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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不想再看到、听到、感受到来自封野的恶意,可直到再次见到这个人,他才发现,他竟还是想见他,若只是远远一面,不做交际,那便更好…… 封野也回过头来,看到燕思空,一时难掩情绪的波动,眼神都变了,变得专注而犀利,像是恨不得用目光网罗住眼前人。 下人识相地退下了,封魂睁开独目,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思空。 大半年未见,封野已坐拥黔州、大同两府,西北称王,十二万重兵在握,气势之迫人更甚从前,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居高临下的雄浑王气。 而燕思空风尘仆仆,衣衫脏旧,形容憔悴,跟锦衣华服的封野一比,倒像个要饭的。 封野朝着燕思空迈了一大步,却又克制地收住了脚,转而伸出手,命令道:“过来。” 燕思空走了过去,一步又一步,却像是走在沼泽之上,不断地深陷,举步维艰。 再距离封野不过一臂之遥时,他眼前一晃,身体被那霸道的力量拽了过去,狠狠地揽进了怀中。 燕思空闭上了眼睛,天大地大,仿佛都不及这个怀抱来得宽广有力,他大约是太累了,便允许自己沉溺这一时片刻吧。 封野拼命压抑着汹涌的思念,低声道:“你瘦了。”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只轻轻“嗯”了一声。他鼻腔酸涩,竟有落泪的冲动,他甚至生出一种巨大的渴望,催促着他伸出手,也去回抱封野。 他的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心头,他僵了片刻,又颓然地放下了。 第203章 封野的手顺着他的背脊摸了摸,口气不悦:“为何瘦成这样,陈霂不给你吃饭吗。” “旅途劳累罢了。” 封魂悠闲地晃着尾巴,踱了过来,用大脑袋撞了撞俩人的腰。 封野放开了燕思空,燕思空摸着封魂的脑袋,“魂儿,你好像又胖了。” “天气转冷,它开始蓄毛了。”封野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思空,“为何现在才回来?我早催你回来了。” “朝廷派霍礼和许国公出使云南,难道你没听说吗,我自然要留下来盯着陈霂,以免他动摇。” “听说了,用天灯剿灭都掌蛮,也是你的主意吧。” “是。”燕思空的心思突然飞到了数年前,他想起自己和封野曾经一起放过天灯的那个中秋之夜,想起他们许下的愿,一时有些恍惚。 “你为他征兵数万,招贤纳士,让他从一个废太子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一方诸侯,如今,他可如你所愿,唯你命是从?”提到陈霂,封野的口气十分冰冷。 燕思空斟酌了一下,答道:“他已经二十岁,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若少时那般好控制,眼下他虽对我言听计从,但多是因为他除我之外无可依靠,因而不能令他过于壮大。在他的谋士之中,我安插的全是我挑选的人,营中将士,也被阙忘收买了许多,他毕竟是个人,我不敢说我能完全控制他,但至少现在他还在掌控之内。” “朝廷要集结二十万大军平叛,你可听说?” 燕思空点点头:“到时他必然向我求救,那时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刻。”他转而问道,“察哈尔那边……” “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封野背过手去,:“我们在说陈霂,你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燕思空皱起眉:“我们难道不是在说正事?” “陈霂纳了一房跟你容貌相像的小妾,这算不算正事?” 燕思空并无惊讶,封野派了十三个人跟着他,除了吴六七是服侍他的仆役,其他各个都是心腹精兵,这事就算不是元南聿说的,也自然有人给封野当眼线。燕思空面不改色道:“不算。” “不算?”封野眯起深邃地双眸,不怒自威,“你莫要告诉我,他在床上肏一个跟你长得像的女人时,想起的是你们的师生之情。” 燕思空本以为分开大半年,冷静了足够久,俩人之间能至少平心静气地说说话,就像……方才那样,原来还是他妄想。 见燕思空不说话,封野压抑的情绪在胸中乱窜,似是下一刻就要冲破骨肉的束缚,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陈霂,是不是对你有情?你胆敢骗我,我就是看着他死,也不会出一兵一卒。” 燕思空垂下了纤长的睫毛,淡道:“是。” 封野面色狰狞,像是有人踏足了他的底盘,他随时可能暴起,将入侵者活活咬死,他握紧拳头,咬牙道:“当年春猎时,我便看出他对你态度有异,我还当是我多心,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就像以前的所有事那样?” 燕思空抬头看着封野:“我告诉你又能如何?” “如何?”封野目光如炬,“你要我冒着断子绝孙、遗臭万年的风险去造反、逼宫,将他陈霂捧上皇位,然后把江山和你都拱手送给他?!” 燕思空的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你心里清楚,我做的一切,是为了让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怎么,你又要给我按新的罪名了?哪怕还没发生?” 封野的嘴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燕思空哑声道:“既然说起了春猎,狼王坐镇大同,眼线遍布天下,消息如斯灵通,想必已经听说谢忠仁在诏狱招供了自己陷害靖远王的经过,你若没听过,我这儿还有佘准给我的密报,别的不提,这件事,我是否能洗清冤屈了?” 封野的表情有一丝触动,他道:“我已经知道了。” “尽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我还是骗过你,还是利用过你,还是娶了万阳公主,还是冒充了你的燕思空,所以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可能是在图谋不轨,对吗?”燕思空咄咄逼人道。 封野直勾勾地瞪着燕思空,迟疑半晌,生硬地说道:“对。” 燕思空惨笑了一下:“如此一来,便不怪狼王对我满是疑心,狼王也别怪我不愿意回来了。” 这句话令封野怒火中烧:“你愿意留在陈霂身边,是吗?” 燕思空没有接话,他尽管悲愤,但理智尚在,他从不愿主动去激怒封野,可他也熄灭不了封野那一直蓄势待发的恶意。 他在封野眼中,做什么都错。 封野抓起他的手腕,寒声道:“你愿不愿意回来,都要回来,你是我的人。你可知我听说那小妾时,有多想杀了陈霂?” 燕思空沉声道:“他不曾僭越。” “我不允许这世上有人惦记我的人,哪怕只是想想都不行。”封野盯着燕思空那布满倦意的脸,“他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燕思空淡道:“我说了,他不曾僭越,不过是少年的思慕,当不得真。” “少年的思慕?”封野冷笑,“我当年对你也是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