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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臣恳请册封贵妃为我大晋的皇后!唯有纪氏女,堪当此重任!” “贵妃已是四妃之首,再封皇后理所当然。” “……” 卫昇心中一沉,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没有发作,道:“温澄海,你以为如何?” 温澄海是他一手提拔的寒门子弟,最忠于他,却也道:“微臣以为纪贵妃确实是皇后的合适人选。” 好一群“忠臣”,此时居然沆瀣一气摆他一道! 卫昇冷冷道:“诸位爱卿真是令朕刮目相看,想当初朕要纳纪氏女入后宫,尔等是怎么劝阻的?不少人还因此挨了廷杖,看来伤好了就不记得这茬,今日又异口同声请封纪氏女为后,从古至今,这般出尔反尔的小人当真少见!” 偌大朝堂鸦雀无声。 须臾,温澄海站出来,劝道:“陛下,之前的劝阻是因为贵妃娘娘身份特殊,为陛下名声着想,臣等不得不劝。但如今皇后之位关系天下苍生,臣等也是为了大晋社稷着想,故斗胆请愿。纪将军不日班师回朝,此次东南之行他再立功绩,若此时册封贵妃娘娘为后,不仅对纪家是封赏,而且也是天下百姓的众望所归。” 好一个众望所归。 卫昇明白温澄海的意思。对于纪玄微这样的国之栋梁,他只能尽力笼络安抚,此次平乱幸得有他,才让东南叛将还未举事便被一网打尽。前朝后宫从来息息相关,纪家功绩显赫,纪家的女儿也要显赫,所以现在说封后,后位就必须是纪婉兰的。 卫昇默了片刻,挥挥手道:“此事以后再议,退朝。” 散朝之后,卫昇秘密召来了谢安平。这种时候,唯有谢小侯这个胸不怀天下、襟只装私利的奸诈之徒能给他出主意了。 谢安平一听来龙去脉,便道:“依微臣看此事不一定是纪家在背后捣鬼。纪贵妃对您是什么情感不用臣多说,而纪将军还因入宫的事一怒之下跟她断了来往,可见并不想她当皇后。但朝臣们也有他们的顾虑,他们是希望陛下您借此来稳住纪将军,胡越未除,国家正是用人之际,纪将军这般的将才一定要留住。但武将拥兵自重,太放任自流也不行,所以必须大大的封赏,得让天下人都觉得陛下您器重他、也待他好,这人一旦被名望所束缚了,也就不敢太放肆。” 卫昇皱起眉头:“朕追封纪老将军为一等忠烈公,再封纪玄微为勇义候,纪氏女也依旧是贵妃,朕再赐她封号兰,但当皇后不行,朕已经允诺了棋楠。” “皇上,现在您的态度不是问题,问题是天下人的态度。您为了贤妃娘娘清理后宫,已经让人落下口实,现在又要在风口浪尖立她为后,怕是更会为她树敌。她的出生、德行、作为……样样都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个时候推她上位,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谢小侯陈清利害,劝道:“干脆把这件事放一放,等过两年贤妃娘娘诞下皇子,届时再名正言顺封她为后。” 卫昇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心头烦闷:“朕不想等,谁知道两年之间又会发生多少变故……棋楠跟朕已经很生分了,她心里头埋怨朕,朕很想补偿她。” 谢安平微微一叹,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没这烦恼,只得再劝:“小不忍则乱大谋,请陛下三思。” “行了,你跪安罢。”卫昇撵走谢安平,撑着头百般思量,心中万般纠缠。 立后的事搁置下来,卫昇再没当着孟棋楠的面提起这茬,孟棋楠也不问。反正她是不稀罕当劳什子皇后的。 皇后还不是依附着皇帝才存在的。寡人不要依附别人,寡人喜欢自由自在没人管,要么就当皇帝指点江山,要么宁愿浪迹天涯。 一日晌午刚过,她去花园子里溜达晒太阳,遇上两名宫人提着硕大的木头盒子,匆匆从小路穿过。盒子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淌水似的,滴滴答答地掉在草丛里。 “站住。”孟棋楠喊住人,问道:“拿的什么?” “小的参见贤妃娘娘。”两个宫人行礼,跪地回话:“回娘娘的话,小的们是去居月殿给钟氏女送饭,因为有些迟了,故而想着抄小路赶时间。不成想打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孟棋楠抬手:“平身吧,没什么打不打扰的,路就在这儿,谁想走都可以。”她看了眼大得反常的盒子,纳闷道:“装了什么饭菜?一股子腥味儿……汤水都洒出来了你们不知道?” 宫人下意识把盒子往身后藏了藏,笑容僵硬:“没什么……寻常吃食,皇上有旨,要留着钟氏女的命,所以每日参汤补品都没断过,可能是今儿的乌鸡没有炖熟,所以有些腥气。小的这就走,小人告退。” 表叔公有这么好心? 孟棋楠一想不对,喝道:“站住!”她走过去要掀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给本宫打开!” 宫人吓得噗通跪倒,死命抱住盒子:“不能开!真的不能开……娘娘您饶了小的,要是被皇上知道,小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娘娘开恩呐!” 孟棋楠这才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命令:“那你说实话,里面装的什么?” “是、是……是太傅的人头……” 血滴沿着盒底缝隙落下,掉在孟棋楠脚畔。她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鲜红,嘴唇一张一合:“皇上让你们送的?” 宫人怯怯答道:“是。每天都送,而且要跟着饭菜一起送,让钟氏女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吃饭。” 孟棋楠问:“她不吃会怎样?” “不能不吃,撬开嘴也要塞下去,灌参汤吊着她的命……” 孟棋楠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你俩听着,送三尺白绫给她,让她自我了断,如果皇上怪罪下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两个宫人面面相觑:“娘娘……” 孟棋楠拂袖,道:“她这样活着也没意思,本宫也不觉得畅快,你们就当做善事了,去吧,送她一程。” 打发走了宫人,孟棋楠心里有些发堵,她兀自叹息一声,正欲离开园子。 “贤妃。” 有人喊她,声音冷冷淡淡的。孟棋楠抬头一看,是纪婉兰。 纪婉兰看样子也是出来闲逛的,她走近问:“你怎么一个人?刚才跟你说话的人呢?” 孟棋楠道:“那两个是给钟氏送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