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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指乱点:你,枪械入库了没有?你,把今天的电报翻译一下拿给我。 他是焦青,被陆万劫调去通讯部后,兢兢业业的做事、圆滑机灵地做人,倒也不惹人嫌。 焦青作为通讯员,是要经常和陆万劫打交道的,但是两人在一起时无非是念电报,传口令,多余的闲话半句都不会讲。起先是陆万劫刻意冷落了焦青,后来他察觉不妥,想对焦青好一点时,焦青对他却冷冷淡淡的了。 陆万劫正思索时,不提防焦青走到了他面前,两人目光相对,眼神清澈透亮。呆了一会儿,焦青把手中一张电报递给陆万劫,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陆万劫做事情,极少被旁人的语言所左右。上次因为无忧的一句话,他刻意把焦青调走,远远地冷落了。后来想想,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自己问心无愧,除了无忧,不会对别人产生暧昧的想法。所以,焦青做副官还是做通讯员,关系并不大。 陆万劫闲暇时叫来了通讯部的其他几个人,询问焦青的生活起居。那几个人都夸赞焦青办事勤快机灵,嘴巴甜,腿脚勤,陆万劫听完,不自觉地一阵叹息,嘱咐他们好好照顾焦青,那些人唯唯领命而去。 当天夜里,陆万劫在灯下看书,疲倦时望着窗外,忽然想起,焦湖所葬的地方,似乎离这里不远。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处坟墓是不是还完整。 陆万劫起身出去,找来一辆汽车,独自驱车到焦湖的墓地。 此时原明星稀,平原上被月光照的白花花一片。此地经过多次战争,人畜早已逃离,连活尸都不在这里生活。因此陆万劫独自外出,其实是很安全的。 焦湖的坟墓并不难找,陆万劫还没走近,就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啜泣。他视力很好,看见墓碑前面似有白影晃动,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他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怀疑墓碑前停留着什么怪兽之类的,一只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一步一步走过去。 那白影晃了晃,却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他静静地蹲在焦湖的墓碑前面,点燃手里的一串纸钱,又用家乡话说了一些安魂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他转过身,见远处有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怔了一下,颤声问:是谁?停顿了一下又说:是陆将军吗?他伴随过陆万劫一顿时间,对陆的相貌身形十分了解。 陆万劫叹气,招呼他过来:别怕,是我。 焦青嗯了一声,迈过沟壑不平的草地,走到陆万劫身边。他对陆万劫还有一些忌惮,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话也说不多。 陆万劫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又挽着他的手往前走,说道:你前段时间总喜欢缠着我聊天,后来怎么跟我生分了?是怨我把你调走了吗? 焦青依傍在陆万劫身边,小手乖巧地蜷缩在陆万劫的掌心,呆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是怕你妻子不高兴。 他?陆万劫提高了音量:和他有什么关系? 焦青苦笑:避嫌嘛。 陆万劫有些不高兴,脸色也阴沉下来,停了一会儿说:你是焦湖的孩子,焦湖去世了,我有责任照顾你。这和无忧没有什么关系。停了一会儿又说:你以后不要提无忧。 焦青连连答应了,两人坐上汽车,开车离开。 陆万劫一边开车,一边问他:为什么要在你父亲的坟前哭? 焦青一怔,他没有哭,只是夜里风大,鼻塞而已。想必是陆万劫听岔了。焦青刚要解释,脑子一转,却又闭口不言了。 陆万劫见他默然无语,便有些焦躁:是不是你跟你父亲说,我亏待你了?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把你扔到通讯部不闻不问。 其实这是陆万劫自己的心病,人家焦青可是半句话都没说呢,他这边已经讲了一大堆。 焦青待他说够了,才缓缓开口:我父亲在世时,也没怎么管过我。他去世后,我就更没有奢望过什么。将军有自己的家人和事业,不必为了我这种混小子浪费时间。 陆万劫看了他一眼,淡然开口:我把焦湖当做自己的兄弟,你是他儿子,也是我的家人。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焦青的头发:不是什么混小子。 焦青鼻子一酸,这回是真的流泪了。 他们一个抹眼泪,一个开车,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驻地,倒也没说多余的话,下车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八十二章:攻心 焦青是那种特别机灵、特别有心眼的人。他的性格和相貌都不是特别出众,但是他有的是技巧和花招,对于想要的东西,他会沉下心来,慢慢设局,一步一步搞到手。 他与无忧接触过几次,也侧面打听过无忧的为人。无忧性格温柔贞静,带着一股文弱书生的风范。这一点焦青比不过,也伪装不来。再说就算装得再像,也不过是无忧的复制品。他需要做的是,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叫陆万劫念念不忘。 他心中筹谋了无数的花招和伎俩,表面上却愈加地疏远了陆万劫,工作上更加认真,与同僚们相处也更加融洽。 陆万劫自从上次在坟地与焦青偶遇之后,心中总有些怅然若失,想为焦青做点什么,可惜焦青宛如一只小鱼,贴着陆万劫的身侧,轻悄悄地游走,根本不给陆万劫说话的机会。于是陆心中的这一点怅然逐渐放大,成为了一桩心事。 几日之后,陆的军队与李深的军队汇合,两军统帅各自坐在车里,降下了玻璃,戴着墨镜,疏离地点点头,就算是会师了。 陆万劫和李深的手下将士们自然不敢效仿上司做如此高冷状,他们纷纷下车,摘下手套,与对方握手寒暄,本来就同属于李深的部队,这次见面也没有太大的隔阂。 当天夜里,众位军官在当地酒店的高层舞厅中举办酒会,晚会上觥筹交错,珠光宝气,十分热闹。李深和陆万劫却都没有到场。他们两个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联合起来,但是他们的私人恩怨是无论如何也化解不了的。 陆万劫下榻在另一处安静的酒店里,店内陈设还算齐全,可惜电力设备遭到损坏,晚上只能靠蜡烛照明。陆万劫身边的副官和随从们都去喝酒了,只留他一个人在卧室里休息。 他从中午一直睡到深夜,醒来时周围漆黑一片。幸好之前被酒店的管理者提醒过,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桌子上的一个古铜色烛台。 沉重的烛台上有三只长短不一的白色蜡烛,瞧着古色古香。陆万劫端着烛台走出卧室,走廊上铺着红色地毯,两边墙壁上画着水粉画。 陆万劫静静地在走廊上走,心想:要是无忧在这里,肯定会觉得很浪漫。他自己的艺术修为很低,不太懂得艺术的概念,但是经常和无忧在一起,耳濡目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