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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内监吓得一激灵,转身就跑了。 燕思空脑内纷乱不堪,但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忍着剧痛去找颜子廉。 可走出去没多远,他就被侍卫拦下了,说皇上有旨,所有人都回到营帐内,不得随意走动。 燕思空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燕大人,您先回……” 燕思空一把抓起了那侍卫的胸甲,凶神恶煞地低吼道:“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吓得僵了一僵:“封家军……谋反,意图闯入猎苑行刺陛下。” 燕思空如遭雷击,他双腿一软,径直跪坐在了地上。 “来人,将燕大人送回营帐。” 封家军……谋反…… 封剑平人尚在大营内,封野更不可能背着他们莽撞行动,封家军怎么可能谋反? 区区两千人,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谋反?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被陷害了! 燕思空马上想起小内监说的话,昨夜封家父子被灌得烂醉。 之前他与封野商议逼宫,封野曾说过,封剑平的兵符向来随身携带,就藏在腰带扣内,他要偷来并不难。 若有人偷了封剑平的兵符,去调集那两千封家军闯入山海猎场,岂不是百口莫辩! 燕思空心下一片寒凉,他知道昭武帝和谢忠仁先下手为强了,他没想到他最担心的,竟会如此迅猛地发生。不,他早该有所警惕,昭武帝又怎会放虎归山! 燕思空只觉寒毛倒竖,彻骨的寒意和无边的恐惧顷刻间将他淹没,上一次他如此害怕,还是在元卯的行刑台前。 怎么办,封家怎么办,封野怎么办,他们想要封野的命啊! 燕思空咬紧牙关,一双眼眸几乎要瞪出血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拼尽性命和他多年布局的所有,他都不会让封野死,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他在乎的人,他绝不会让谢忠仁再夺走封野! 第145章 焦心地等待,终于等来了陈霂返回营地。 只见他神色凝重,目光游离,许是跑得太急,发髻都有几分散乱,一见燕思空,便颤声叫道:“先生,大事不好了!” 燕思空沉声道:“他们说……封家军谋反?” “我们正在狩猎,封家军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想要横穿山林,攻向营地。”陈霂慌乱地说,“但他们很快就被赵将军截住了……” 燕思空还想询问事态,可他再也忍不住,率先追问道:“世子如何了?” 陈霂愣了一愣,双眉紧蹙:“封家军遭到卫戍军的围剿,被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死,擒的擒,至于封野,也被押解回大营了……” 燕思空只觉眼前一黑,面上不余一丝血色:“他……被擒了……”他尚且抱有一丝希望,封野可以趁乱逃脱,可内心深处,他也知道不可能,且不说封野能不能于大军中脱身,即便真有这个通天本领,封剑平还在大营,封野只能束手就擒。 “先生,封家真的要谋反吗?” “不可能!”燕思空厉声道,“封剑平人尚在大营之内,如何谋反?哪有这般自寻死路的谋反?” “我也觉得此事蹊跷,可那封家军为何会出现在山海猎场,他们不是应该驻扎在城外吗?” “他们一定是被陷害的。”燕思空咬牙切齿,“一定是谢忠仁干的。” “倘若封家真的坐实谋反……”陈霂脸色发青,“没有了封家,他要废掉我就更加轻易了。” 燕思空用力抓住了陈霂的胳膊:“殿下,你说得对,封家保不住,你的太子之位定然岌岌可危,我们万万不能乱,封家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们要想办法,想办法……” “皇上已经下旨,即刻班师回朝。”陈霂道,“我们必须马上就走。” “我要去见颜子廉,殿下可否带我去见老师?” 陈霂摇头:“营帐外全是卫戍军和禁卫军,我们哪里也不能去,必须马上回朝。” 燕思空无力地坐回了椅子里,只觉天昏地暗,不知前路在何方,封剑平和封野都被擒了,封家军冒然出现在山海猎场,这谋反的罪名,恐怕是百口莫辩。 他原以为封剑平坐失良机,大同军会被一步步蚕食,却没想到昭武帝和谢忠仁歹毒至此,竟想将封家一网打尽,他到底是低估了人心之险恶。 他恨,恨到想要生食恶人的血肉。 他该怎么办?封野该怎么办? 陈霂看着燕思空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生不忍:“先生,你伤势未愈,眼下一定要保重身体。” 燕思空充耳不闻,他喃喃道:“回城吧,现在就走,我要去找颜子廉……”眼下也许只有颜子廉能救封家了。 —— 靖远王谋反的消息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到了京城,而且数日之内,定能传遍整个大晟江山。 燕思空返城后,马不停蹄地去找颜子廉,颜子廉却并不在府中,恐怕早已入了宫。 燕思空没办法,又去找周觅星和大理寺卿孟铎,此二人一个是顺天府尹之子,一个与祝兰亭交好,或许可以探听出一点消息。 他忍着伤痛奔走了半天,才得知了个大概。 如陈霂所言,突袭山海猎场的,正是封剑平带回京的两千护卫,他们突然从南面的山林闯入猎场,被及时赶来的卫戍军堵截,混战之中,封野被赵傅义擒下,那两千封家军或死或俘,而祝兰亭得到消息后,也马上缉拿了封剑平。 目前能探听到的消息,便只有这些,燕思空询问那两千封家军是否由封野领兵,原本驻守猎苑外围的赵傅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猎场之内,此二人却无法回答他,但已经足够他肯定,封家父子确实是被陷害了。 目前父子二人被关在诏狱,靖远王府已经被重重围住,蚊虫不得进出。 燕思空一想到他们的处境,便揪心不已,他片刻也等不得,半夜时分,又折返颜府,这时颜子廉终于回来了。 燕思空一见到颜子廉,就重重跪在地上:“老师,封家是被冤枉的啊!” 颜子廉一把将他拽了起来,那力道似乎不像古稀之年,他瞪着一双灰浊的眼眸,大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封剑平不是不肯冒险吗,封家军为何会出现在猎场?” “他们被陷害了!”燕思空急道,“春猎之前,我与封野曾见过一面,封剑平宁愿裁军,也不愿背负不忠的骂名,他只想尽快返回大同,倘若他们真要谋反,早就起事了,何至于做得如此拙劣!” 颜子廉咬了咬牙:“我亦感到此事蹊跷,哪有人谋反不先顾全自己的安危?昨夜封剑平喝得烂醉,今日父子二人双双被擒,两千护卫毫无章法地闯入猎场,几乎全军覆没,这俩人要谋反,怎可能愚蠢至此。” “定是谢忠仁派人偷了封剑平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