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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鼓足勇气说:“叔叔,我想爷爷,奶奶,阿姨,伯伯,哥哥,姐姐了……” 时辰不解:“什么?” 这孩子除了申寸和酉日,哪里还有其他亲人。 “哐当——”甘苏立在厨房门口,打翻了手里的碗,人木讷呆愣着。 甘苏眼前混沌,耳畔传来声音—— “阿姨,我最近好像可以动了耶!” “嗯,乖孩子。” 声音随之切换, “伯伯,我好像能睁开眼睛啦!” “嗯,再过不久你就能出去玩了。” 声音又再度变更, “哥哥,你说明天我就能出去了吗?” “嗯,开心吗?” “开心呀!” 声音又被另一个声音覆盖, “姐姐,今天你要送我去哪儿呀?” “你的家人身旁。” “家人?” “嗯,你的爹爹。” “哈……哈……”甘苏瞪大眼,扶着门边喘粗气,她吃力抬起眼皮看着晏日月。 时辰瞬移到她身旁,关切:“还好吗?怎么了?” 甘苏握住时辰的手臂,“时辰,日月这孩子她是被送往申寸身边的,她一开始和别人生活在一起。” “和谁?” 甘苏回忆:“爷爷……奶奶……阿姨……伯伯……哥哥……姐姐……很多人……跟很多人一起……” 时辰讶异,甘苏说的,跟刚才日月说的如出一辙,他又回到晏日月身旁,“日月,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是谁?他们叫什么名字?” 晏日月被时辰这副样子吓到,害怕地缩起来,她摇头。 “日月,你好好想想。” 晏日月摇头:“叔叔,我不知道呀……就是爷爷奶奶……” 时辰目色黯然,晏日月眼泪在眼眶打转。 “咳咳——”时辰忽地掩嘴轻咳两声,松开晏日月,“没事了,日月,你和小拾去玩吧。” 晏日月赶紧跑开。 甘苏拿着笤帚扫着地上的碎片,心不在焉。 时辰又捂嘴咳嗽两声,从甘苏手里拿过工具,帮她打扫起来,弄干净后,他说:“我回趟别墅,你照顾孩子。” “好的。”甘苏点头。 时辰冲她浅浅一笑,便匿了身影。 * 彭越在别墅的星空墙等了时辰老半天,他听见走廊里的动静,唠叨说:“我快等得花儿都谢了,你才来。” “咳咳——” 听见咳嗽声,彭越回过头去看,时辰捂着嘴,咳得额头冒虚汗。 彭越去扶他,严肃道:“你怎么了?” 时辰坐到凳子上,宁叩从走廊里叼了个药瓶跑进来,在时辰脚边坐下,时辰弯腰去拿,拧开盖子倒了几粒药就往嘴里送,就着手边杯子里的冷水草草吞咽下去。 宁叩又化为缥缈的人形,着急说:“时辰爸爸,你还好吗?” 彭越惊讶:“又能变成小孩了。” 彭越摆个手,“宁叩先不管,时辰你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从四年前那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但也没不好到这个地步吧。” 时辰抬眸:“午仓,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 时辰摊开手掌,寿时钟再度在他手里出现,比先前更加破烂不堪,时亮时暗。 时辰:“我的时间要到了。” 彭越怒了,“胡说什么,什么你的时间要到了!” “午仓,我现在的力量,已经不能够好好支撑日晷了。” “你不支撑,那谁支撑,别忘了,你跟日晷是一条绳上的,没道理你身体差日晷却越来越好,除非——” 彭越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向宁叩,又看向时辰。 宁叩不吭声,时辰颔首,“没错,日晷现在已经在慢慢依附小拾的力量了,你看宁叩,因为新生力量的注入,已经能幻化成人形了。” 彭越沉默,“你什么意思……” 时辰淡然道:“你明白的,小拾还小,所以……” 彭越对上他视线。 “之后一切,若我无法教述,小拾就拜托你了,午仓。” 午仓二字,念得沉重。 第130章 酉日·西朽(3) 彭越气不打一处来, “小拾就拜托我了?你托给我我也不照顾,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 “午仓, 我没跟你开玩笑。” “时辰,我也没有。” 同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怼习惯了,能干架就干架,能扯嘴皮子就扯嘴皮子, 可瞧着虚弱成这混蛋样子的时辰, 彭越第一反应不是伤心难过, 是生气。 彭越气着出了门便消失了:“谁爱管谁管, 反正我不管!” “午……诶……” 时辰忍着咳嗽叹气。 除了你,我还能把小拾安心的托付给谁。 至于甘苏, 他还没想好, 没想好如果他死了, 她会是怎么样, 他不是没想过,按照她现在的性子, 走个极端跟他一起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在往生路那头不得恨死自己。 以前的甘苏惜命, 步步小心,现在的甘苏死过一回了,每一天都是当成最后一天过,在时辰看来, 她总是淡然地迎接着死亡,时时刻刻。 “时辰爸爸,” 宁叩在旁唤他,看着他游神,有些担忧。 时辰很少笑,但如今笑得比以前频繁多了,有温度有感情,“没事。” 时辰专注望着墙上的方牌,因为是时间分流者,所以时间总在安排甘苏的死亡,申寸那次,就没能逃过化为血水的命运。 他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他还能不能逆转时辰救她的性命? 所以前任酉日是如何轻松逆转时辰,不让日晷破裂,又没有让其他十一时发现的呢? 卫笙筠已经死了,他的这个答案该去哪里寻找?从晏日月这个神秘的孩子身上能找到吗? “时辰爸爸,你又发呆了。” 时辰敛神,只是虚着摸摸她的脑袋,她是半透明,还不是真正的实体,“宁叩,你今天化为人形的时刻有点久了,身型也淡了,该变回去休息了。” 宁叩低头看看自己,“是哦……那我变回去啦。” “嗯。” 宁叩又变回了只小狗,缩在时辰脚边。 * 凌晨了,时辰还没回来,甘苏晃动着手里的白瓷杯,里头是用山泉水沏出的菊花茶,她盯着里头的水波纹失神许久。 甘苏脑内反复斟酌从晏日月身上看到的那些影像,每一回,只有不歇转动的月亮和太阳,剩下的就是那些个身份多变的声音。 小孩声是日月,那其他那些人呢? 日月口中所说,那些人与她关系很亲,却从不见他们来接过日月,日月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诶……”想着想着,甘苏便叹了气。 都说总叹气,会把为数不多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