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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从荀丞则那里抽走的的纸条上写的地址并不好找,一家会员制色情场,进入还需要搞到邀请凭证。齐牧青想借此暗示荀丞则算是白瞎,以我对荀丞则的了解,他发觉自己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后无非两个反应,要么极尽轻蔑任对方是谁都只当蜱虫无视,要么满脸通红羞怒地对纸条甚至对人毁尸灭迹当做黑历史污点。至于为什么会产生两种天差地别的猜测,是因为哪怕到了现在我也没能摸清亲哥情绪变化的准确规律。虽然偶尔还能看到读书时谦逊怯懦的影子,但对外基本已经成了家里是皇族的典型成家人本质,大概终究还是成家的基因太过强势吧,也不知道齐牧青有没有探查过当年还在校园内任人欺负的小绵羊现在已经成了倨傲无比的鹿王——依旧是草食动物就是了。 傍晚七点,披着舞厅外皮的地下会所还有几个小时才开门,但灯光效果已经是昏暗中随时闪耀溢彩的状态,现在舞池场厅中挤满的都是工作人员,布置组清洁组和接待组都在有条不紊地做今天的营业准备。舞池四周墙壁高出凸出的包厢轮廓是专供贵宾使用的,解一夜露水情缘之渴所用。我草草地环视了一圈,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 “你应该知道领我去哪,对吧?”不等服务生开口,我把手环伸到他眼前,齐牧青留下的纸条上只有日期和地址,若他没有叮嘱过,那我们就只能今晚错过了。 服务生弯腰示礼,手持的扫描机确认了编码,了然于胸地领着我向楼上的包间走去。 门敞开,入眼是一墙的镣铐束缚等道具,项圈口球散落一地,木马在深红灯光的暗处隐藏着。齐牧青抿着杯蓝魔怪,陷在与周遭风格迥异的懒人沙发里,面前是工作服凌乱的四五个服务生互抚热吻,仔细看缠连在一起的身子已经交合在了一起,男女不分地乱交,见有另外的客人进来了也不停,看到齐牧青慵懒地朝门口抬眼皮看了眼,正在兴头上的几人才堪堪分开。 “齐先生,请注意分寸。”领我来的服务生似有些不满,语气冰冷了些,眼刀示意那几个大概为了巨额小费甘愿上演现场色情片的几个年轻服务生滚出去。 齐牧青把飞碟杯一扔,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往心里去地耸肩,眼神移到我身上。也就是说这家店至少现在的时间还不提供这些服务,大概就是故意想让我看到的吧,不过可惜,就我曾经每次去各个地方接成莫乌的经历,哪次所见不比乱交刺激,论会玩,果然还是要看家族血统。 “果然还是你来了。”无关人等退地干净,齐牧青打量着我,语气似是预料之内。 “所以你一开始要找的就是我,却把联系方式留给荀丞则?”我挑眉,倚靠在门上,五官端正的男人赤身只裹着件浴袍在摇晃的红灯光晕下有那么几分暧昧,但路边唾手可得的果子或酸涩或有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揭个老底改变微妙的气氛,“还是说,你还打算至少睡一次不知哪猴年马月看上的小男生?不至于吧?” “听说荀老板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世故圆滑,怎么和我说话次次带刺呢,这么讨厌我?”齐牧青嘴角含笑轻浮道。多年未见,上次寿宴上只是匆匆一遇就觉得他变了不少,现在则是确切地感受到他继承家业被打磨后的捉摸不定,不再像少年时情绪外露,毕竟那时所有人都唯他马首是瞻,地球可不就是围着他大少爷转的。 “毕竟是让我高中过的那么苦闷的罪魁祸首,总要恰当地表达愤怒的情绪才像个正常人。”我同样勾唇,露出我能做到的幅度最大的微笑。 “像个正常人,”齐牧青重复,墨玉般的眼瞳别有深意地看过来,“小时候不懂事,找了你那学校的人特别‘关照’你,怎么说也是套标准校园暴力了,结果对你来说只是苦闷的程度?哦,也对,你最喜欢干的,就是拖人下水,自己却无动于衷。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白洛……?” “你知道?那你也应该认识她情夫。”我截断他继续回忆读书时的话,想开个谈正事的头。 “这倒不是,招惹成家少爷被大少爷的未婚妻打断了腿撵出林城的八卦我当时还是很感兴趣的。”象牙白的浴袍下真空穿风的男人站起来,右领滑到肩峰角,但浴袍整体没有下滑露出什么,笔直纤细的双腿迈步,裸足在纯羊毛地毯上进二退一,比舞娘还要风情万种地朝着站在门前的我走来,“这么没有语言技巧地直奔主题,你好急啊。” “学长做慈善主动赶着送消息给我,自然是焦急的。”我笑意不减看着他扭动着腰肢圆臀接近。 “我主动?寿宴上你拉着你哥不放,难道不是唤我过去的意思?”齐牧青说地理所应当,眨眼道,“荀老板这几天毫不掩饰找人的动作,是个知情的人都知道你迟早要来找我。” 我对是不是有意拉着荀丞则不置可否,但其余确实,心叹母亲铁了心要找到这个混混苦的是我,耐心继续笑道:“所以学长不否认是做慈善。” “都工作多久了,还抱着有这种好事的心理?”齐牧青站定在我面前,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我们的身高相差不大,他低探少许,声音有些许干涸,“听说荀老板的床伴事后都对荀老板赞不绝口,嗯?” “头一次听说,很荣幸。”我后背一僵,发现面前人似乎是认真上火了,我当然是不信他能对着多年前有芥蒂的情敌起反应,回想一下他在我进门前一直在抿的鸡尾酒,里面大概率是掺了色情场特供助兴物,还看了那么久现场乱交片,有反应也不奇怪,只是,“你找我给你解燃眉之急?确定不用我去帮你叫其他人?虽然这会所还没正式营业,找几个人过来还是可以的。” “那你等想听的消息就不知道要到几点了,你等得及,家里养的那位不介意吗?”齐牧青似乎了解地很清楚,但他也没什么道德观念,哪怕是学生仔时期厌恶的人,长得好据说技术也不错,那即使不是荀丞则也无妨。此时他身体快要贴上去,兰香沐浴露的味道在两人鼻间萦绕,双腿微微岔开,在背靠着门的人交叉的腿上蹭了蹭,劝诱道,“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你哥也是我理想的做爱对象,与其找陌生人过来,不如同一血脉的你。反正,你的性取向我本就可以配合。” 喔,就是找替身的意思——我了然。虽然我和荀丞则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显然此刻不会抖出来。齐牧青知道云淇我也不惊讶,我养了个男孩的事也没隐瞒,齐牧青没调查我才会让我奇怪。不过我和云淇也没什么正式关系,我何时回家在外做什么碍不到他,同样他的事我也鲜少过问。但这些也没必要给齐牧青说,像是什么无谓的澄清一样。 “我是不介意,只不过经验不及学长丰富,也不会什么玩法,学长会不尽兴。”我虚与委蛇着,手已经摸到了他后面。 “我还听说你来者不拒,看来至少这一则传言是真的。”齐牧青舔舔嘴唇,抬手就要脱下自己的浴袍,却被止住,他疑惑地看过去。 “刚几个人在这里做了,味道太冲,”只弥漫着薰衣草熏香的房间里我睁着眼说瞎话,从一旁的墙上拽了个道具下来,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如换一间,他们今天还没开始营业,看着过道上的监控应该就明白了。” 欲火中烧的齐牧青也顾不得什么,踏出门被领到了旁边一间房,屋门还没关上,就把人推到墙壁上拉着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我本想反锁门,想了想为了一会儿方便还是算了,手环着他在身上流连,没几步把他逼到了进门右边墙上挂人用的吊环下,等他舔够了我的肩膀,自己双臂已被推高,冰凉的拷环束在他的手腕上。 “原来你喜欢这么玩。” “我只有拷问的经验,要是一会儿让学长疼了,见谅。”我打个哈哈,绝口不提他是我厌恶男入性爱的起源,捆起来他是防止他一会儿做多余动作引起我的误会导致我一拳揍过去。 “早知道你是这样癖好,我当初何必找周池环。”齐牧青闲适地笑,毫不介意揭自己黑历史,他天生比起前面爽更喜欢玩后穴,读书时要不是为了那么点面子,也不至于成年后饥渴至此了。 “怎么,你当时捏着她的把柄?我还以为她是喜欢你。”我一直以为她是看上了齐牧青,或者是出于爱撬别人墙角的目的,不过现在听来也不是那么回事,总不会也是对荀丞则有意思吧,明明最早煽动学校里小混混欺负荀丞则的就是她。 “我?你怎么会这么想?”齐牧青低头看人给自己系脚镣,闻言表情一瞬间难以言喻,“她那时喜欢的可是你啊。” 诶? 