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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焦虑,恐慌,那些酒精破坏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精神,无孔不入,稍一松懈就来势汹汹,他不足以癫狂到随意发泄情绪,却也难以把控住这种突然侵袭心灵的绝望感。 他想要酒。 想要。 想要。 想要。 应肃皱着眉头打量着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徐缭扑过去拍打他的手,声音惊人,那手机彻底飞了出去,磕在书柜上,然后安安静静地掉落在地,淹没在地毯的毛线,他咬牙嘶声:“别……”他尽量让理智恢复,揪紧了应肃的西装外套,低声道,“我很快就好的,会很快的。” 不,根本就什么都没好起来! 也许如那日的酒吧一样,这一切都是徐缭的幻觉,应肃好似轻轻叹了口气,他重新坐下来,尽可能的贴近了徐缭。与性格相反,应肃身上出乎意料的温暖,徐缭凑过去,贪婪地贴紧他,如鱼渴求水,似窒息的人渴求畅快呼吸,纯属来源于本能的追逐。 他根本不在乎是什么人,只要是人就可以。 有只手落在他的后脑勺上,单单只是固定住,应肃的声音很低柔而带有一定的威胁性:“你最好立刻。” 然而过了很久,应肃也并没有推开他。 第二日徐缭进了医院,应肃抱着手跟在他身后,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测,包括心理方面的,就算他嬉皮笑脸也没能改变这位经纪人的主意。等着领检验报告的时候,徐缭异想天开道:“我要是真查出来有问题,那可怎么办?” “只要不是精神方面有就可以。”应肃平淡道。 “那要是有呢?”徐缭眨巴眨巴着眼睛,全没昨天的模样。 应肃冷笑了一声。 徐缭想了想,因求生欲而退缩。 第三十五章 有几样测试需要一定的时间,徐缭跟应肃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公司。 明星跟经纪人就是这样,没有天生规定要统一战线,也并不是每个经纪人都会毫无保留,尽心尽力地为其规划。人与人的思想不同,每个人都在追逐自己的利益,这不光是徐缭个人的事业,同样也是应肃本人的事业,他当然不会让这一切搞砸。 尽管有时候的确没那么有人情味。 骂战仍在发酵,不知道为什么,应肃好像对这样的情况一无所知,几乎没采取什么措施,反倒在体检过后催促着徐缭搬家。 这本来只是个构思,不过见识过徐缭半崩溃的状态后,应肃就把这个想法立刻提上了行程。 搬家这事可大可小,应肃倒也并不急于一时,而是暂时跟徐缭先提起这个安排,在公司住着的大多数都是练习生或是还未出道的艺人,早先公司出事时暂居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因为公司的发展加上徐缭本身的情况,他应该寻找更合适的房子居住。 徐缭还有心情考虑别人,疑心应肃只是为了维持白苏的热度,像是白苏这样新冒出来的年轻人,根基不够扎实,作品也不算多,加上带来的影响,实力也实在没有强到能吊打整个圈子,人气就是对各大剧组最好的敲门砖。 八卦完了,徐缭才想了想,觉得自己继续住在公司里也的确有点不像话,主要是人多了之后不够清静,就托应肃帮忙,他不喜欢空旷的大房子,这点也特意告诉了应肃,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表示知道了。 有时候徐缭甚至怀疑只要不违法或是不让自己的星途蒙尘,即便他想要住在天台上当鸟人,应肃都会联系下相关的房产经纪,看有没有合适的鸟窝适合。 休假过得很快,徐缭重回剧组,在路上还买了几本时尚杂志等着消遣,他已经很久没学过搭配了,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潮流,尤其是明星,格外需要注意这方面的东西,他可不想以后上网发现自己对网友而言是穿搭方面的反面教材。 宁愿做个完美无缺的男神,也不做有血有肉的明星。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既然不想死,就只能咬牙活下去,深夜里痛哭嚎啕完了,擦擦脸皮又再重新启程。 韩云迟没有休假,因为他还是片头曲的原唱,徐缭休息这几天他拍完戏还得再唱歌,再见人都蔫儿了不少,见着徐缭十分哀怨:“兄弟,这几天休息得很不错啊。” 徐缭心里纳闷:那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误入聘人修罗场后被经纪人抓包精神有问题也叫休息的不错吗? 不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徐缭极为和善地笑了笑,温声道:“还行吧,你这两天辛苦了。” “可不是。”韩云迟鼓着脸抱怨。 两人尬聊了会儿,各自散去了,徐缭休息完后重回剧组拍摄,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进入月底后的第一集 跟第二集也即将开播,而剧组差不多将戏份拍摄到了第五集,只等开播后看观众的反应来调整戏份跟剧情走向。 由于是仙侠剧,因此不光是演员压力大,编剧跟后期也相当紧张,现场剪辑就更不必说了。 罗准大概是终于想起徐缭这么个人了,有天晚上拍完戏约他一起出去吃火锅加烧烤,影视基地旁边养活了一大堆商家,两个人大冷天坐在店里,白烟袅袅,像是干冰烟雾器丢进了沸腾的锅里,毛肚跟薄如蝉翼的牛羊鱼肉摆开一桌,先下虾滑,再浸血红的生肉。 徐缭十分痛苦,想放开肚皮大吃,又怕第二天爆痘。 保持自己在镜头上的完美也是很重要的事,就像演员最好少参与综艺节目,免得观众习惯了综艺上的自己,难以代入任何戏份。尽管剧组不太可能因为一颗痘痘打不敬业的小报告,可应肃发觉不对后,一定会像拧掉玩具娃娃头那么简单地拧掉他的。 他虽然弄垮了自己的人生,但在职业道德这方面却还没稀烂过头,多少是有些羞耻心的。 “吃吧,都熟了。”罗准作为幕后就没那么多忧虑了,不多会儿碗里就叠满了一堆肉。 “我不饿。”徐缭昧着良心道。 罗准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了,他最近赶稿赶得癫狂,胡渣子冒出来,头发有些散乱,不复第一次两人见面儒雅和善的模样,看起来像要准备去参演凶杀案现场,临行前跟徐缭吃顿散伙饭。他想了想,觉得点这么多太可惜了,于是说道:“那我多吃点。”吃了几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下次约你的时候我早点说。” 不用早点说。 徐缭虚弱的想:只要别吃辣跟油腻就行了,或者换个不拍戏的时候。 好在是鸳鸯锅,徐缭就着清汤飘着的几颗枸杞,烫了点大白菜跟羊肉吃,不敢多看红锅,生怕自己就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手。都怪他自己说不饿,罗准压根没客气,指挥着徐缭给自己下肉,一个人努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