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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去了,我刚到家。”我想了想说,“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后,我喝完手里的啤酒去卫生间洗漱。 这两年,我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总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晚靠吃安眠药入睡。只是哪怕吃了安眠药睡下后,夜里也会一直做噩梦。 梦见被囚禁的那段日子,梦见石无敏打断我的腿,梦见殷上笑着对我说“只是玩玩”。 甚至还会梦见一些没发生过的事情。例如梦见我两年前回去办身份证时,我被徐松再次抓回去关起来。我大声地喊救命,喊到嗓子咳血,结果等来的是石无敏和殷上。 我晚上凌晨一点才睡下,五点多的时候又做噩梦。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我坐在床上抽烟,一直坐到天亮。 出租车的租车成本高,一个人租并不划算,所以通常租车都是两个人合租,一个开白班一个开晚班。 上一个月是我开白班,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会调班,这个月是我开夜班。 我在床上坐到八点才起,吃过早餐后,我去逛了趟超市,买些生活用品。 我的厨艺还是没有丝毫进步,出车的时候一般都是吃快餐居多。如果白天不出车,我一般都是随便吃一顿就打发过去了。 今天的午饭,我下了一把挂面,打了一个鸡蛋,放了把青菜,撒了一点盐。其实做得也不是很差,顶多味道淡了些。 我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爱好和娱乐项目,饭后宅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影。电影演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多半时间我都在盯着屏幕发呆。 晚上十点钟我给傅立扬打电话约他出来。 我到国庆烧烤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身边还坐着个同行的朋友。 我坐下后,傅立扬给我倒了一杯雪碧。我晚上要开车不能陪他们喝酒。 “晚班吧?”傅立扬喝了一口扎啤,抬眼看我。 “嗯。” “过两天有趟私活接不接?” 傅立扬口中的私活是指给别人开黑车。 两年前我拿到身份证后去报了驾校,一边打零工一边学车。驾照考下来时,我本来想直接去开出租车的,但是身上的钱不够押金。所以我去给别人开了半年的黑车,现在虽然在开出租车,但是有活的话我也会接。 我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傅立扬,现在有活他也会喊上我。 “接。”我说。 “最近黑车抓的严,傅哥,小辰,你们小心点。”说话的是秦向文,也是跑出租车的同行,“最近的活我都不敢接。” “这不是跑黑车赚的多嘛。谁跟钱过不去啊。”傅立扬说,“没事儿。” 这顿夜宵吃了一个多小时,傅立扬和秦向文喝了酒没开车,我开车负责把他们送回去。秦向文的家近,送完秦向文,我再送傅立扬。 我摇下车窗,散车里的烟味儿。傅立扬看了我一眼,说:“少抽点。” “嗯。” “你抽烟很凶,就开车送人这一趟抽了三根。” “是吧。”我也没算着,“最近睡得不好,开车抽烟提提神。” “但你这抽的也太凶了。”傅立扬说,“都要成老烟枪了。还是少抽点好。” “嗯,知道了。”我抽完手里的这根就没再抽了。 我把傅立扬送到他家楼下,他下车后,敲了敲驾驶室的顶,问我:“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下次吧。”我说。 开晚班的出租车一般都是去火车站载客的多。今天开到凌晨四点我就回去了。 到家之后,我没吃早饭,刷个牙洗把脸就去睡了。醒来的时候,我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我爬起来去厨房接了杯水,吞了一颗安眠药,回房接着睡。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比睡觉前还累,睡着的时候又做梦,醒了也不太记得都梦到了些什么。 起床后我给自己下了碗面吃。 吃过后,我下楼在小区里坐了会。小区里有很多小朋友,玩滑板车的,踢毽子的,打羽毛球的,遛弯的。 快乐写在这群孩子的脸上。 想想其实我也才二十二岁,我却感觉自己有一颗八十二岁的灵魂。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去开出租车的时间。我大部分都是在想,该怎么打发空闲的时间。看电视,逛超市,坐在小区花园里,都不是我想干的。 只是在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里,我并不想一个人呆着。倒不是因为害怕孤独,而是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 一位小朋友看我一个人静坐着,他把手里的另一个羽毛球拍递给我,让我陪他一起打球。我接过羽毛球拍,陪他打了一会。后来天黑了,他妈妈把他叫走了。 在外面吃过晚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去了街对面的光明小区,站在路灯下,等到九点。 吴哥回来的时候,看见我有些惊讶:“小衷,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早点来了。”交接班是十点,我和吴哥住的很近,到点了自己来把车开走。 我开着车出了小区。 十一点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后来越下越大,暴雨倾盆。我在火车站接了一单,把对方送到目的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雨下的太大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后备箱的行李。”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位女性。 我点点头,下车帮她把后备箱的行李送到小区楼下,等我回到车里的时候,我全身都湿透了,我抽了几张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 我没太在意湿透的衣服,想着开会空调吹干就没事了。后面我又接了几单,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洗完澡倒头就睡。睡醒后鼻塞的难受,四肢无力。 我感觉自己被一团火包围着,烧得我口干舌燥,想喝水。我吸着鼻子翻箱倒柜地找感冒药。等感冒药的药效上来,觉得有些困,我趴在沙发上睡了会儿。 这一整天过的浑浑噩噩,很不舒服。所以当有人在敲门,我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殷上时,我甚至以为我在做梦。 第二十一章 门外的人说:“衷诺辰,好久不见。” 我好久没有梦到这样关心我的殷上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 我想我这次真的病得不轻,连做的梦都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比起那些伤人的话,这种关心的语气,我更加不想梦见。我想醒,我不要沉迷在这种虚假的幻象里。 餐桌就在旁边,桌上有一把用来削水果的军刀。我拿起那把军刀,握在手里,大拇指往刀尖处扎。 我看见血顺着刀锋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