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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低声唤道,「子吟。」 武子吟抬起头,礼貌地应道,「二哥。」 「你能出院了。」白经国便蹲了下来,仔细打量子吟,有些担忧他的身体会否受不了,原本以为大哥还会再瞒上一段时间的,「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武子吟就想起了甚麽,抬头,「二哥……谢谢你救了我。」若是没有二哥,也许他现在已经死在那个小房子裡了。 「小事儿。」白经国微笑说,「子吟……你都听大哥说了?」 「嗯。」武子吟先是一阵沉默,又道,「二哥。」 「嗯?」 「大哥怎麽受的伤?」 白经国略一沉默,便问,「大哥没与你说?」 「他不肯。」武子吟摇头,「他一直说没事……小事……」可武子吟从甦醒以来便耿耿于怀,因为大哥走路的时候总是小心奕奕,那身体也是绷得紧,像是受著甚麽痛楚似的。 每次子吟担心、问上了,白镇军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迴避了这个问题。 「欸,你知道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要面子、逞强。」白经国失笑,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也有这麽一面。他便就地坐了下来,卷起衬衫袖子,决定与子吟详细的敍述。 「那大哥他是……?」 「给抱弹爆炸的碎片擦倒,肚腹开了个大血口。」白经国在自己侧腹处比划了那伤口的大小。,武子吟一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脸都刷白了。 「大哥太著急,怕你在嚷儿的军营,所以一路赶去,那时抱袭还没结束。」白经国想起当时,他跟在几乎要疯了的大哥身后,也是很紧张,「他不信你和嚷儿真死在那军营,一定要搜查,我只好找卫兵架著他去医院,保证我会找到你们。」 「大哥……」武吟的嘴张开了数下,颤抖的,「没跟我说这个……」 「老天爷保右,残活的人裡,有嚷儿的副官和近卫,说他们没看见过你,却是嚷儿每隔一些时间便要驾车去附近的村子。」白经国揽了武子吟的肩,因为看他眼睛泛满了水光,是要哭不哭的模样,「子吟,别哭。」 武子吟摇头,这叫他怎麽能不哭,大哥把自己受伤的一段略去不说,又隐瞒自己的伤,那可是抱袭呢﹗运气不好的话就是连大哥二哥也会送命的,他怎麽承受得了? 白经国看著压抑著抽噎的子吟,便叹口气,把他揽在怀裡,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背。 「没事儿,子吟。大哥没有伤到内脏,伤口缝合,只要过段时间就好。」 武子吟点头,却是想起大哥出院的时候只顾搀著自己,都不把身上的伤口当回事。 大哥怎麽能这般瞒他﹗ 「他太喜欢你。」白经国笑道,「甚麽都不顾了。」 武子吟心裡知道,就是知道才生气、才害怕,光想著大哥在抱火下不顾危险的寻找,他就不能自抑的颤抖。 白经国再没有说话,就让子吟揪著他的衣襟流眼泪,这也是一种发洩,好比把情绪都压到了心底好的。 过一阵子,武子吟的抽噎慢慢地转微了,他就睁著湿亮的眼睛,直看嚷儿的照片,发呆。 白经国也不催他,就是耐心的扫抚著他的背。 「二哥。」武子吟低低地说,「最后一次见嚷儿的时候,他说要带我去德国,要过新生活……」 「子吟,嚷儿是一名军人,他早就有觉悟会死在战场。」白经国却是斩钉截铁地道,「即使死了,这也是他的荣耀。」 武子吟看著二哥怔忡了一阵,却说,「二哥……我不肯定。我总觉著嚷儿那麽精明,不可能会受了敌人的算计……」 他总禁不住联想到,嚷儿为甚麽那麽急想要结束战争?因为他要与他离开,去德国? 所以他就信了敌人的诈降,失了防备…… 武子吟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 「我晓得你在想甚麽。」白经国就猜到,子吟是要把嚷儿过世的责任都揽上身。他亲眼看著子吟半死不活的给关在那屋子裡,又亲手救了回来,便如何也不能放任他以此怪责自己,惩罚自己。 「嚷儿并不是会因私情左右判断的人。他发现你和大哥的事,竟也能马上放下矛盾,上场打仗,显然是清楚孰轻孰重,我这个三妹,从少就聪明、机智、有担当。」 武子吟便怔了,想起嚷儿在那农房裡说,作为白家的男儿,要尽那打仗的义务。 「可是……若不是赶著要带我走,也许他就会对敌人多提防……」武子吟的眼眶乾涩,彷彿又要逼出更多的泪水。他看向白经国,「二哥……我觉得自己是个无耻之人,竟然妄想同时喜欢嚷儿与大哥……与他们都一起……」 白经国垂下眼,金丝眼镜透著的黑眼珠子带著理性和体恤,「子吟,这情爱之事,从来就是无理可遁,亦无对错可分的。」 武子吟看著二哥,眨著眼,那新的泪珠便自顾儿落下。 「二哥也爱过几个人,有男孩子有女孩子,可有一天不爱了,或是对方爱上了别人,那都是命,没有说是谁的过错。」 武子吟一呆,随即低下头,嗫嚅地说,「我看过二哥爱著的女孩子……」 「大哥带你去偷看了,是不是?」白经国一笑,好像逮著子吟的佻皮似的,掐了掐他的脸,「你握著二哥的秘密呢。」 「二哥,我希望你们能幸福。」武子吟想起那一瞥,二哥小心护著的那俄国女孩,便由衷地这般说。 白经国却是温柔地瞅著他,回道,「我不知道甚麽是幸福。」 子吟一愣,正想回他幸福当然是……,可突然却觉得二哥这话说得极有深意,因为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 二哥毕竟比子吟要年长,他经历过的人事物便要多上许多,所以他就看得更玄、更深了。 二人一同坐在嚷儿的灵堂前,分享了许多的事,意外地便过去了一个夜晚。子吟心裡晓得,二哥是要替他转换心情,不再为嚷儿的逝去而自责。 他便打起精神,努力的去回应二哥的话题,把心裡的鬱结沉淀著。 次日早晨,白镇军到饭厅用餐的时候,看到子吟与二弟正分著一篮油酥饼吃,心裡隐隐诧异。 他不善言辞,并不知道如何去开解子吟,便只能让他单独在灵堂和嚷儿处著。本打算早上再去看他的,却没想到二弟这麽有办法。 他蹙起眉,把刚从厨房拿来的一包油酥饼藏在口袋裡。 「大哥。」白经国看到了大哥走来,便打招呼,「早。」 「大哥、早安。」武子吟也说。 白镇军在子吟身边坐下,仔细的打量他,「没事吗?」 「没事。」武子吟却是带著歉意看向白经国,「就是辛苦二哥,他昨晚陪我与嚷儿守灵。」 白镇军看向了二弟。 「不辛苦,和子吟说话,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白经国温言说道,「一个人守灵寂寞,嚷儿也希望有多些人陪著。」 「大哥也可以陪你。」白镇军便说道。 「不可以﹗大哥你军务已经很繁忙,一定得有充足的睡眠。」这回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