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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住那儿。” “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这房东也太奇怪了,还有你,都搬那么远去了,怎么还在这里订宾馆。” “离医院近嘛,我下班了就直接可以过来带你们逛逛的——对了至安,哥最近有些忙,还没问你中考感觉怎么样?” 至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可以。” 江未自然是知道他这么说就是问题不大了,“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主要还是想多看看书,然后预习下高中的课程。不过同学有聚会的打算,但没定下来。” 哥俩聊着天,江妈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但很快忽然想到一些什么,又把江未给揪出来,脸色十分严肃,“我越想越奇怪,怎么你突然就从小郑那边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和人家吵架了?” 江未连忙说,“没有吵架,他公司遇到了些困难,本来是打算把房子卖了的。” “这么严重吗?” “是啊,我再住那里就是添麻烦了。” “那搬走是应该的。你没等人家催你搬吧?” “没有。” “那他现在住哪儿啊,这些东西给他送过去,工作辛苦更要好好补补了,我估计忙起来都是点外卖的多,外卖多不健康啊。你问问他多久下班,他要是不介意,我去帮他把那只老母鸡炖了。” “妈——”江未无奈,他知道妈妈对郑北阳一直以来都是又喜欢又感谢。他哪能、哪敢让江妈到郑北阳家里去。 “他住的地方离这儿远着呢,要不咱们先把东西送到他这边的房子那儿吧,那边也有冰箱,然后我让他明天找时间过来拿。” 江妈想了想,“也好。这么晚了,我们再过去都不知该几点了。” 母子三人推着行李箱走了不多远的路就到了,江未看着那扇屋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从钱包里把那枚钥匙取出,插进了久未转动过的锁孔。 就在那时,江妈忽然往他手上瞥了一眼,先是拧了下眉,而后微微一怔,“阿未,你谈女朋友了?” 江未不解地循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上的银色戒指,瞬间起了一身冷汗,条件反射一般地把手放下,“不是,就是戴着玩儿的。”平时已经戴习惯,根本没留意到戒指,江未有些惶惶不安。出柜是迟早的事,但这个时间点没有缓冲地就揭开一切,后果他不敢想象。 江妈脸色沉了下来。 打开门,如江未料想中的一样,这里不会再有自己的痕迹,当初他搬走时东西都是收拾空了,他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冰箱。 江妈没有帮忙,她打量着这个屋子,显然是许久没人住了的,但还剩下的东西有一种很刻意的“保留感”。 一切是一种正常生活的状态,尽管这里许久无人生活,总归并不像是一个本来要被“卖出去”而闲置下来的空房子。 冰箱电没有停掉,茶几上的水果盘里的水果刀还没套上壳,旁边还有一本杂志翻开到一半,电视上方放着相框,两个少年并肩笑得灿烂。 江妈瞳孔猛地收缩了下。 “妈妈,这边都收拾好了。” 三人一同出门,江未把门重新锁上,江妈忽然说:“阿未,既然已经不住了,还是尽早把钥匙还给人家吧。” 江未手中微微一顿,然后小声说:“知道了。” 送他们回了宾馆后,江未离开到了外面才得了些呼吸的空间,心里却愈发焦虑,还有一丝不安。 同样焦虑与不安的,还有江妈。钥匙、戒指、照片,还有儿子并不自然的神色,似乎渐渐都串了起来。江未一离开,她就无法再保持淡定,坐立难安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最后叮嘱至安说:“妈妈出去一会儿,过会就回来,你不要出门。” 江未提着心回到郑北阳那里,在楼下等到了郑北阳,而江妈的心在看见郑北阳的那一刻也跌入了谷底。 这位向来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女人,表现出了她惯有的雷厉风行的魄力,她见着儿子和另一个青年的手都快拉到一块儿去,并肩进了电梯,立马从出租车里下来追了过去。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来不及反应。江未尚来不及和郑北阳说两句话,问问他今天怎么样,加班到这么晚很累吧,郑北阳也来不及问问他母亲和弟弟的情况,门就被敲响了。 那带着微微不详的敲门声,就如不久之前那般,让他们必须去面对一些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 他们的衣服混在同一个衣柜里,可能有时候急了穿混了也是有的,桌上、床头、墙壁都是他们不同时期的合照,窄小的床上却摆着两个枕头,床头柜上的安全套醒目刺眼,两个成年人同居到这地步,还能再找什么自欺欺人的理由呢? 第53章 “同性恋”对于江妈来说,几乎没有去思考过的一个概念,但五十年大半辈子,有些事情也有所耳闻,却从不曾料到它会降临到自己的家庭当中,这是她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但眼前所见却让她一下子记起了这个名词—— 这三个字和她的孩子扯上了关系,这让她大脑里一下子空白,抿着嘴唇,低着头,冲进屋子,找到了个装零食的塑料袋,瞧着是她儿子的东西就往袋子里面塞。她没有去看旁边的两个青年是何反应,她看不了,不敢看,看了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看一眼都觉得天旋地转。 “妈……” 母亲出现得猝不及防,那一刻江未是慌乱的,而母亲沉默着自顾自替他收拾东西,她已经给予了答复与态度。 郑北阳抬了抬手,似是想安抚地拍拍他绷直的肩背,但最终还是悄然放下。 江未惶惶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就冷静下来了,他冲郑北阳微微露出一点稍作勉强、但饱含安慰的笑意,而后他慢慢走到母亲身边—— “妈妈,你猜到了?” 江妈不吭声。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我们好好谈一谈,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江妈手里动作未停,头也不抬地说:“你想解释什么?是想告诉我,你们俩只是朋友,全都是我猜错了?” 江未沉默了下,艰难地说:“妈妈没猜错。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可是,我希望能和他一直在一起,也希望,你和爸爸能接纳我们。我知道让你们接受这个很难,但是……” 江妈手止不住地颤,忽地将手里东西一丢,哭了起来,“阿未,你怎么忍心和妈妈说些话,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这是病,你知不知道?哪个当妈的能看着孩子走上这条路?” “没有想你们伤心,我们这样没有不对啊,这也不是病,妈……” “怎么不是病?你见过那个正常人不是和女孩子结婚生子的?你从小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