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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还隐瞒了我什么。”封野面无表情道,“我无法再全心信你。” “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与我在一起?” 封野看着他,目光咄咄逼人,语气更令人胆寒:“因为我喜欢你,即便知道你是如何的不堪,却依旧喜欢你,我见过你最好的样子,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普通人怎么敢喜欢一条毒蛇呢?可是我敢,只有我封野,拿得住你。” 燕思空怔了怔,旋即苦笑:“封野,无论我在你心中是怎样不堪,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害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 封野凝望了他半晌,然后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这一句,我信你。” “那就不要打扰我的家人,他们都以为我早已经死了。” 封野下颌微扬,倨傲道:“我说了,我不会再任你摆布,我不仅拿着你的七寸,甚至拿着你的全身,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要知晓,我已经容忍了你太多次,若让我知道你再敢欺瞒我哪怕半次……”封野阴冷地说道,“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封野那狼一般凌厉的目光,令燕思空头皮阵阵发麻,他知道封野是认真的,他所有的把柄都在封野手里,他从前认为封野不会将事情做绝,然而俩人之间已是积重难返,他现在……不确定了。 封野逼视着燕思空,毫不容情地说道:“听懂了吗?” 燕思空点了点头,心中百转千回。他从前一心想利用封野,如今倒把自己搭了进去,这是他二十余年来犯过的最大错误,且无药可解。 封野又道:“此次京察,谢忠仁也会想尽办法铲除异己,夜离可以好好利用。” “我也有此意。” “还有文宥迟。”封野道,“我爹已回了信,说此人不贪图钱财,做兵部尚书七年,一直恪尽职守,难以挑出错漏,但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文贵妃的哥哥,在军备和军费方面捞了不少油水,只能从此人下手。” “我让佘准去调查此人。” “不必,我已派人去查了。” “但若只是他儿子贪污行贿,恐怕不足以将他拉下尚书之位。” “那便要看能否深挖出重罪了。” 燕思空点点头:“应该能牵扯到文宥迟身上。此事定要快,要在京察大计如火如荼之时,将此事推到明面上。” “我知道。”封野道,“比起这个,你和颜子廉更要小心防备,吏部毕竟阉党居多,谢忠仁也不会放过这个良机的。”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幽深的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思虑。 第111章 六年一度的京察大计,正式开始了,一场兵不血刃地大战,也早已如暗流般汹涌于微波之下。 京师之内,人人如履薄冰,想来万千地方吏员,此时也定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这几日吏部繁忙如斯,从地方逐级考核上来的结果,通过蛛网一般的驿站,不断地向京城汇拢,还在京官员的考核则更加复杂。 吏部尚书刘岸不算十成十的阉党,大多时候是个恪尽职守、秉公任直的官员,心中是有忠君报国之理想的,在职期间政绩也无甚纰漏,但他和王生声是同乡、同年的进士,俩人私交甚笃,他之所以能当上吏部尚书,也是王生声任内阁次辅时发的力,如今王生声虽然被贬,但有谢忠仁在,声望犹存,很多人都认为,过不了几年,谢忠仁就会想办法将他再调回京师,加之吏部大多是王生声提拔的人员,所以优势是完全偏向于谢忠仁的。 果不其然,京察刚刚开始,燕思空已经发现几名士族一派的吏员,考核结果堪忧。 燕思空不过是个小小主事,即便有所质疑,也不能说出来,但他可以第一时间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颜子廉。 为了避嫌,他与颜子廉约定轻易不再去颜府拜访,而是约在一个小茶楼,那是颜子廉的侄子开的,很是安全。 这一天,燕思空把封野也带上了。 俩人见面,互相施礼。 “世子。” “颜阁老。” “世子请上座。” “颜阁老请。”封野对于颜子廉给燕思空求的皇亲颇为不满,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口气有些冰冷。 颜子廉也不推诿,迤迤然坐下了,感慨道:“多谢世子,愿意助我等铲除阉党,肃清朝野。” “我封家三代忠良,怎能坐视阉党祸乱朝纲,鱼肉百姓,更不能使企图篡谋储君之位的奸人得逞。” “世子深明大义。”颜子廉赞叹着。他心里自然清楚,封家最要紧的,是借机铲除文宥迟这个心头大患,否则今年削减大同军费,对封家极为不利。 寒暄过后,他们聊到了正事。 燕思空给颜子廉一份名单:“这是目前我掌握到的名单,都察院御史孙北青,鸿胪寺主事张茂,兵部左侍郎于非,兵科给事中白兴海,此次考核‘四格’多不合格,这只是在京的,地方的考核还未出最终结果。” “四格”为考核之标准,指守、政、才、年,守曰操守,分廉、平、贪;政曰政务,分勤、平、怠;才曰能力,分长、平、短;年曰年龄,分青、中、老。根据这四格的标准,评出称职、勤职、供职三等,通常不升则走。 然而,这四格之中,除了年龄不能弄虚作假,其他三格,皆是上级考下级,若是得罪了上级,说你不合格,便是不合格,吏部对该吏员政绩的审查,占不到主导。当然,历年京察,也少不了有人对考核结果不满,上书弹劾上级,这时便要复查,但大多数都会忍气吞声。 因此京察大计,是人事大权的一场盛筵,人人都会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党同伐异。 颜子廉冷哼一声:“那阉贼下手真快,这些都待吏部审核,我会尽量保住他们。” 燕思空点点头:“阉党也评出了几个不合格的,但刘尚书恐怕会有所偏袒。” “京察开始之前,我找刘尚书谈过。”颜子廉抚须道,“他虽与王生声交好,但王生声既不在京,也不在阁,他心中该有轻重。” “希望如此。” “文宥迟那边呢?”颜子廉看向封野,“世子可查出了什么?” 封野点点头,将一叠文书交给了他们:“时间紧迫,我先将文宥迟的儿子用陈棉填冬衣,以次充好的证据理了出来。” “我记得这件事。”颜子廉回忆道,“那时文贵妃小产,陛下心疼她,只是暗中略施惩戒,并未追究,此时旧事重提,恐怕效用不大啊。” 封野道:“其实文卫西在文宥迟任职期间,没少假公济私,光是大同军备这一块,就捞了不少好处,但我爹嘱咐我,此事必不能牵扯到大同,否则恐怕更遭陛下猜忌,所以……” “靖远王的顾虑,老夫明白。”颜子廉翻了翻案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