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隔,再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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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管家话音刚落,疯狗突然邪森森地笑起来,“李志洪,今天就是你这条老狗的死期。” 一个佣人不知不觉上前,用枪抵住在了李志洪的后脑勺,原本噙着笑意的洪爷顿时变了脸色。 李母从疯狗手里拿过手枪,一步一步走到李志洪面前,枪口指向他的眉心,“李志洪,我这辈子就毁在了你的手里,我要为了我爸和阿昌哥报仇,你这种人,下地狱去吧!” “妈,不要!不要杀爸!”李青芝哭成泪人,她跪下来,苦苦哀求,可李母压根就不为所动,直接去扣扳机。 千钧一发间,傅九突然出手,打掉李母手中的枪,将李志洪身后的佣人踹翻在地,动作干净利落。 他应该是扯动了伤口,脸色陡然发白,余唯西看得心头发紧。 又突生变故,大家都乱了,李洪志直接捡枪对准李母,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开枪,随着李青芝的惊叫,傅九突然一脚踢过去,李洪志手腕一歪,子弹只打中了李母的手臂皮肤。 李青芝立刻扑上来抱住了李母。 “傅九?”李洪志整个人踉跄,目光是难以置信和深深后悔。 疯狗正要动作,外面整齐的脚步声窜入,有喇叭传来的声音在外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特警包围,尽快放下武器投降……” 众人脸色大变,李洪志厉色看向傅九,“你果然是卧底,我这不该放松对你的警惕!” 一群特警冲入,气势骇人。 疯狗眼露凶光,夺下旁人手下的枪,直接朝特警开枪,大喊一声:“杀出去!” 他发话,手下便开始反击,李洪志那边的人也纷纷开枪。 余唯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挤在一堆佣人里躲避,突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对方低声道:“快走!” 是小舟。 她拉着余唯西,踹开偏门跑了出去,几个佣人跟着涌出来,好些人中弹,惨叫声,枪声,哭喊声,余唯西从未这么近距离听过这些声音,那么残忍,好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 她第一次意识到,生和死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一出来就有警察将他们护住,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阿忠也是警察吗?”余唯西问小舟。 小舟摇头,“他之前跟着李志洪作过恶,但已经转做了污点证人。” 几人被警察安排上警车,他们等下都要协助录口供。 这一处已经听不到枪声,但余唯西始终不安,心惊肉跳,几次想开口,却死死抿住嘴唇忍住。 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那声音在夜色里更添一丝恐惧,余唯西紧缩着,隔了不知多久,有脚步声靠近,她抬头看一眼,是陈简言! 余唯西迅速起身下车。 她没能问出内心的话,死死看着陈简言,却见他一脸沉色,余唯西不由得心头一紧,惶恐不安到了极致。 “陈简言……” 陈简言突然上前一步,将余唯西紧紧搂住。 …… 鲫鱼豆腐已经煮的差不多了,鱼汤泛白,十分诱人。 余唯西关了火,又伸手将电饭锅的插头拔下。 妮儿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余唯西赶紧将她抱出去放在婴儿椅上,“宝宝,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蛋蛋!”妮儿流口水。 一岁三个多月的孩子已经开始贪吃,特别爱吃蒸鸡蛋,余唯西每顿辅食专门给她做,不放盐,妮儿吃得多,不挑嘴,什么都能吃得一干二净。 一道鲫鱼豆腐汤,一道青菜,妮儿的蒸鸡蛋,母女俩的午餐很简单,也要保证营养。 饭后不久,有人敲门,余唯西抱着妮儿去开门。 是陈简言。 妮儿喜欢陈简言,看到他就伸手,陈简言单手抱住她,余唯西忙去接他手里的水果,陈简言却径直进屋。 “你这个时间怎么有空过来?” “刚开完会,我估计马上要去海城了。” 余唯西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那很好啊,副厅长,以后我有事找你的时候记得给我开后门。” “想都别想。” “不是你说等你当上副厅长了也给我弄个官当当吗?” 陈简言逗弄妮儿,回答得一本正经,“我是第一次骗你吗?怎么还没学会长记性?” 妈的。 余唯西呸他,“那你还真是个混蛋。” 陈简言抱着孩子站起身,“乖宝宝,我们一边去玩,不要理这个说脏话的女人。” “女人。”妮儿奶声奶气,学着陈简言话里的最后两个字。 跟着阿忠他们的那段时间,妮儿像是被打开了小孩子的天性,爱说爱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自己玩。 余唯西十分感激,庆幸她的女儿不是别人说的什么自闭儿童。 “我想下午去看看阿忠。” 陈简言应声,“我给你安排。” 阿忠服刑一个多月了,余唯西还没去看过他。 那一天过后,除了陈简言,她几乎没有再见和以前相关的任何人,偶尔在夜间醒来,瞧见旁边熟睡的孩子,余唯西总觉得以前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妮儿要午睡,和陈简言玩了会儿,睡在了他怀里。 