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7
话滴水不漏,身为晟臣,我的额驸,换做平时的你,该说我军必胜,反贼必败……你肯定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燕思空不仅自嘲,但凡关乎封野,他便可能犯蠢,不过他也没料到万阳如此机敏,这三年间,他怕是低估了这位娇蛮的小公主。他镇定地说道:“臣失言了。” “燕思空,我知道你隐瞒了我很多,你和阿力做任何事都背着我,我问你什么你都装傻,你别真把我当傻子!”万阳咬牙道,“我直觉你在暗中谋划什么,你……你让我害怕。” 燕思空轻声道:“殿下多虑了,朝野之事,波谲云诡,我不愿将那些污遭之事带回家里,你我是结发夫妻,你少一分忧虑,我便多一分安心。”他顿了顿,口气硬了几分,“其他的,你不必操心了。” 万阳能敏锐地感觉到他藏在温和谦恭背后的敷衍和冷漠,她讥诮道:“结发夫妻?好一个结发夫妻,你我算哪门子夫妻?” “我确实不配,但此生亦会竭尽所能,尽为夫、为臣之事,保护好殿下。” 万阳的目光微微闪烁,一些难言的思绪混杂其中,俩人僵持了片刻,她突然松开了手,背过身去,低声道:“我还会询问你表哥的消息,你要如实禀明。” “是。” 万阳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燕思空上前去掩好门扉,才道:“出来吧。” 柜门被从内推开,一个大活人利落地站了出来,正是佘准。他依旧是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调侃道:“这小公主果然如传闻中花容月貌,你竟舍得她守活寡,啧啧。” 燕思空正色道:“别说些没用的,有什么消息了?” “你想听哪边的消息?”佘准一只手指北,一只手指南。 “辽东的。” “当真?” “快说。” “辽东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密州被围,卓勒泰的奸细烧了粮草,五天五夜后,韩兆兴带着三个儿子和八千将士降了金,如今是梁慧勇将军在守着广宁,卓勒泰按兵不动。” 梁慧勇…… 听到这个名字,燕思空心头微颤。当年那一身稚勇的小将,如今已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将,若不是梁慧勇关键时刻相助,他早已被韩兆兴抓走了。 “听说那梁将军倒是智勇双全,但没带过几次兵,赵傅义可上路了?” 燕思空摇摇头:“整军也得三五日,他接到圣旨后,已经入宫面圣要求从大同调兵。” “如今的大同已经不是有封家军的大同,也亏得瓦剌还没恢复生息,否则……” 封剑平死后,大同经历了狠狠的削减,兵力大不如前,虽趁机收复了河套,但河套地区时有游散蛮夷劫掠、没有一日太平,已令大同兵饱受折磨。 “但现在可调之兵,也只有大同了,其他地方,不是太远,就是自顾不暇。” 佘准嗤笑一声:“确实如何,你那小狼王一路攻城拔寨,令湖广守将闻风丧胆,江南地带,是调不出兵马了。” “他不会再挺进了。”燕思空道。 “哦?你怎么知道?” “他看似高歌猛进,战无不胜,其实不过赢在一个‘快’字,趁士气正隆,杀晟军措手不及,现在晟军已经回过神来,正在调集兵马,兵力是他几倍之多,又有坚城险水可守,封家军兵马、粮草都薄弱,又不擅水战,继续打下去,必败无疑。” “那他会如何?” 燕思空眯起眼睛:“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会马上撤兵,转向西北。” 佘准不解道:“为何?” “他要的,是在湖广掠足兵力和银两,并以不败神绩名扬天下,威赫朝廷,然后,他会转战河套。” “河套?那可是夷夏交界之处,又穷又乱。” “那正是他要的。一来四方贼寇,会加入他的叛军,二来能诱降曾经追随封家的大同军,甚至攻下大同,三来,河套有马,天底下最好的马。” 佘准目瞪口呆:“……当真?” 燕思空眯起眼睛:“领兵打仗,他是天生的神将,他如狼一般嗅得到血腥,看得到敌短。” “那,假使,你与他交战呢?”佘准好奇地问道。 燕思空愣了愣,说道:“我会赢。” “为何?” “我了解他,胜过他了解我,此为知彼,我了解我,胜过他了解他自己,此为知己。” 佘准沉默了。 燕思空甩了甩脑袋:“不说他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我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随时都准备好了。”佘准冷道,“这些罪状,足够谢忠仁死一万遍。” “但只要那昏君有半点不忍和犹豫,这阉贼就可能抓住机会翻身,所以这一次,要豁出去一切,务必置他于死地。” “你可想清楚了,颜子廉败了,封剑平败了,若你这次也败下阵来,就再没有机会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倘若那阉贼犯下如此重罪都能逃脱,那我除了眼看着他病老,再也撼动他不得。”燕思空阴狠地说道,“我为这一天,筹谋了十七年。” “我只是担心,那阉贼老奸巨猾,不会就这么等死,必然会有其他动作。” 燕思空颔首道:“所以我暂时没有打草惊蛇,且看明日吧。” 明日,他要在满是罪孽的谢忠仁身上,再踩上一脚,将那阉狗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直到给予其最后一击! 封野,等着我…… 第167章 远在襄阳的韩府家眷刚刚接到噩耗,正被抄家擒拿,而在京城的谢忠仁,不甘就此被拖累,装作重病的模样,被抬着去见昭武帝。 他年近古稀,鬓发已经全白,加之这些日消瘦不少,褪去掌印太监的锦衣玉带,其实与乡野间行将就木的老朽又有几分差别,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 一见了昭武帝,谢忠仁就在内监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只是内监一松手,他身形晃了又晃,就要栽倒,喉咙中还发出虚弱地喘息。 昭武帝皱起眉:“行了行了,你就坐在地上吧。” 谢忠仁早年间,非常会讨昭武帝欢心,几乎将天子的喜恶摸得一清二楚,但年纪大了以后,脑子不如从前机灵,行动也不再利落,而昭武帝正值壮年,愈发嫌他服侍得不好,哪里比得上燕思空聪明又讨巧,再者,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和一张玉面俊颜,谁都愿意看那顺眼的, 于是便愈少见他了。 谢忠仁尚未张嘴泪先流,凄切地哭道:“陛下,老奴……罪该万死啊……”说着就伏下了半身,额头咣地一声磕在了地上。 燕思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像条狗一样蜷缩于地的老阉贼,眼神冷得如腊月寒霜。 昭武帝肥硕的身体用力喘了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