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犹记当年初见(剧情章,一点点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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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齐修抱着闻秋,头埋在她的肩上,嗅着那股混着汗水精液味的血腥,享受着射精后的余韵。过了好半晌,闻秋身上的精液几乎快干涸了,宗齐修才缓缓抽出自己的肉棒。 炙热的物体慢慢抽离,发出“啵”的一声,听得人耳根发躁。他的肉棒并没有软下去多少,没有显出餍足,因为刚刚的第一场性爱,他只射了一次。之所以显得那么激烈,纯粹是闻秋被春药勾起了瘾,独自爽得高潮三次而已。 宗齐修解开了闻秋的锁链,思量了一会,脱下外袍,把她罩了个严实,只有那根狐狸尾巴有些过大,塞不进衣服。旋即,他搂着闻秋步出了地牢,早有车辇与侍卫在外等候。 侍卫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视线中最多只能看见那条毛色暗淡的狐狸尾巴——通体泛着漂亮的红棕色,唯独尾尖点缀了一抹雪花一样的纯白。新皇帝的心情好极了,勾着笑,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他两步踏上驾辇,吩咐道: “备好水,我……朕要沐浴。”宗齐修扫了一眼闻秋身上的伤,皱了皱眉,“还有,传太医。” …… 旧的皇帝寝宫早被闻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此时还没重建好,自然不能住人。所以宗齐修此刻去的是涵秋阁——也是闻秋的故居。在她还不是皇帝时的故居。 宗齐修的父亲还活着时,闻秋的身份相当之尴尬。 她没有被皇帝纳入后宫,住的却是贵妃的西宫。担的官职是太傅,负责教导宗齐修的双胞胎哥哥,也就是太子——宗齐治。可她插手的事哪限于此?说句权倾朝野不为过。后来皇帝被大臣进言施压,说给她住后宫颇为不合适,这才让太上皇把她的“宫”换成了“阁”,并加设了皇宫外的住所,勉强堵住了悠悠众口。 可这对闻秋来说没有区别,她几乎不会离开皇宫,宫内也是人人畏她惧她,可背地里总不免唾弃“妖狐当道,祸国祸民”。 现在想想,说的真对。 闻秋和宗齐修本来不应该有过多交集。 当年,前皇后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他是弟弟,宗齐治是哥哥——但就因为这不足十分钟的先后之差,他们的命运却宛若云泥之别。 太上皇驾崩,前朝宰相火速发动了叛乱,直逼根基未稳的新皇,号称“清君侧”。在那场叛乱中,宗齐修被奴仆偷了出去,而宗齐治被立为新太子,安然无恙。宰相想清的君侧之人自然就是闻秋,可他却是被清理的那一方,甚至让闻秋借此掌到了权,也算为之后的一世坏名埋下了伏笔。 他被偷出皇宫后,自然过得是不如草屑的生活——大多人不知他身份的,把他看作无父无母的孤儿;寥寥几个知他身份的,因为太上皇的暴政,恨不得时刻踩他一脚。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直到八岁那年,闻秋忽然寻到了他,把他接了回去。 宗齐修至今记得初见闻秋的那一天。 他被侍卫寻到时正因偷了一个馒头,躲在柴屋后的草垛边,浑身脏的像在泥里滚过一遭。他就这么被侍卫围住,连拖带拽地塞进马车,匆匆向皇宫驶去——葱郁的景色从窗外一闪而过,山路陡峭难行,却不比宗齐修的命运更崎岖一些。 黎明时分,宗齐修到达了皇宫。他困的迷迷瞪瞪,押着他的人却行色匆匆,满脸肃严。他们从偏门绕了进去,连一身衣服都来不及换。宗齐修有些憋不住了,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我们要去见谁?” 在他前面带路的太监头也不回,语气鄙夷,“问那么多干什么?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能比皇帝还大吗? 宗齐修揣着这大不敬的困惑,就这么头一次踏入了涵秋阁。 然后,他被压着跪在了闻秋面前。 太监的手劲极大,他只是个小孩,自然被摁得无法动弹,目光中只能看见那一片浅绿色的秀丽裙摆,又飘又雅。