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鸟儿回笼（?），喂巧克力

    如果把一条狗关大半天，他不会在意是十分钟还是两个小时，他只知道，主人给他开门了。

    温先生做完两三个小时的手术，嗅觉中仿佛还弥漫着血腥和消毒水的混合，但当他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脸兴奋带着讨好的宫雀。

    他充满了活力在病房里奔跑跳跃，看到他进来时毫不犹豫向温先生冲了过来，眸子里亮晶晶的闪着动人的光芒像小太阳一样，却又在离温先生不到半米时紧急刹车，不敢多向前迈出一步，只是歪了歪脑袋，傻愣愣地看着他。

    有些神经质的疯狂，行为怪异让人害怕，而且宫雀身上还有淡淡斑驳的痕迹，但是被昏黄的光线掩盖了。

    宫雀的身高恰好到达温先生胸口处，温先生能看到他头顶上的发旋，又在他抬头时被那张脸冲击。

    宫雀生得不算特别秀气，是清丽和阳光爽朗的组合，因为年纪不大，下颌还有些圆润，看起来格外乖巧。

    温先生沉浸了一日的疲倦蓦然散开，对于这样依赖的眼神温先生很是受用，他笑了，眼底里漫出愉悦，嘴里上扬，看着那个单纯的眼神，没忍住顺着他的心意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

    宫雀头发没有打理好，发梢翘起，大手在后脑勺上抚摸有些扎手，温先生手插进发梢里将它捋直后，一路往下直至脖颈处停留，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宫雀的后颈肉。

    “跟我走？”温先生垂眸看着他，似在思索。

    “唔？”后颈的两根筋脉在温先生的大手下揉捏，筋脉拨动的酸胀感让宫雀几乎站不住脚，偏偏他还努力抬起头，半张着嘴，小舌头一缩一吐，“好呀……主人。”

    ……该死的无辜眼神。

    宫雀最后是被裹上床单拎上飞机带走的，温先生并没有给他穿衣服的打算，床单很大，但是宫雀的两条腿还是在外面晃动。

    原本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苛责，膝盖处磨成嫣红色，双腿的肌肉有些萎缩形成瘦弱的弧度更加纤细，白晢上点缀着道道红痕。

    长时间的亢奋突然被压制暂停，宫雀一直紧绷的神经舒展，尽管被捆在床单里，但他还是睡着了。

    世界变得不真切，宫雀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现实在阅览别人的履历，等他逐渐清醒时，天色已经渐暗，从碰上温先生后面的记忆全无，从早晨到黄昏的记忆像是被掐灭了，不复存在。

    温先生正半阖眸小憩着，身侧传来细微的动静，他警觉地用余光扫过，就看到宫雀的眼底里盛满了不可置信和疑惑。

    周围巨大的轰鸣声干扰了人的判断，宫雀觉得脑子顿顿地疼，胃部传来不适感，他亢奋了一日未曾进食，一下子脱离兴奋状态以后，身体马上就对他抗议了起来。

    宫雀脸色苍白，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

    温先生一直在注意着宫雀的动静，一看他这样，手心捂上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怎么回事？！”温先生语气有些凶狠，吓得宫雀一缩，本来就蜷缩着的身子几乎和煮熟的虾没什么两样了。

    宫雀不敢说话，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眼神中带着惊恐，还好温先生看到他捂着胃想起他几乎是被遗落在病房里一整天。

    ……温先生简直怀疑史密斯那些男宠是不是都是被饿死的。

    巧克力包装撕开的声音、浓厚香醇的甜品气息唤醒了宫雀几乎丧失的味觉。

    温先生拆开包装后，二指夹着白巧克力球不由分说掰开宫雀的下颌，把巧克力球塞进宫雀嘴里。

    白巧克力并不苦涩，浓郁的香甜一下子布满了宫雀的味蕾，同时温先生的指头没有抽出来，它在宫雀的口腔里搅动。

    指头夹住柔软的舌头，左右摆动，然后放开，细细按着牙槽，一个一个抚摸过去，被人按压住牙槽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像是透过牙齿触碰到底下敏感的牙神经，宫雀忍不住瑟缩了下。

    温先生抽回中指，粘稠纯白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宫雀下吧，留下来的食指在口腔里翻搅，把巧克力球从左推到右，又推回来。

    白巧克力在口腔的温热和手指的搅拌中融化，手指的干扰难以吞咽，胃部渴求食物分泌出胃酸，让宫雀更加渴望食物。

    唾液分泌，奶白色的液体顺着嘴角几近流出，他含住温先生的食指，做着简单的吞咽动作。

    温先生可以感受到因为吞咽舌头的细微颤抖，一块白巧克力很快融化完毕，他愉悦地眯了眯眼，“舔干净。”

    宫雀有些害怕，下意识做出反应，吸吮这根指头，小心翼翼用舌头舔弄，像猫一样有一下没一下试探着，舌头上丰富的神经描绘着手指的纹路，温先生不由得动了动喉结，觉得嘴巴有点干。

    不过在下一秒他看到宫雀的眼神时，又兴致全无。

    宫雀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温先生，眼睫毛颤抖着，仔细一看，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的抗拒，和刚刚阳光顺从的人大相径庭。

    是恐惧是害怕，还带着对命运的迫不得已，如果是单纯的抗拒，温先生还会乐意为他拔去利爪，但这份抗拒中还带着恐慌和不得已屈服的麻木，温先生能想象到最后他行尸走肉的样貌。

    这样结局的人太多了，太没意思了，温先生收回手，拿出手帕擦拭。

    “抬头看我。”温先生命令道。

    宫雀抬起头，却还是不敢直视他，眼睛低垂。

    不过人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突然跟被附身了一样转变成另一种性格，温先生有些疑惑。

    早上还以为是宫雀演技好，故意借手段，温先生好奇他会带来什么新的幺蛾子时，要走了他。

    但在这时候，温先生发现不太对劲，眼前这个人仿佛才是宫雀真正的性格，但是之前那个顺从依赖的样貌，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先生思索了一番，更加好奇了，他又拆开了一个巧克力球投喂宫雀，宫雀小心翼翼叼过后生嚼了几下连忙吞了下去。

    他之前明明很想寻死，但是他一直都很害怕死亡的，只是在通过不断地作死企图威胁到眼前的人，因为温先生似乎很在意自己真正的受伤，直到他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出去扔给另一个大垃圾时，宫雀胆怯了，害怕了，但他不想死，他嚼着香甜的巧克力却甜不进自己绝望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