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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很不舒服,更别说握笔了。 白椿岁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和哪儿来的意识。他把自己另一只手也附了过去,抬眼看看邱天元。邱天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动作,表情也没来得及做出变化,他就把这认为是不反对,两只手包住了邱天元的手,想要帮他暖和起来。 手掌心的皮肤柔软细腻,暖融融地贴着自己。邱天元怔怔地看着他,而白椿岁在那一眼后又低下了头,专注地盯着两个人相触的手。 好软,好热…… 邱天元的目光向下落,白椿岁的手比他的小了一个尺寸,这样贴在他手背上,简直小得过分,小到可爱的程度。 大概就几秒钟工夫,邱天元的脑子彻底停止了运作,他死死盯着白椿岁的手,感觉自己应该要甩开才对,但竟然有点儿…… 舍不得。 15. 邱天元憋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嘴里憋出来两个字:“肉麻。” 这种行为他就在里看过,只有肉麻的小姑娘会这么做。白椿岁得到这种评价,好像也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显得脾气很好的样子。 他说:“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邱天元心慌意乱,心脏好像用毛线织成的一样,白椿岁把线头扯了出来,他的心脏就此散架,垒成一地乱毛线,话也说不出来,光哼声。 白椿岁等到他的手大概热了些,而自己的手也凉了,这才放开。邱天元一时没有动弹,片刻后,延迟地甩甩手,粗声粗气说:“以后别乱碰我!” 每次一被白椿岁摸到,他都感觉,白椿岁虽然只是一串小小的电流,但在窜入他的电路中后,却总会使他陷入微妙的超负荷状态。 邱天元嘴上总是没几句好话,白椿岁也算是习惯了,坐回去后把自己的手和脚都收得安分守己,只有目光落在邱天元身上。 纵使如此,邱天元却还是觉得他犯规。 白椿岁好像在用眼神碰他,无形却有意,令人难以忽略。 一旦注意到白椿岁的眼神之后,他便再怎样也无法忽视了。 补课的时候,课间白椿岁从桌边路过的时候,只要白椿岁一看他,他就全身都泛起痒来,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起来。 好在白椿岁位置在他前面,能看他的时候少之又少—— 奇了怪了,他偷看白椿岁的时候,白椿岁一无所觉。怎么他自己被白椿岁看一看,他就这么大反应?! 邱天元想想还有点儿闷气,这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不公平却又不能如何,总归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发神经,总不能把错怪到白椿岁身上去。 周五下午是难得的冬日艳阳天。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大地,其中蕴含的暖意多多少少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邱天元个子高,列队的时候,他站在最后一排最靠右边。热身跑步的时候,他自然也是最后一个跑。 不用跑步的除了几个想偷懒或生理期的女生,就只有一个白椿岁。 他穿得厚实,一件毛茸茸的外套上还围着围巾,双手藏在兜里。因为口袋的开口向上,邱天元看过去,他就好像手短的仓鼠把手揣在肚子里,自己还对手短毫无自觉,探着脑袋朝自己这边看。 这家伙,又看我! 邱天元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向他抬了抬下巴,拽兮兮地撇撇嘴。白椿岁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会了什么意,竟然向他走了过来。 “怎么了?”白椿岁问他。 邱天元的眼神控制不住往他的手那儿跑,袖子没有完全遮住,露出了一小节白生生的手腕。 人都到眼前了,他总不能暴露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事实,只能若无其事地问:“你很冷吗?” 白椿岁愣了愣,道:“是……是有点……下来操场没法带着热水袋……” 旁边的同学闹哄哄的,班上最爱玩的男生正和体育老师开玩笑,讨价还价说能不能少跑一圈,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没引起同学多少注意。邱天元还在慢蹭蹭地想着,该和白椿岁说什么,那边的体育老师已经不耐烦了,一声令下:“给我跑两圈,少一点都不行!” 邱天元的下一句还没出结果,就要被打断了。同学一个个怨声载道开始跑步,身边的人列缩短。眼见着快要到他了,邱天元忽地说了句:“你就是不运动才会冷。” 他冬天瘫在家里的时候,他妈总跟他念这一句,现在他也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了。邱天元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但话已经出口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要不要一起跑一圈。” “诶?”白椿岁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颇为惊讶。 邱天元干脆当自己没说过了,扭头就往前冲去,脚底踩火箭似的,很快追上同学的队列。 操了,他在发什么神经!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邱天元脸上火烧火燎,化羞愤为动力,攒足了力气刚要冲到班级前列,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啪嗒啪嗒跟了上来。 白椿岁竟然真的跟着他跑了起来,喊道:“等等我……” 邱天元脑子还没有具体的反应,脚步已经慢了。白椿岁一看就是不跑步的样子,连姿势都不对,看起来颇为笨拙。他停下来等了,白椿岁也还是花了一会儿才跑到他身边,说:“我,我跑跑看……” 才跑了五十米多,白椿岁的脸已经红了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不均。邱天元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再跑了几十米,才注意到,白椿岁已经在大喘气了。 “你体力也太差了吧?!”邱天元震撼道,“这才几步路啊!” 他回头看了看,半圈都还没跑过呢。 白椿岁断断续续说:“对,对不起……” 邱天元一下子感受到巨大压力,也不知这压力从何而来。他瞪着眼睛,瞪着白椿岁。 “你就这体力,每天去教室你是不是都要喘几口?” 白椿岁竟然回答说:“是有点……累……” 邱天元见了鬼一样,虽然一直知道白椿岁身体弱不运动,但也没想到差劲到这个地步。他磨了磨牙,其他同学已经跑得甩下他们五十米了,他干脆就不追了,心一横,道:“至少跟着我跑完这圈!” 白椿岁又跑了两步,难得邱天元主动邀请,他咬着牙点了点头,又给自己打气似的,口中应道:“嗯……好!” 他体育课向来有免死金牌,不必考试,从小到大说夸张点就没跑过几次步。跟在邱天元身边,再跑了半圈,即便速度放得很慢了,但对他来说仍然是很大的负担。 胸口的气好似被慢慢挤压抽空,呼吸的管道变窄,氧气的输入排出逐渐困难起来。 白椿岁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但邱天元还在他身边,他就有了股无来由的倔劲,逼着自己拖动脚步随他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