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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打断彭越的话,抓住甘苏的手臂,“你跟我来。” 甘苏仰头:“啊?” 彭越叽叽喳喳:“面瘫,去哪儿,带上我。” 时辰手上多出两根隐隐约约的锁链,扔给彭越,彭越接住,锁链的尽头连着姜武,“午仓,你在这儿守着,现在是白日,子白力量弱,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哦。”彭越撇嘴,“那你们……” 话还没问完,时辰搂住甘苏,消失在了彭越面前。 “你们就这么扔下我啦!”彭越一脸无辜。 利荏飞下峭壁,来到彭越面前,“我姐姐呢?” 彭越赌气:“跟面瘫走了。” “去哪儿?” “不知道,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利荏拂下衣摆,潇洒往石块上一坐,彭越双臂交叉,抬下巴问他,“毛孩,你参不参军?” 利荏不搭理他。 彭越扁嘴无奈,“行行行,利荏,利荏行了吧,你参不参,一句话,参,还是不参。” 利荏摇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利荏低头望着鸣刀,他的命是用将士们和母亲的命换来的,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希望,那他要去吗?可是道士师傅说,身在江湖,了无束缚,内心逍遥,才能自由自在。 彭越嘴角抽搐,偷偷瞪他好几眼:求求你赶紧参军去吧,你去了我们也好回去了。 彭越催促:“你赶紧去吧!” 利荏抬头,看着彭越扯了个笑,倔强道:“你想我去,我偏不去。” “嘶——你个破孩子!” 利荏歪头胁肩,故意气他。 * 时辰带着甘苏来到山顶,寒风吹飒,放眼望去,都是白雪皑皑的山岭。 甘苏抱紧自己,这儿的风吹得她脸疼,时辰看她两眼,脱下西服外套,往她头顶一罩,甘苏赶紧扯住两边衣领,裹住头,只露出脸的一小部分。 甘苏哆嗦道:“来这儿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么大冷天的,跑来山顶吹冷风,估计也就面前的人做的出了。 时辰一字一句肯定道:“你看到了不少关于利荏的事,但你似乎不愿意说。” 甘苏心虚低头,“我……” 时辰不语,周围空气都因为安静而凝结,甘苏小心翼翼抬头瞄他一眼。 时辰一本正经问:“有什么是需要你隐瞒的?” “嗯……”甘苏沉吟,随后叹口气,轻声说:“利荏的父亲……” “利荏的父亲?” 时辰眉梢微挑,的确,姜武没有提到关于利荏父亲的事情,是他刻意避而不谈,还是连他也不清楚。 * 利荏和彭越面对面坐了许久,利荏忽地转身朝姜武走去,姜武瞧见他向自己走来,赶紧挺直腰板,拨弄下乱糟糟的头发与胡子,让人显得精神些。 “利荏……”他沉肃叫他。 利荏半跪在他面前,锁眉觑他问:“如果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还会这么选吗?用十万人不得轮回的结果,换回我这条命。” 姜武微抿嘴唇,眉头紧拧。 “会吗?”利荏再度发问。 等了许久,姜武都未回答,利荏站起来,垂眸看他两眼转身离开。 “会!” 没走几步,姜武威严的声音在利荏背后响起。如果再给他一次,他与华灵还是会那么选。 利荏回头,不可置信:“为什么?” “你是我和华灵的希望,也是十万将士的夙愿,谁不想凯旋,谁不想保得一方安定,他们是征来的士兵,护的是家,护的是国。他们跟着我,就是想打胜仗!所以即便我死了,还有你。你明白吗?” 利荏不语,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好像有什么东西钳住了他的双脚,再也不能自由自在飞了。 利荏犹豫半晌,轻声问:“那你是我父亲吗?” 姜武笑着摇头:“利荏,我是舅舅。” “那我父亲……” “他是一方江湖贤士,也是个武痴。偶然与你母亲相遇,两人情投意合,而后结发。” “你之前说他死在须幽岭……” “他与我们一同上了战场,我与华灵退至后方时,他已身中数箭,想来应该……” 利荏垂眸,水中毒加上银箭穿心,怎么能活。 “你父亲那日并未葬身须幽岭。”时辰的声音突兀响起。 彭越弹起来,咧嘴笑看利荏身侧。 时辰拥着甘苏出现,甘苏睁开眼,时辰松开她,甘苏将罩头西服取下还给他,“谢谢。” 时辰接过,不紧不慢穿上。 利荏急切道:“我父亲当时没死?你如何得知?” 时辰瞥了眼甘苏,淡淡道:“这几日你应该知晓,我非常人,我自有我的办法知道。” “那我的父亲现在何处?” “他已经去世。” 利荏一下泄气,甘苏看在眼里,果然,这孩子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在世的亲人。 “不过……”时辰转折开口,“他与你一起度过了十年快乐的岁月。” 利荏瞠目结舌,他慢慢缓过神来,“十年……道士师傅……” “嗯,那个捡你养你的道士师傅,就是你的父亲。” 利荏眸光闪动,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时辰:“他重伤赶去你母亲那儿时,只有你活着,他便抱起你,独自将你抚养长大。” “师傅……” 姜武吃惊:“水中毒外加身上致命数箭,他怎么能活下来?” 时辰平静说:“他武功高强,尤其是轻功,躲开致命箭不足为奇,而且他习有精妙的内功心法,暂压水中毒也并无可能。利荏,这些我相信你很清楚。” 利荏沉默,他道士师傅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与他一起生活的十年,他虽然只着重教了他内功和轻功,但是仅凭这些,他安然度过了孤身一人的五年。 唯一马失前蹄的一次,大概就是跟甘苏一起的那回。 利荏垂首:“那他为何不与我相认……” “你们十年相处,亲如父子,说与不说,你得到的快乐都是一样的。” “我还是不能理解……他甚至连个名字都没给我取……” “他教你十年,除了武功之外,你学到了什么?” 利荏思考后,轻声说:“自由洒脱,除暴安良,劫富济贫。” 时辰沉声道:“利荏,其实你都明白。” 利荏默然。 时辰不再说什么,拽住甘苏的手臂向前方空地走去,姜武也禁了声,留下利荏独自思考。 甘苏轻语:“他知道这些就够了吗……那其他的……” 时辰:“对他来说,这些足够了……” 甘苏咬唇沉默。 见时辰过来,彭越悄咪咪问:“面瘫,那些不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