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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燕思空心口抽动,但眼皮却未眨一下,面色如常。 “他竟敢公开要人?简直荒谬。”陈霂恼怒道,“别说我不可能将先生交给他,纵古观今,也没听说有人拿要城交换一个人这般儿戏的,他分明是在使诈。” “自然是在使诈。”沈鹤轩道,“封野不可能把城池交给殿下。” “他想如何交换?”燕思空反问道。 “先生问这做甚。”陈霂高声道。 “我只是想知道,他想耍什么花招。” “我不想知道。”陈霂冷哼一声,“说不定他在故意激怒我。” 燕思空与沈鹤轩对视了一眼,大抵都知道了对方都在想什么。 封野此举,确实是在激怒陈霂,也是在暗示陈霂。平凉、凤翔二城取一奇袭,究竟取哪个,由陈霂来决定,但现在封野将平凉两个字推到了陈霂面前,甚至提议要用此城换人,陈霂自然不允,更会觉得深受其辱,于是很大的可能,会去攻平凉,将上封野一军。 沈鹤轩尽管知道,当着燕思空的面,也不会提醒陈霂,一旦他提醒了陈霂,陈霂或许会放弃平凉,那便就剩下凤翔了。 就算陈霂能想到这层,也怕封野逆着思索,猜到他会弃平凉而攻凤翔,既然无论攻哪一个,都有可能被敌人猜到,在这样的暗示下,陈霂很可能干脆还是选择平凉,若拿下平凉,也可以狠狠羞辱封野。 这一招攻心,着实了得。 陈霂冷静下来后,似乎有所察觉,他眉头皱得更深了:“莫非,封野 已经知道我要突袭了?” “不可能这么快吧,我们也刚刚商定而已。” “他不知道,但也许略有猜测。”沈鹤轩道,“对此人,不能掉以轻心,今日起要严令盘查出入城池的人,奇袭的时间,绝不能走露了风声。” 陈霂点点头:“这天寒地冻的,虽然行军缓慢,但斥候也难以探查军情,正对我们有利。” “殿下意欲何时进攻?”燕思空问道。 陈霂答道:“近日,时候还未定。” 燕思空心中冷笑,看来想从陈霂口中探出消息是不易了,无妨,只要有他在,他一定要保全元南聿。 —— 数日后,当陈霂出兵时,燕思空才得知,陈霂的前锋部队早已经于三日前出发了。 出征时,燕思空一整日都面无表情,扎营后,陈霂挥退了中军帐内的所有人,独留下燕思空,试探地问道:“先生可是在恼我?” 燕思空拱手道:“殿下若不信任我,又何必强留我在身边。” “先生误会了,我实是怕人多口杂,泄露了军机,并非是防备先生啊。” “殿下这话,怕不是把我当傻子。”燕思空低声道,“我都能猜到沈鹤轩与你说了什么。” 陈霂坐到燕思空身边,“先生之前为封野筹谋了那么久,沈鹤轩怀疑你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我不愿怀疑先生,只是此次军情太过险要,我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没有告诉先生,也同样没有告诉任何人啊。” 燕思空凝视陈霂,轻声道:“殿下,我只是……只是害怕。” “先生害怕什么?” “害怕你像封野那样对我。”燕思空苦笑道,“一面对我百般防备,一面又要利用我,我实在不想再经受那样的折磨,所以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但求远离纷争。” 陈霂看着燕思空落寞的神色,不禁心痛:“我绝不会像封野那样伤你,我说过,我将先生奉若珍宝,只是……只是我也希望先生能对我有所回应。” 燕思空微微偏过了脸去。 “先生是聪明人。”陈霂拉住燕思空的手,“不会心中惦念伤害自己的人,反而将真心对自己的人推开吧。” 燕思空拉开了陈霂的手:“殿下,你我之间,始终只有师生之情,我再也不愿与人有这样的纠葛了,望殿下遵守诺言。” 陈霂失望地垂下了头,眸中闪烁着几分恼怒与不甘。随着权势、兵力的膨胀,他愈发无法忍受燕思空的一次次拒绝,尤其他的对手还是封野。 陈霂深吸一口气:“总之,望先生不要多心,先生是我最亲近的人,谁也不可取代。” “但殿下却不肯让我知道军情。”燕思空嘲弄一笑,“我既已决定留下来助殿下,那边要让殿下赢,可殿下对我左右隐瞒,我要如何办到?” 陈霂犹豫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先生的,前锋已带三万兵马押运粮草先行,出了九淮山,我将决定是去平凉还是凤翔,这个无法告诉先生,并非是刻意隐瞒,而是我也未决定好。” 燕思空点点头:“敌军呢?” “斥候刚刚传来新的消息,元少胥做了阙忘的参将,终于算是得到重用了。” “什么?”燕思空脸色一变。 陈霂以为燕思空是还对元少胥怀恨在心:“我知道先生定然想知道他的消息,先生放心,介时我会领他们尽量抓活的,留给先生处置。” 燕思空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一时胸闷不已。 参将便是副将,在一军之中极为重要,元南聿怎么能把自己副手的位置给元少胥?! 他并非是记恨元少胥所为才觉不妥——他确实记恨,但元少胥好大喜功、德不配位才是最让他担心的。 让元少胥为参将,对元南聿来说,绝不是好事。 但他也可以想象元南聿为何这样做。元南聿原来的参将升了职,被调派去凤翔守城,职位空缺之下,元少胥定然会以亲情要挟,元南聿太重情义,又觉元少胥也并非无能之辈,可以调教,便…… 若元少胥真能听凭指挥,或许也不会出什么差池,就怕此人心怀不轨。 燕思空问道:“殿下可曾买通元少胥?” “仅是当时……”陈霂有些心虚,“沈鹤轩串通他来离间你与封野,但元少胥并无背主之意。” 燕思空直勾勾地盯着陈霂:“殿下没有骗我吧。” “绝没有。”陈霂忙道。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那就好,否则,此人若还有用处,我反倒不好对付他。” “此人嫉贤妒能,连义兄都能出卖,这等小人,就算有心投奔我们也可以不敢信的。” 燕思空冷笑:“少时我敬他为长兄,对他言听计从,他却从不给我好脸色,我在他面前,可谓动辄得咎,最后甚至将年仅十三岁的我赶出家门。我念在兄弟情分上,让他在封野手下谋差,他却本性难移,认为我阻碍了他的前程,设计陷害我……”说到最后,原本是半真半假的话,也让燕思空心中生出了火来,“这一次若落到我手里,我绝对饶不了他。” 陈霂安抚道:“先生息怒,我定会尽力捉来活的,送给先生发落。” “多谢殿下。”燕思空略思忖后,又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