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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心里泛开不知是何种滋味,突然有些嫉妒兴宁,同时也可以理解,兴宁为什么会一心爱这个对她无心的男人。 跃下马车,到了他的马车前,明知他就在里面,反而迟疑了,抬不起手去揭与他之间仅隔着的一道车帘。 踌躇间,车帘从里面被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撩了开去,露出那张温润如玉的俊儒面颊,无忧直接落进那双如幽潭般的眼中,再挪不去别处。 他凝望着她的眼,微微一笑,伸出手,“上来。”声音温柔不容人抗拒。 无忧懵懂的将手放入他掌心中。 他合指,握了她纤细的几根手指,手臂回缩,将她拽入车中。 无忧跪伏在厚软的褥垫上,车帘自身后垂落,才发现他的车厢里铺满锦褥,堆放着靠枕、丝被,不象平时那样,只能端端正正的坐着。 望向前面车壁,才知道这车厢内的坐凳是可以活动收起,再看车厢一侧矮几,堆放着许多书籍,卷册。 由此可见,他常常都是宿在车上,工作也在车上,其辛苦可想而知。 再看他,眸子仍是纯净的黑,亮如星辰,但眼睑下却有一抹浅浅的黑晕。 总令他为自己操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不认得我?”他见她直怔怔的看着自己,笑了笑,神色间全无为她劳累奔走的怨意。 “你不必来接我的。”无忧将视线从他眼上挪开,移落在被他握着的手上。 “以为你在山中三年,将将下山,忘了回府。”他放开握着的手。 “还真险些忘了。”无忧转身坐下,借脱鞋子,避开他的目光,不是忘了,是根本不知道,如果不是千千从小红那儿得知,这时还在靖王府蒙头大睡。 不凡靠着靠枕,坐了回去,静看着她的背影,浅浅一笑,“开心又惹你生气了?” “呃,那浑蛋啊……三姑娘都踢上门了,我不该恼啊?”她捡着他知道的事来说。 “你以前并不在意。”不凡摇头,刑场与三姑娘何关。 “他在外面如何鬼混,我自是不在意,但人家姑娘踹到我脸上来了,我还能不在意?”无忧甚无语,他明明猜到自己是假货,还口口声声以前,丢下鹿皮小靴,滚到他面前,去抛他的衣裳,“你的伤怎么了?” 他捉住她的手,阻止她进一步动作,“宁墨处理过了,不会有事。” “宁墨……”无忧微微一怔,宁墨懂医?那夜的梦境浮了上来,神色间不自然起来,“是吗?” 他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目光锁在她的脸上一点点审视,说起开心,她能坦坦然,一提起宁墨,她便是另一番模样,她和宁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忧被他看得越加不自在,干脆抱了个软枕,挨着车壁,离他远些,滑躺下去,闭上眼,翻身背对着他,“困了,睡吧。” “不盖被子吗?”不凡能感到她对自己的排斥和不自觉中流露出来的距离。 “我不冷。”无忧躺下前就看过,车中只得一床被子,实在不愿与他裹一个被子卷。 不凡倾身,撩了车帘,对外面说了句什么,吹熄灯烛,抖开丝被,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在她身边躺下,并不碰触到她,闭眼小睡。 无忧对身后的男人,总会生出一些说不清的熟悉和依赖感,这种感觉象强力的磁铁,总拉扯着她向他靠近,寻求更多的亲近感。 同时又清楚的知道,他是兴宁的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兴宁,她绝对不能把心丢在人家的夫君身上。 彼此保持距离倒还好过,然只要他为她做点什么,便隐忍的很是辛苦,见他如此,反而安了心,慢慢的放松下来。 月夜星高,难得的一个晴朗夜。 花荫垂柳中,石子铺路,绕着荷塘,尽头是一个精致别院。 马车避开正门,直到西门才停下,车没停稳,门已经由里打开。 不凡抱着已熟睡的无忧下了马车。 夜风袭来,无忧睡梦中不由自主的向他怀中偎紧。 不凡淡然的眉目间,拢上温柔暖笑,那抹温柔一闪即逝,暗叹了口气。 虽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但直觉怀中人,并非他所承诺要守候的人。 按理他与她全无关系,然不经意中,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神态却牵引着他。 有片刻间的恍惚,守候着她,到底是为了那个承诺,还是为了她这张脸…… 如果是后者,他背脊绷紧……以后如何面对地下的她…… 回头吩咐关门的妈子,“轻手些。” 老妈子尽量放轻手脚,门关拢之际,仍是‘哐当’一声。 无忧蓦然惊醒,心里扑扑乱跳。 不凡眉头微蹙,低头便见无忧一双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睁着一双乌黑睡眼,如受惊的小鹿,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守着兴宁八年,从来没见过她有过这副神情,眸色暗黯,生出怜惜,“没事,睡吧。” 风吹过无忧耳边发丝,拂着脸丝丝的痒,习惯性的别脸在他颈侧蹭了蹭。 他身体即时僵住,脚下步子微微一顿,低声轻唤,“忧忧。”声音低软柔糯。 很久以前,带着那小人儿到后山打了野兔、山鸡,往往就地烧烤,供二人裹腹。 小人儿吃饱后便会犯困,他也只能或抱,或背的带她回去。 她也是极易惊醒,受惊之时,就会紧紧拽着他的衣裳,也是这般将他看着,脸上哪里不舒服,也不肯松开紧攥着他的手,直接将脸往他身上蹭。 无忧神智未清,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脸贴着他的颈侧,重新合了眼。 额角轻贴他温热的下颚,闻着他身上清清爽爽的味道,睡意反而慢慢远去,越来越清醒,才醒起自己被他抱在怀中。 忙将头抬起,额头离了他的面颊肌肤。 他转脸过来,“怎么?” “没事。”无忧身体绷紧,不自在的轻挣着想下地。 “别动。”随着她瞳眸渐渐清晰明亮,他感到她的疏远,一丝失望自心头掠过,陡然一惊,过去一直希望兴宁独立,最不愿意的就是她对他依赖。 而方才,他竟想留住,怀中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抹依赖,“你没穿鞋。” 无忧绷着身子,向抬起的脚看去,果然只有雪白的袜子,踩在地上实在不雅,眼角微转,见一侧的下人不住的偷偷瞄她的脚底,神色古怪。 蓦然想起,自己的每双袜子底都画着开心的卡通头像,也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