我愣住,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唤起模糊的回忆,记忆画面中一向挂着妖娆笑容的女孩比自己还年长一两岁,与自己说话时却总是软绵甜腻的声音。 “小羽,你怎么还没回家?你这个年级没有自习课的吧。啊?又是要做部团的杂物计划?真是的,那几个人。” “你篮球打地也不错诶。嗯?球类运动你都接触过?教教我教教我!” “呜哇羽羽,那个男的是谁啊,绝对对你有意思。” “什么?!的确都对你告白过了?!别答应!他风评很差的,而且很不尊重女生,八成就是冲着肉体关系去的。” “我我、我听说的!经验丰富?才不是!都是传言!我就是喜欢性感的风格而已,才没有什么私生活随便。你不要信那些话喔!” “话说你那个,就是,有没有喜…没有?还没多大年龄没那些想法?也是,就是就是,嗯嗯我也这么觉得,嘿嘿嘿嘿嘿。” “你哥哥回荀家了?还要转校过来?那,小羽你……没事?真的吗?你哥哥是怎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呣,不行,果然…啊,没什么,放心吧,小羽。” “升学不升本校吗?因为你哥去了市中?这样啊,毕竟要让你父亲满意,可我已经在本校了…算了,反正以后有假期一起过就好了!加油!” “考上了?恭喜!可以后就不能天天见面了啊…也好啦,市中学习任务那么繁重,没关系,有时间我去找你玩。哦,对了,暑假结束前聚一次吧!就当欢送会!” …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自语。 理智告诉我解开了误解的此时应对过去感到懊悔,可我却连一点点愧疚的情感都分泌不出,那个夏天后她便再无音讯,我没理由也没有能力去特意打听她之后怎么样,即使现在提起,也像是遥远陌生人的话题。比起曾伤害了喜欢我的人的困恼,反而是我对自己无动于衷的自责更清晰些。 “所以,你又是怎么回事,读书时你和荀丞则也毫无接触吧,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抱着干脆一次性弄清缘由的态度,我顺口问了出来。以后会不会再和他有接触还不确定,无论是出于母亲的授意还是我的私念都不想让亲哥和违法产业这道的事沾上关系,和人沾上关系更不行。说实话我也不信识人多如牛毛的齐牧青会对多年前不起眼的学弟挂念到现在,但放着不管总是膈应,还是趁早解决了的好。 “我不是说了你哥是个不错的做爱搭档吗,当然是因为他长得……”本想漫不经心回答只是看脸的齐牧青忽然说不下去,年少时的心动绝不虚假,课后夕阳倾洒的活动室,自己还是个学生却不得不为家族内的争斗伤神,或许是一人独处便控制不住脸上疲惫委屈的神色过于悲戚,才让不小心闯入来找妹妹的人都停下宽慰了几句。一旦意识到就感觉他无处不在,一开始是误会他故意出现在自己眼前,但哪怕后来明白了他时不时停驻球场边张望和留下冰饮并不是为了自己,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看向那个胆怯纤弱的学弟。周池环教唆的混混其实并没有针对他多长时间,他班里那几个一直欺压他的其实是自己的暗示撑腰,但凡打听一下就知道那几个混混是自己的跟班,齐牧青本以为会等来他主动到自己面前求救,却没想到出了岔子。 齐牧青突然的沉默让我皱了皱眉,若他真说出个什么理由反而好办,渐渐遗忘理由的欲想就是棘手空虚的执念了。不过我也不是不理解,荀丞则顶着他那张秀美典雅的脸和贵公子腔调想让人卸下心防一瞄一个准,也因此招惹了不知多少烂桃花,也就是母亲每次都叫我去处理的早,不然保不准他血脉里成家风流基因也要开始作用。 思至此,内心有了个大概,大概比以前的有权势的痴汉变态或者只会用暴力的人还好对付,满足肉欲就能让他罢休。熟练地压下内心的郁结,我调整好了表情。 “我问也没太多意思,只不过哥他不是清白圈子的人,他本人也不愿意被牵扯太多,还希望有些分寸。”我谦逊地笑,搅散有些僵持的氛围,手抚上齐牧青的脖颈,语气渐冷,“何况,你配吗。” 齐牧青一个悚栗,发现面前人只是拿出了眼罩才松了一口气,放松道:“现在开始?既然蒙眼了,不如干脆加上口球?” “我说过了,这是拷问。”遮住他的视线,我的手一拉,齐牧青身上唯一的布料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