膝盖在地上膈得生疼,手臂也被痛苦地别住,难受得他额头直冒汗。可眼前的女人却不慌不忙,将瓷盖合上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怎么那么脏?”她道,“不洗洗再带过来,脏了我的地板。” 太监立刻诚惶诚恐地跪下求饶,跟刚刚在宗齐修面前的趾高气昂完全不是一回事。宗齐修的内心泛着一股难堪——她的语气很是淡漠,但其中的讽意是少不了的,足够刺的他无地自容。宗齐修一边感到紧张,一边有些窝火,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让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毫无反应的空间。 接着,宗齐修的下巴被轻轻挑了起来。 他呆住了。 在宗齐修之前的人生里,他偷鸡摸狗的地方多了去,时常流窜于繁华的街道上,见过不少富家小姐——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 一身颜色极淡的长裙,一头柔顺不失规整的发鬓,脸上略施一点粉黛,便能干净漂亮的仿若不染凡尘。那双纤长白皙的手从茶盏上挪了下来,卡住他的下巴,逼迫宗齐修对上那双泛着冷意的漂亮眼睛。 女人有着一双颜色极淡的瞳仁,剔透得不像人类,像个得天独厚颇有灵气的妖,微微上挑的眼尾更是添了几分锐意,把她眸光中的矜傲衬得活灵活现。 她薄薄的嘴唇忽而勾起一抹笑,声音却又清又冰: “果然啊……”她说,“哪怕和齐治有张一样的脸,但差的实在太远了。地方收拾好了吗?带过去吧。” 接着,她收回手,一旁的宫女立刻递上手帕。她漫不经心地擦拭手指,像是清理什么脏东西,蹙了蹙眉,接着吩咐:“带过去之前先把他弄干净,别随着他乱跑,冲撞了圣体……对了,他叫什么名?” 她这话是去问一旁的太监的,可宗齐修却不知怎的,一股火窜上心头,想也没想就抢着答道:“宗齐修!” 空气仿佛一瞬间都凝固了。太监和宫女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静若寒蝉,甚至不敢大喘气。火气上完头,宗齐修忽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但那仅剩一些的自尊却埂住了他的脑袋。 女人仍旧勾着笑,重新端起了茶盏,轻轻柔柔地用瓷盖刮着茶。她似乎没有生气,眼睛却也没看着宗齐修,只是问:“宗齐修……齐修……呵,你知道你的名从何而来吗?” 宗齐修当时连字都不会认,怎么可能知道,只能咬着牙不回答。 声音在不紧不慢地继续:“我来教你——当年太上皇临死前听闻你父皇得了一对双生子,喜得回光返照,当即翻书,为你和你的皇兄定了字。礼记中的“修身治国”,你的兄长用了治国的治,你便是修身的修。但你可知,修身之前需要些什么?” 宗齐修懵懂地眨了眨眼。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之后,才是齐家治国,平天下。”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重,对宗齐修更像是一记响锤。 他忽然感觉格外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吗?就在昨天,他还在为了下一顿饭而发愁,为了一个馒头差点被人打断腿,今天,这个美得仿佛从画里出来的女子,告诉他:他的名字与身世并不平凡——起码并不如他所想那样,平凡得如同草芥。 闻秋小小啜了一口茶,眼里划过一抹嘲弄。 她缓缓站起身,手腕轻轻翻转,那碗温茶就这么倾洒而下,整杯浇到了宗齐修的头上。 室内静得可怕。 “皇子远道而来,闻秋没有什么能招待的,一碗温茶,算是接风洗尘了。” 清香的茶水烫的他打了个激灵,从泥泞的发丝上滚下,当真带走了些许污渍。宗齐修仍旧跪着,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知道,这个男孩此刻卑微地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带走吧。” 闻秋下了令,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这便是他们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