陈简言把孩子轻轻放在床上,细心地给她盖上小被子。 出来后,他看了一眼正在叠妮儿衣服的余唯西,犹豫数秒,还是问:“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余唯西动作一顿,手指颤了颤,捏住衣服没有吭声。 陈简言也没有再提,他还有事,久待不得,说明天再来,便走了。 关上门,余唯西重新坐回沙发上,原本轻松的面容淡了许多。 那一天,在和李志洪打斗的过程中,原本傅九是可以避开他的子弹,但腹部伤口裂开作痛,他强忍着动作稍微慢了一分,那子弹便击中了他的身体,虽然李志洪和疯狗等人全部被擒,可傅九中弹入院,人是抢救过来了,却一直是昏迷状态,一个多月了,他始终躺在那里,似乎不愿意再睁眼。 余唯西一次医院都没去过。 可能不愿意去,可能不敢去,没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 在陈简言的安排下,余唯西去看了阿忠。 阿忠原本半长不短的头发剪成了平头,他对此耿耿于怀,跟余唯西吐槽:“坐牢就坐牢,干什么还要求搞一样的发型,搞这么短,都不帅了,我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你都不知道这里管的忒严,吃饭睡觉都必须按时间规定……哎你怎么不把妮儿抱过来我瞧瞧?妮儿长胖了没有?你说她还认不认识我啊?西西,我以后再也不想坐牢了,我要好好改造,出去后找个正经活儿干,我想找个老婆,也生个像妮儿这么可爱的女儿……” 许是在牢房没什么人说话,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余唯西根本就插不上话,只好听他说。 结果话没说几句,探监时间已经到了,阿忠很生气,指责余唯西,“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余唯西特别嫌弃,“你太啰嗦了,像个话痨,我嘴都张不开。” 两人互相指责,狱警示意余唯西出去,阿忠又不舍,“西西,你下次再来看我啊,把妮儿也带过来,我想她了。” 余唯西点点头往外走,走到门口,听到阿忠喊:“西西,你记得一定要来看我啊。” 余唯西听的鼻子一酸。 阿忠无父无母也没什么真心朋友,少年就跟着社会上的人混,由此走上了歪路,其实他本性不坏,只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陈简言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沉声说:“刚来的消息,他刚才心跳突然停止,好在又抢救恢复了正常。” 余唯西愣住。 “医生让家属过去一趟。” 傅九母亲早逝,父亲也是警察,两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因公殉职,他还有个年迈的奶奶,在乡下,亲戚那些指望不上,现在能去的,只有余唯西。 到医院的时候,余唯西就慌得不行,她也不知道慌什么,突然转身要走,被陈简言拉住。 她手脚发凉地被他带上楼。 医生对傅九的解释很简单:他现在的状态还不算植物人,因为他是有意识有反射的,但这种情况跟植物人醒来的几率差不多,医生是建议放弃,但具体还要看家属的意思。 余唯西听到建议放弃四字时,血液开始逐渐变凉,她压抑着颤抖,问:“他,算已经死了吗?” “没有,只是放弃治疗,就跟绝症病人一样,说得难听点,就是无法医治只能等死,我们发现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弱,一个多月了,他各项指标都有下降趋势,当然,也不是现在就要做决定,你们家属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病人自己都放弃了,死亡是迟早的……” 余唯西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走了出去。 陈简言道谢,追出来时只看到余唯西的背影进了病房,他快步跟上去,瞧见她已经站在傅九的病床边。 傅九脸色很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他身上有很多管子,看起来十分可怖。 良久后,余唯西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报仇了?我那一刀害得他现在躺在这里,生死都不由己,他那么傲气冷淡的一个人,现在受人摆布,身上都是管子,你说他要是能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发脾气?” “你不知道,他是个特别爱发脾气的人,有一次我给他炖汤盐不小心放多了点,他都跳起来把我数落了一顿,你说他凭什么数落我啊?我跟伺候孕妇似的伺候他,他不知道感恩,还骂我笨,我真的特别讨厌他……”余唯西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一行情泪顺着白净的脸庞流下来。 陈简言看着傅九,问她:“后悔了?” 余唯西擦了眼泪,“不后悔,捅了他那一刀我很害怕,但一点都不后悔,若不是他,我爸也不会死,我也不会被抓进云霄,有些东西是弥补不了的,他欠我的,一辈子都弥补不了,他让我不要恨他,他凭什么要求我不恨他呢?” 她不再看傅九,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我同意放弃。” 医生点头,“那有几个地方是需要你签字的。” 余唯西没有犹豫,全部签字,决然离开医院。 傅九是个好警察,但他不是好人,他害了她一辈子,他欠她一条命,一段人生,他应该还给她。 从此以后,他们阴阳两隔,再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