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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拦在紫金城外。” “本来或许是如此,但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封野冷笑:“祝兰亭的堂妹几年前入宫了,去年刚生下一个皇子。” 燕思空目光闪动:“你是说……” “我拥十三皇子为帝,这可是他们祝家的皇子。” 燕思空摇头道:“祝兰亭没那么好糊弄。那小皇子尚在襁褓,就算真的登基了,主少国疑,后患无穷,况且,他凭什么相信你。祝兰亭并非利欲熏心之人,心中是怀揣着家国天下的,你利诱不了他,他会等到陈霂,对你里外夹击。”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要你想办法。”封野眯起眼睛,“若谁有可能劝动祝兰亭,那便只有你了。” 燕思空冷笑:“你不是不相信我吗,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封野理直气壮道:“你也想救阙忘吧?你这样愚弄了陈霂,若陈霂胜了,他还有活路吗。” 燕思空轻哼一声,倨傲道:“封野,即便你再是恨我,到头来还是要求我,这滋味儿,很不好受吧。” “你给我的不好受,又何至一桩一件。”封野凑近燕思空的耳畔,“为我拿下京师,像你当初承诺的那样。” 燕思空侧身想要远离,却被封野一把禁锢在了怀中,嘴唇更是贴上他的耳廓。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你不是不信我的承诺吗。” “信与不信,眼下不重要,就当你欠我的,我要京师。” 燕思空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脸去,沉默着。 封野用指尖轻轻描绘着燕思空的面颊,并轻咬那小巧的耳垂:“离间陈霂和祝兰亭,陈霂知道你与祝兰亭有私交,必然对他存疑,用十三皇子做文章。” 燕思空沉声道:“你都想到了,还来与我商议什么。” “这件事,只能你来做。”封野将燕思空抱在怀中,像是摆弄什么物件一样把玩着燕思空的手指。 “若事成了,你能放我走吗。” “不能。”封野的声音骤然变得冷冽,“你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燕思空的眼眸是灰蒙蒙的一片。 封野一直都知道他是如此的“好用”,如今这利用之心更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俩人之间只剩下彼此怨恨和满腹猜忌,封野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依旧要将他困在身边折磨。 “不过,我可以让你和妻女团聚。”封野面上显出几分狰狞,但他隐忍着,“若夕儿不是我的表妹,我一定会杀了她,但……这是我的底线了。” 燕思空嘲讽道:“多谢狼王开恩。” 第274章 作为卫戍军统帅,祝兰亭执掌着紫禁城内外的全部兵力,拿下此人,便能拿下此战,否则要在勤王军赶来前的三日内强行破城,他们至少要再多一倍的兵马。 燕思空了解祝兰亭,此人出生权贵世家,祝家一直就是大晟的名门望族,在这个家族的女人诞下当今皇上后,他们的权势达到了巅峰。 祝太后和她的弟弟祝太师都十分清醒,他们是皇族外戚,从不掺和阉党和士族的党争,除了在立储一事上逼迫过昭武帝,一直都是昭武帝最大的倚靠。 祝兰亭从小锦衣玉食,在祝太师死后成为祝家的当家人,他的一生,荣华富贵、赞誉尊崇,从来没缺过,这样的人,除了更大的权利,没有什么能够诱惑的,偏偏他品性端正,重视清誉,他只会让陈霂这个被祝家认可的太子继承皇位,绝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任封野篡夺江山。 即便他的堂妹生下了有一半祝家血统的皇子。 燕思空知道以此说服他做反贼是不可能的,封野也知道,所以必须离间祝兰亭和陈霂,让他们没有联手的机会。 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祝兰亭感到危机。 于是当天夜里,封野就出兵边堡,更进一步地围困紫禁城。 边堡界壕,虽然也有城墙,但并不是真正的城,它们相当于城池的岗哨,只是普通城池的岗哨就在城墙上,只有紫禁城的岗哨远在几里外,且修筑了城墙,杜绝了城池被偷袭的可能。 但边堡并没有多少防御力,大军一来,狼烟骤起,守卫纷纷撤退了,天未亮,封家军就来到了紫禁城的外城廓,就地扎营,同时命将领带几万步兵在城下列阵、邀战,发出震天的声响,一波累了换另一波。 紫禁城自拔地而起的那一刻,历经风雨数百年,被叛军打到城下叫阵是寥寥可数,无论哪一次,都是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些固守城内的将士,绝大多数一生都没见过大军压境的场面。 燕思空看着远处雄伟恢弘的城池,它就像一个奢华而庞大的怪物,盘卧于一望无际的山河之间,用瑰丽的表象将天下有识之士诱骗其中,再用芬芳的美酒和醉人的权势将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戕害,有的人丢了命,有的人丢了魂。 这座城池里,上演了多少阴谋诡计、生杀血泪、悲欢离合,可每个人都想进去,进去的每个人,都想往上爬,爬上那无上之上的巅峰,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无需回头,燕思空也知道来人是封野。 “你还不能下床。”封野道。 “我只是受了鞭伤,不是腿断了。”燕思空依旧目不转睛地眺望着远处的紫禁城,感慨道,“我离开时,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来。” 三年,仅仅三年,他助封野杀了回来。 “我也没想到,父亲、母亲、大哥,定是在天上庇佑着我。” 燕思空忆起自己离京的那一天,怀揣着滔天的野心,策马驶出永定门,回首一望,想起的是黄巢的诗,一句“我花开后百花杀”,包藏着的是多次落榜、怀才不遇的激愤和汹涌澎湃的志气豪情,后来他揭竿起义,兵入长安。 几百年后,太祖皇帝同样揭竿而起,君临天下,他借古喻今,留下“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 如今,他和封野站在了这里。 他们终究会成为史书的执笔人,还是一段微不足道的篇章? 百年以后,世上会怎样写他们,怎样说他们,怎样看他们? 封野似乎看穿了燕思空的想法,他专注地看着他势在必得的疆土,轻声道:“你是不是在想,史书之上,究竟会为我们留下怎样的笔墨。” 燕思空喃喃道:“史官笔,诛心剑,且看他们如何将我一笔一笔凌迟。” “成王败寇,你的生平,尚未盖棺定论。” 燕思空摇了摇头:“我不做半点奢想。” 封野看着燕思空怅然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这是给祝兰亭的。”燕思空突然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派人送去吧。” 封野接过信,展开来扫了一遍,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