早就晒屁股了。”

    申决明打了一个激灵,这才从梦中惊醒。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看见了周西青的笑脸。

    “心真大,睡着了也不锁门。”周西青捏着他的脸颊说。

    申决明恍惚地问:“你让我……信什么?”

    周西青给他问懵了,不禁调笑道:“还没睡醒啊?”

    申决明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做梦。他摇晃着脑袋,问周西青:“你怎么过来了?”

    “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周西青说,“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没有客人——我怕你跟人跑了,当然得赶过来查查岗。”

    申决明也同他玩笑道:“可惜,没能让你捉奸在床。”

    周西青故作狠毒道:“搞我老婆的人,下场会很惨。”

    对上周西青,永远是申决明率先败下阵来——他低着头,红着脸问:“会……怎样?”

    “我会——”周西青弯下腰,伏在申决明的耳畔说,“割下他的鸡巴,让他以后只能挨别人的肏。”

    这是玩笑,也是申决明很熟悉的气话:周西青曾经气恼地表示,他要割下某人的阴茎。

    某人?是谁来着……申决明想起来了,是曾经把鸡巴插在他的屁股里,还说他下贱得令人作呕的他的继父。

    梦境还在继续,却从噩梦变成了美梦,让人不愿醒来。申决明转过头,轻啄周西青的嘴唇,问他若是不信继父的鬼话,应该信什么。

    “信我。”周西青回吻自己的终身伴侣,“信我只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