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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阿桃心中百味陈杂,抬起手勉强拍了拍燕珩的背,以示安慰。 宫人抬来轿撵,将二人带回玉芙殿,太医早就等候多时了,又是沐浴换衣又是把脉开药,期间燕珩一直拉着阿桃的手不放开,宫人想让他松开手,太医好施针疗伤,无奈燕珩昏迷之中气力还挺大,左手如同钳子般怎么掰都打不开。 “算了吧…”阿桃叹了口气,无力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就好。” 众人退去之后,阿桃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燕珩,他眼珠不安分的滚动,想必梦中都不得安稳。老实说,闹了一天阿桃也疲惫了,眼皮上下打架,阿桃趴在燕珩身旁逐渐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阿桃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地是燕珩嘴角带着笑瞧着自己。阿桃这会儿已经知道真相,且起了分开的心思,自然无法坦然接受燕珩“炙热”的目光,她佯装害羞低下头去,不满地嗔怪,“醒了还不松开我,疼死了。” 阿桃动了动手腕,谁知燕珩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阿桃吃痛地吸了口气,燕珩微微起身,手指挑起阿桃的下巴,“看我。”他说。 阿桃咬唇,顺着燕珩的动作仰起脸来,与燕珩对视着。 “你怎么了?病了还不老实?”阿桃道。 “你本在慈明殿,怎么后来走了?”燕珩问她。 阿桃眨了眨眼,道:“我听到你跟祖母吵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进去劝更不是,索性就走了,省得她老人家拿我出气。” 阿桃若扯其他的理由,燕珩定要怀疑上两分,可她如是说,反倒显得坦诚了。 “你没听到我们在吵什么吗?” “闹哄哄的,我没听清楚,就赶紧走了。” 随着燕珩收回去的手,阿桃本来怦怦直跳的心冷静了下来,她果然想得没错,燕珩疑心病已如膏肓,凡事凡人都要提防一遍,连自己也是如此。 阿桃自认终于将燕珩真面目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将他往日种种温柔都剖解成别有用心,越想心越寒,眉眼中难有情谊,为防燕珩看出破绽,她一边起身,一边道:“你饿了吧,我叫他们拿些吃得来。” 可还未离开,她的手腕再次被燕珩扼住,“阿桃,你别走…”他掀起眼,眸中似有点点泪光。 “怎么?”阿桃反问。 燕珩无言哽咽,顿了顿,开口:“阿桃,我惹祖母生气了。” 阿桃扯了扯嘴角,还未说话,燕珩紧接着从床上撑起来,突然将阿桃揽入怀中,语气中带着恳求,“祖母她不理我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不要不理我,好么?” 阿桃睫毛颤了颤,肥了好大的劲才将燕珩用深情表白激荡起来的情思平复下去,她简单地嗯了一句,从燕珩的怀中脱开,伸手摸了摸燕珩的脸颊,“我不走,你别胡思乱想了。” “你答应了,绝不走。”燕珩再次确认。 阿桃微笑着颔首,“不走,我就在你身旁。” 她如哄小孩一样,好不容易才将燕珩哄睡着了,探探他的额头,还是烧的滚烫,好在燕珩的手终于舍得松开。 阿桃给他盖好被子,走到门外。 廊下拾夏和庄嬷嬷已经等候多时,她二人将阿桃引到一偏僻处,道:“刚得的消息,甘遂的人越搜越紧,怕是明日就要去灵隐宫了。” 阿桃思索片刻,回头看了卧房一眼,而后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带嘉宁去兴隆街。” 原来白日阿桃去与嘉宁商议出逃的事,本来几个宫门都被重病看守,阿桃不抱希望了,但嘉宁却对她说,还有路。 “当年我逛兴隆街都逛得厌烦了,所以悄悄在那儿开了一条道,能从那儿逃出宫去。只是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那条道被堵住没有。” 晚上,拾夏去确认一遍,告知阿桃,嘉宁说的那条出路还在,确实极为隐蔽,并没有被堵上。所以,走或不走,就在阿桃一念之间。 拾夏和庄嬷嬷各自回去准备,阿桃拖着有千斤重的脚步回到卧房。 太阳从夜色中出来了,阿桃撩开幔帐,阳光便洒在燕珩安详的睡颜上,阿桃无声地在他身旁坐了一会儿,没来由地落下泪来,幔帐落下,她身影印在其上,纤弱动人。 等燕珩再次醒来,已快到中午。睁眼不见阿桃,燕珩免不了到处找人,宫人告诉他皇后在书房里。燕珩便跌跌撞撞跑到书房来,果真阿桃立在墙下,背着手看他挂着的画。 “那是我老师班苏画的,”燕珩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袍,走进房来,指着那几幅画对阿桃道,“但是这四幅梅兰竹菊中,只有一副是真迹,其他都是我仿的,阿桃猜猜,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阿桃笑了笑,指着其中一副傲梅迎春,“这个是真的。” 燕珩摇了摇头,阿桃又指着那副菊煞肃秋,燕珩再次摇了摇头,阿桃的粉拳轻轻打了一下燕珩,“珩郎拿我打趣呢,我不猜了。” 阿桃那娇俏无邪的模样把燕珩的心暖化了大半,他将人揉在怀里,赔着好脾气道:“好了,不逗你了。” 他指着那副竹海听涛说,“只有这个是真的,其他的都在战乱中流失了。” “那你老师呢,”阿桃接着问,“他怎么样了?” 燕珩摇摇头,言语中颇有沉痛可惜,“老师在战乱之前出使蒙古,好几年没音讯了,想必魂散客乡吧。” 阿桃心思百转,并不在意燕珩说了什么,此时此刻无非敷衍罢了,燕珩兴致来了,要教阿桃学写字,阿桃拿着笔却说:“不写了,你都把祖母气坏了,还有心情教我写字。” 燕珩哪管阿桃说什么,按着她的手不依不饶地写了下去,他道:“写字最能平复心情,不信你试试。” “我不试。”阿桃赌气将笔搁下。 燕珩拿她没办法,也放下笔,抬手刮了刮阿桃的鼻尖,退让一步,道:“那阿桃说说,我该怎么办?” 阿桃点着下巴想了想,笑盈盈道:“祖母最喜欢吃兴隆街的一家绿豆糕了,我去买回来,再帮你说两句好话,不就什么气都散了。” 要不说阿桃真是失了浑身解数,卖萌撒娇,将燕珩百般软化,比平日更甚,闹得燕珩应接不暇,抵不住阿桃在怀里犯浑,伸出指头将人推开,假装正色道:“你就不问,我与祖母怎么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