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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干脆换了身男子衣裳从后门偷溜上街去了。 近日,阿桃常光顾一家古董店,掌柜的姓薛,声称手里有不少藏品,都是从相国寺偷运出来的。 这噱头吸引了阿桃,老板提起过几日有一副画学学子的倾力之作,名为即将到手。 要知画学乃是哀帝筹建的一所宫廷画馆,为满足哀帝的艺术兴趣,馆学聚集了天下首屈一指的作画大家。 这幅是王大家耗费十年时间铸成,绢帛上云卷云舒,山河澎湃,此画一出,万画黯然失色。 阿桃被薛老板忽悠的激动无比,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幅。 管家送她去古董店的路上,担心地说:“郡主,小心被骗了。” 阿桃念着能大饱眼福,其他的暂时抛在脑后,她催促管家快些,不一会儿车停到了古董店门口。 薛老板出门迎接,这人蓄着山羊胡,细小的眼睛透着精光,不是薛书生还能是谁。 可惜阿桃从未见过燕珩的暗线,而且她出门交易都隐藏了身份,比如在薛书生面前她一直扮作男人。 薛书生没见过燕珩的皇后,再加上阿桃有意隐瞒,故而两人谁都不认识谁。 要说薛书生不知道阿桃身份,但他看不出来阿桃是女子吗? 他当然看出来了! 薛书生在市井摸爬滚打二十年了,只要把那双眼珠子往人胸口一瞟,他就知道阿桃绝不是男人。 那玲珑曲线绝不是裹胸能束缚修改的了的,可在这行,有些人愿意改换身份,薛书生并不拆穿。 外间来往人多口杂,薛书生将阿桃引到内院,小池游鱼,翠柏投荫,一扫初夏燥热,好不惬意,让阿桃都忘记是在上京,还以为是在东都的玉芙殿中。 薛挑选了一处极为雅致的厢房,掀帘进去,内里燃的香初闻是素馨花,而后又带了些茉莉香气,通到胸腔里,是龙涎香的味道。 彼时,在夏国制香已成风尚,这彰显着文人们清贵、低调、极其讲究生活方式,甚至影响到了大金宫,要说宫里的风气还是宝瑟夫人引领起来的,一些后妃为了效仿她红袖添香,背地里偷偷地加紧学习呢。 好的香不会特别冲鼻,润物细无声,久居其室它自然而然的沾附在身上,通体舒畅。 薛书生这屋子的香味便是如此,沁人心魄,纯净清冽,阿桃心情大好,撩袍坐下,薛书生着小童给她倒了一杯茶,闲聊了其他。 言语间无非是想探听阿桃是否懂得书画,阿桃确实一知半解,不过凭着一腔热情,有些话题根本插不上嘴,薛书生倒是能照顾阿桃,见她兴致缺缺,便不再聊下去了,张罗着小童去仓库里抬画。 阿桃见薛书生那兴兴头头的样,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恐怕要当冤大头了。 按道理做这行生意的都有些傲气,想把自己的宝贝买给懂行的人,免得明珠蒙尘。 之前那本金石录便是如此。 原主是个老秀才,他的店面都快支撑不下去了,孙儿等着钱看病救命呢,老秀才还有心跟阿桃来回过招,恨不得把阿桃祖孙三代挖出来,证明阿桃是个有心有力会欣赏能保护那些典籍的人,老秀才方才放心把金石录买给阿桃。 而薛书生呢,明眼瞧出阿桃白纸一张,好似更加高兴了。 可不高兴吗? 这是碰到了合适冤大头。 女子、年轻、不懂画,每一条都戳在薛书生的点上,这种人吃了亏也不知道往哪里说理去。 头一次见到阿桃时,薛书生就觉得阿桃是条大鱼,直至今天,他终于能脱手,如何不高兴。 要说薛书生是□□湖了,按道理不该被阿桃瞧出来,巧就巧在,女大十八变,阿桃最近感觉胸脯鼓鼓胀胀,裹胸越发压不住了,外袍的束腰一扎,身材愈发诱人,被薛书生有一双毒眼,眼见着阿桃的山峰真是比之前更大了些,他简直要想入非非,难免控制不住有些飘了。 既然阿桃看出了端倪,连画都不用瞧,即刻就想要走。免得薛书生回来,三言两语劝说一番,又心动了,拿钱打水漂。 于是,阿桃对在一旁伺候的小童说:“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小童当然不会让东家生意泡汤了,拦着阿桃不让她走,阿桃温言说了几句,小童还是不准,阿桃心道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 面对八九岁的小童阿桃并不心虚,她正色道:“我家中真有急事,这样吧,你快去回掌柜的,我在这里等你。” 孩子就是孩子,小童忙不迭地跑开了,阿桃随即起身往外面走去,不想迷了路。 别看这古董店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里却别有乾坤,几道跨门,左右抱厦,阿桃心急之下居然忘了回去的路。 眼见着闯进了一件空房,房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阿桃举袖掩鼻,那味道刺鼻不说,眼睛也开始酸涩,想流眼泪。 这些古董店偶尔会接修复的活计,难免用到硫磺、赭石、朱砂之类,会有些味道,并不稀奇,可阿桃环视房间,并没有什么器皿,反而在几张大书桌上铺满了宣纸之类。 出于好奇,阿桃走进去拿起一张纸,初初看空白一张,可当她对着阳光一瞧,只见纸上透出几行字,写的是:“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忍泪失声问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 再拿起一张来看,都是大致相同的内容,盼望着朝廷能尽快北伐,光复国朝,还中原以太平。 按照景帝的话来说,这分明是反诗! 阿桃心惊肉跳,看来自己落入了贼窝,她早就知道两国交战不停,各处充斥着探子奸细,消息情报满天飞,上京也不安全,但没想到这次被自己遇到了。 为今之计,是要赶快离开,可还没等到阿桃转身,屋里日光被遮了大半,她回头,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堵着门站着。 阿桃骇然大惊,双腿发软。 那人穿着和尚袈裟,可目露凶光,脸上还有刀疤,分明是个打家劫舍的悍匪,哪里像个出家人。 阿桃口舌发干,脑袋已空空,心想她看到了别人秘密,怕是要被灭口了。不曾想,那和尚开口问:“可有看到掌柜的?鬼地方把我都转晕了。” 阿桃揣摩这话里意思,凶和尚是第一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