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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椿岁的劝,如果他能更早察觉到白椿岁身上的异状…… 他把头抵在了爸爸的背上,邱爸爸从电动车的后视镜里,看不到他的脸。 夜风中有压抑的哽咽声传来,邱爸爸听到他说:“我很后悔……” 唉。邱爸爸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在过红绿灯时停下来,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腿,仿佛在安慰。 56. 邱天元回到家后,呆在房间里休息,邱爸爸和邱妈妈则关起门来商量。 陆诚一放学都没空等公车,路边拦了辆的士加紧冲回来。往邱家跑得太过习惯,他下意识以为叔叔阿姨还会给他留门,邱爸爸和邱妈妈的商量被门上一声巨大的“嘭”打断,三个人一起出来开门,陆诚蒙逼地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 “疼死我了!”他嚎道,“快撞傻了!” 不撞也足够傻的了,邱天元把他扶起来,邱妈妈一边埋怨他莽撞,一边转头去拿药。陆诚顾不上疼,抓着邱天元的手,一边抽着气一边问:“你没事吧!” 邱天元本来想敲他额头,手到一半又收回来,道:“担心你自己吧。” 大致的事陆诚也从同学那里打听到了,他心急火燎:“那白椿岁怎样了?!” 邱天元的动作僵了一下,道:“……不知道。”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失落地垂下手。陆诚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刚要安慰他,邱天元就说:“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说!”陆诚立刻说。 “帮我找人问一下白云鸿的号码。”邱天元道,“我打了白椿岁手机好几次,没有人接……” 无论多少次都是忙音,等待四十秒后机械女声无情的提示。邱天元闭了闭眼睛,陆诚赶紧抓住他的手,给他打气:“我明天就去问,你别那么担心!”他又安慰说,“你看白椿岁家里那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吧,白椿岁肯定能救回来的。而且你看就打了一下嘛,白椿岁又不是纸人,肯定没那么脆弱……” 送走陆诚后,邱天元还坐在沙发上。妈妈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早点休息吧。” 邱天元怎么可能睡得着,他闭上眼睛,眼前便会出现白椿岁那时的模样。 他仍然连续不断地尝试着拨打白椿岁的号码,但那只手机被白云鸿扔在包里,振动了一个晚上,没有人顾得上去看它一眼。今晚的突发变故太多,邱天元躺在床上,衣服没有换,被子也没有盖,眼皮渐渐搭下来。 他用残余的意识想着,明天一定要去找白椿岁…… 白云鸿那么生气,接到电话可能会骂他一顿吧,大概也不会告诉他白椿岁在哪儿……那也没关系…… 他可以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过去,总能够找到白椿岁在哪里…… 急救室外,白云鸿揽着哭泣的妈妈,爸爸则来回踱步,不断地讲着电话。他联系自己之前谈好的专家,询问情况,接着又打电话质问学校来龙去脉。 纵使他们家财万贯,在生死之前,仍然只是无力的普通人,只能够等待医生的宣判。 许久之后,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白椿岁的心脏就像一颗不稳定的炸弹,医生拆去了它的部分引线,却未曾彻底解决它的隐患。白椿岁受惊又受击,先前的隐患便一瞬间彻底爆发了出来,即便做了急救,也只能保住一时的命。 白妈妈提心吊胆了几个小时,看见儿子安全,顿时瘫软了下来,喃喃念着“老天保佑”。白云鸿扶好她,白爸爸又去准备转院的事。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家人都已经心力交瘁,面上满是疲惫。 第一医院在心脏病方面并非专长,白爸爸先前便联系好了更为适合的中山医院,要为白椿岁做二次修补手术的医生也在那儿,用最快的速度把白椿岁送了过去。隔着icu的门,他们望着里面的白椿岁,白爸爸抹了一把汗,对妻子说:“你和云鸿回家休息,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白云鸿摇头:“你们突然撂下公司的事过来,明天还要过去处理。我留下,你们回去吧。” “你明天还要上课呢!”妈妈带着哭腔说他一句。 白云鸿又道:“谁有心情上课?” 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的心都挂在了白椿岁的心上,谁也没有心情顾及别的事。 最后还是白爸爸一锤定音。他抱了抱妻子,说:“你身体也不好,让老陈送你回去,我和云鸿留下来照看小椿。” 妻子离开后,他拍了拍医院的长椅,和白云鸿一起坐下。 “学校那里我问过了。”只留自己与大儿子了,他才露出愠怒的神情,“小椿和那个叫邱天元的男生,怎么回事?” 57. 白云鸿的双手十指交扣在一起,斟酌了片刻,才说:“我也不算非常清楚,没有特意干涉过他们的关系。不过他们在交往,应该是真的。” 白爸爸先前只以为儿子真的是交到了朋友,却没想到是男朋友,震惊于同性恋这个事实的同时,他心底的不悦又升得更高了一些。 小椿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 这个自小被他们捧在掌心长大的孩子,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期望。他们不奢求白椿岁要多聪明,做到多优秀,甚至不在意他的性格是否乖巧。如果白椿岁是个任性妄为的小少爷,他们也会尽全力去满足白椿岁想要的东西,但偏偏白椿岁是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懂事得让他们更加心疼。 他们唯一的愿望只有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不被病痛折磨,不被他人伤害。 但白椿岁人生中的第一段朋友关系,第一段恋爱关系,却带来了这样的后果。 他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着的宝贝,被另一个不相干的小子接了过去。对方漫不经心地抓着,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的宝贝落到了地上,摔出了裂痕。 白爸爸握紧拳头,勉强压抑着心底的不快,问:“你觉得那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白云鸿垂下睫毛,许久,才诚实地说:“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邱天元有一个朋友,和我之间存在一些过节,也因此,最开始他对小椿不怎么友好。”他缓缓地说着,尽可能地回忆起全部的经过,“但是在第一次月考之后,邱天元忽然开始帮小椿补习,我去看过几次,他的那个朋友很多时候都坐在旁边,他的态度同样……”白云鸿皱了皱眉,“让我觉得他很不耐烦。” “但是小椿自己觉得高兴,我就没有说什么,为了避免和他那个朋友见面,我也少去了。”白云鸿接着说,“后来他就帮小椿补了一整个学期的课,可能就这样……培养出感情了。放假的时候我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