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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卫我大洺疆土,背井离乡,坚守城池,甚至是埋骨他乡。按说不只是边城的百姓,便是整个大洺都应该记住,这安宁是众将士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可是潘庆一众的做法,置西北将士何地?置大洺江山何地?臣附议,对潘庆及其党羽,严惩不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 看见说话的人,君言心下跳了跳,大约知道了皇上的意思。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兵部尚书严桐,乃是皇上的忠实拥簇,所以他说的这些话,必然是皇上的意思。 康平帝本就是个杀伐果断的,自登基以来,都严查贪墨一事。再加上此次唐墨瀚刚刚离开西北军,潘庆就开始动手脚,康平帝更是深恨他看人下菜碟。是以这次的事儿,康平帝是准备杀鸡儆猴的。很不幸,这潘庆就是这只要被杀的鸡,而不知道是谁的幕后之人,就是那个被儆的猴。 严桐此话一出,不只是君言,便是这朝堂上的人都猜到了皇上的意思。原本因为各种原因还想着求情的人顿时偃旗息鼓。君言知道,之前求情的人多是因为物伤其类。他们这些个‘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想将来若是自己犯事儿有个借鉴的罢了。如今皇上的意思一出,他们也就不去触这个霉头,顿时安静如鸡。 “严大人此言差矣。”在本来安静的大殿中,这个声音出现的突兀。众人看将过去,心内了然。这说话的不是别人,便是宁亲王文斌。宁王爷乃是先帝四子,才干出众,素有贤名。当年先帝在世时,也是常夸的。只是今上乃是先皇嫡子,且能力出众,先帝常感叹其有高祖之风。大洺重嫡长,今上又是个堪为一国之君的,是以今上继位名正言顺,也就没宁王什么事儿了。 宁王这人吧,既然被称为‘贤王’,必然是才干和亲和力都有的。是以在众大臣中,宁王的名声很好。但是君言从来不喜欢这人。为什么?身为一个王爷,过于‘善良’就是一种原罪。 一个王爷,还是个有实职的,居然能够在众大臣眼中得个‘才干出众,人品贵重,心地纯善’的评价,意不意外矛不矛盾?这人绝对就是个演戏的高手,反正君言是不喜欢,请相信一个神棍的直觉。 这延亲王的一句话,就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去。君言和唐墨瀚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一时间殿中的众人都没有说话,想看看宁亲王殿下这是想要说什么。 宁亲王不理众人讶异的眼神,直接向旁一步:“陛下,潘庆一案虽说证据确凿,索性西北军需一事韩将军及时察觉,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潘庆虽可恨,但其就任以来一直是勤勤恳恳。据臣弟所查,潘庆也在这五年内立功多次。陛下仁慈,这次的事儿念在其是初犯,恳请陛下饶他一命。” “呵呵,老四你还真有意思。什么叫‘陛下仁慈,饶他一命’?按你的意思,要是陛下深究到底不饶了他,就是陛下残忍咯?”延亲王听了宁亲王的话,直接就怼上了。 “延王兄何必曲解臣弟的意思?”宁亲王状似不悦的回道。 “怎么叫曲解?你说这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就那个姓潘的做下的这事儿,你还什么念在他初犯,就算是初犯怎么了?他立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这次的过失。这次的事儿若是他无心之失便就罢了,可是谁能说贪墨是无心的?”延亲王就是看不惯宁王一天到晚端着副圣父的架势。他要真是这么善良的,当年他母妃的娘家都是怎么没的?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当年父皇还是将这件事儿压了下来。这还是他们知道的,不知道的龌蹉事儿暗地里老四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呢。 当年宁王的母妃冯贵人,就是个针织局的女婢,因为手艺好,机缘巧合之下被当时的贤妃选去了自己的宫里。可谁知道这人居然趁着贤妃娘娘身有不便的时候,爬上了龙床。本来先皇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奴婢,只是这人命好,一举得男。可即便如此,先皇也就封了她个贵人,孩子抱给了别的妃嫔。 谁知冯贵人娘家不是个安分的。当年冯贵人生了儿子升了贵人,这一家子就开始为非作歹。他们倒是乖巧,专挑不敢得罪他们的下手,一时倒是没人敢报复,因而很是嚣张了一阵子。后来宁王开始接触政务能够出宫之后,这一家子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去,行事更加的变本加厉。 初始宁王念在他们是冯贵人血亲的份上还忍着,可是这家子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够算得上皇家子嗣的‘舅家’?居然在宁王面前打着长辈的旗号颐指气使,也不知是谁给的胆气。于是这帮人在宁亲王面前出现不久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这背后,就有宁王的手笔。 若是这些极品亲戚只是被打发走便算了,可之后京兆尹查出,这帮人准备回乡祭祖,途中被匪徒截杀。事后宁王向皇上请命,带着京郊的营军剿灭了匪徒,也算是报了仇。 呵呵,谁不知道宁王的那些‘舅家’的人来京城十几年,什么时候回过乡?怎的甥舅相见不久之后他们就有了这念头?但是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事情表面上和宁亲王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人,从小时候就端着他那副好人脸,背地里做的事儿没的叫人恶心。延亲王一直都觉得宁王是个骨子里坏透的,因而从小就和宁王不对付。 “延王兄这话不觉得太过苛刻了么?有过改之善莫大焉,潘庆已经知错,这次的事儿又没有造成实质上的损失,便是放他一条生路又如何?”宁亲王皱眉看着延亲王,一副‘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的样子。 “哈哈!你说的好听!什么叫没有造成实质上的损失?老四,你莫不是忘了,他将西北的军需军饷倒卖贪墨,涉案银两巨大暂且不说了,那些被盗出去的东西现在在何处,能否追回?若是追不回来,那些东西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老四你莫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延亲王看着他那个样子就像揍他! “便是他贪墨亏空的,抄了潘家便能够补上。既如此又何必咄咄逼人?”宁王一脸的义正辞严。 “你可拉倒吧!潘家的家财从何而来,你莫不是忘了吧?哦,你手底下的人一点点儿的贪了你的银子,之后有一天挪了笔大的给了别人,被发现之后你觉得他家的家财能够填上这笔亏空,就不计较了。你这是拿着自己的银子当别人的,若你真是这样糊涂的,我还真就没话说了!”延亲王一副关爱智障的样子看着宁王,似乎在说‘没想到你原来是个傻的’。 众朝臣想想,宁王殿下刚刚的意思可不就是这样么?心中都觉得好笑。这还真是被人拆了东墙拆西墙,西墙砖送了人,把东墙砖当成别人家的拿来补西墙,东墙没了完全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