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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着他的名字,对他伸出了手。 神啊,他的眼泪奔涌而出。 薛公达洗完澡一看手机,有个未接电话,是那个孩子的。 想着肖佳慧走之前几番嘱咐自己要对这个孩子多加照顾,薛公达立刻给他回了个电话,对面说话的不是肖兰亭,应该是有人听到电话铃声帮忙接了起来。 薛公达赶紧去了医院,带着肖兰亭挂号检尿输液打针,一套流程急急忙忙地走完,药效很快,肖兰亭不吐了也不疼了,但瘫在椅子上数着点滴的样子特别虚弱。 薛公达把他带回了家。 十二岁的薛景仁还没睡,乖巧地坐在客厅里等薛公达回来一起吃夜宵,见到薛公达带回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大小孩,也不嫌弃他,主动请缨要照顾肖兰亭。 薛公达忙得很,把肖兰亭交给薛景仁就去了书房工作,薛景仁带着肖兰亭洗了澡,还专门给他煮了小米粥,声音稚嫩地说得头头是道:“小米最养胃,你肠胃不好的话,喝点小米粥最合适。” 晚上睡觉的时候,薛景仁还贴心地让肖兰亭直接到他的房间一起睡。 肖兰亭躲在被窝里不敢哭,怕眼泪鼻涕弄脏薛景仁的床单被子,薛景仁倒是不在意,拿来抽纸递给他,小大人一样地抱着他,还要哄他睡觉:“睡吧,睡吧,不好的事情睡一觉就会没有了。” 肖兰亭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哭着哭着就在小小的怀抱里睡着了。 第二天猛然惊醒,肖兰亭有了体力,连滚带爬地下床去找薛景仁,请求得卑微而诚恳:“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什么都会做!以后你不用再进厨房!我什么都会!我还会收拾家洗衣服!我都会做!你把我留下来好吗!就今天就好!就只有今天就好!求求你!求求你!” 薛景仁疑惑地抱住他,问:“你留在我这里的话,你的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肖兰亭拼命地摇头,“不会不会!不会的!他们不会的!” 薛景仁像是看穿了一切,又抱了抱他安慰他:“我知道了,你和父母闹矛盾,离家出走了。不要这么不懂事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在外面很危险的,不要和父母生气了,回去多和父母沟通,其实没有什么隔夜仇。” 薛公达系着领带走下来,刚才薛老爷子给他打电话了,让他把肖兰亭送回梨园。 “求求您!留下我吧!”肖兰亭转而来求薛公达,跪在地上抱着薛公达的小腿哭求道:“只有这一天!就今天就好!我什么都能做!求求您了!” 薛公达看向薛景仁,薛景仁很熟练地把车钥匙递给薛公达,把肖兰亭拉起来,“乖了,别哭了,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真的要担心死了,我也离家出走过,知道你不想回去,但你回去了就知道了,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多理解爸爸妈妈一点,不要再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了,真羞!” 他以为全世界的爸爸妈妈都是一个样子的,都是像薛公达和肖佳慧爱他这样爱着自己的每一个孩子的。 十二岁的薛景仁扒开十五岁的肖兰亭紧紧抓住他的手,把他向着薛公达轻轻推了一把。 “去吧,别怕。” 第40章 肖兰亭惊呼着坐起来,急促地喘了几下才发现是在林容一的车上。 “怎么,做噩梦了?”林容一扔给他一瓶水。 “嗯,陈年旧事,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肖兰亭擦掉额头上的汗,拧开水喝了几口,稍微舒服了一点,“刚才……谢谢你啊一一,但是可能这事儿没完,他们万一找你麻烦……” 林容一压根儿没当回事儿,“咱俩之间说谢可就真没意思了,你下次早点给我信儿啊,我这还紧赶慢赶着呢,还是去晚了一点,那些贱人!咱们回梨园吧,把那儿扫扫尾,然后赶紧跟我回北京!你这都点什么鸡巴破事儿啊!一个一个揣俩铜板儿鼻孔都要长到天上去了!来,让他们来找我麻烦!我要看看在我地盘上谁横得过谁!” 说着打开音响,放梁静茹的歌,“点一首送给他们!给他们鼓鼓劲儿!等去了北京,我唱着周杰伦欢迎他们!” 别管是真的还是吹水,肖兰亭听着就被逗乐了,两人都没再提刚才的事,你一嘴我一嘴说着去北京的安排一路开去了梨园,肖兰亭拿出那部只有薛景仁电话的新手机,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屏幕,最终没有开机。 薛景仁打不通肖兰亭的电话,打算去梨园找人,肖佳慧劝他先冷静一下,薛景仁无法做到。 “妈妈,我要问清楚。”薛景仁痛苦又迷茫,“他什么都没和我说过,爸爸的话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如果真的是爸爸说的那样,我道歉,我弥补,我做什么都可以,本来就是我的错。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错,最少也让我知道错在哪里!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肖佳慧试图让他情绪稳定一点,“他不告诉你也许有他的理由,很多话没办法说出口,就算说出口,你就相信了吗?刚才你爸爸说的很清楚,他曾经那么苦苦哀求你,你听懂了吗?” 薛景仁跌坐在沙发里,无力地掩面哀嚎,“是我的错。” 肖佳慧坐在他旁边摸着他的头,“这不是你的错,景仁。只能说你们的相遇不太巧。” “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受到了伤害。”薛景仁放下手,偏过头看着肖佳慧道:“他记恨的不只是小姨离开的那一天,还有五年后的那个七月二十七,妈妈,他憎恨的人里面有我,他恨我的无知和愚蠢,所以他才什么都不告诉我。” “就像今天,”薛景仁闭了闭眼,声音苦涩:“他可能早就知道爸爸要带他去干什么,但是他没有和我说一个字,却全部告诉了他的那个朋友。因为他还恨着我,他一直都记得十二岁的我对他干了什么,他觉得现在的我仍然会那样做。” “可是!”薛景仁攥紧了拳头,“可是我真的,在今天做了和当初一模一样的事。” “景仁!”肖佳慧握住他的手,要他松开拳头,“景仁,这不是你的错!你和我都被你爸爸误导了,你不是要故意伤害他的!你并不知道——” 肖佳慧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是之前的安保主任给薛公达打电话,薛景仁刚才拿着他爸的手机就没还回去,这时候薛公达去开会,薛景仁就直接接了起来。 “薛少啊,和您说也行。前段时间您的车出问题了,您当时暂时开了薛总的车,您还记得吗?” “嗯。”薛景仁记得,“怎么了?” 安保主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当时有个碰瓷的老大爷,您可能不记得了,这大爷不知道听谁出的馊主意,来讹钱了,还找了个野鸡律师要打官司,这事儿薛总让我来解决,我那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