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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摔成碎片。 或许,姐姐方才只是随口打趣他,但也有可能……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她在试探他。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都必须赶紧想个办法,彻底打消她刚升起的怀疑。 容祁绷紧下颌,心头惴惴不安,如同踩在薄薄的冰面上,随时都面临脚下碎裂,跌入冰湖深处的危险。 * 阳俟已经知道,容祁那日并非是要夺取裴苏苏的妖丹,而是在帮裴苏苏炼化龙骨花。 如此说来,倒是自己错怪他了。 想到容祁在地牢里过得凄惨,即便已经受了裴苏苏的惩罚,阳俟心中依然有愧。 封闭修为以后,阳俟将自己在地牢里关了一段时间,啃了好些天的干菜馒头,还从芥子袋里拿出一大堆宝贝来补偿容祁。 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阳俟,还有桌子上放着的琳琅满目的宝物,容祁神色毫无波澜。 “这次是我对不住你,这些东西是我从前在各处秘境里寻来的,都拿给你,当作补偿。”在地牢里关了几天,阳俟被折磨得不轻,眼下一片青黑。 跟步仇当兄弟那么多年,阳俟才勉强能接受步仇的妖身,可地牢里有那么多小蛇,对于他来说宛如噩梦,他在地牢里别的什么都没干成,整天就拿着树枝驱赶蛇虫了。 “不需要。”容祁面色漠然,嗓音冷淡,与面对裴苏苏时判若两人。 见他不肯收下,阳俟不免着急,“我是真心来向你道歉的,只要你肯原谅我,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直说。” 容祁本来懒得与他周旋,正准备把阳俟赶出去,开口前却忽然想到,裴苏苏最信任的这几个人里,就属眼前这个狼妖头脑最为简单。 饶含防备心重,步仇和弓玉心思缜密,而且暂时不在碧云界。 如果他想打探一些消息,又不想遭人怀疑,从性格冲动的阳俟口中套话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容祁心思百转,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平声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见阳俟又着急起来,他才缓缓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我只想知道一些,关于姐姐的事情。” 这反倒让阳俟松了口气,他就怕容祁什么都不想要。 阳俟生怕他反悔似的,连忙说道:“整个妖族上下跟王,不是,是跟苏苏大尊关系最好的,就属我,饶含,弓玉,还有现在的王上了。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容祁敛眸沉思,片刻后就想到了合适的问题,“百年前,姐姐刚接受上任妖王传承时,是否吃了很多苦?” 不用他过多试探,阳俟就把他想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何止是吃苦,应该说是凶险万分才对。要不是弓玉族长感应到苏苏的位置,带着我跟步仇饶含及时赶到,用心头精血帮她改善血脉,恐怕她当时就会经脉爆裂而亡。” 容祁放在膝上的手掌缓缓收紧。 “姐姐不是有个道侣吗?那时他去了何处?”他继续引着阳俟往下说。 阳俟看向容祁,随口接道:“她的道侣不就是你吗?” 容祁微微皱起眉,眉宇间笼上忧愁,“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自己从前是什么身份,也不记得我是如何与姐姐相识的。” 这个问题,阳俟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 可看到容祁茫然遗憾的神情,想到闻人缙与裴苏苏之间的过往,他心中不免涌上同情。 罢了,告诉他也无妨。 阳俟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颇为感慨地说道:“其实关于你的事情,我们几个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从前人族有个门派叫苍羽剑派,你是当时的掌门首徒闻人缙,因为一手出神入化的虚渺剑法而被世人尊称为‘虚渺剑仙’。那时,虚渺剑仙这个称号在整个人族可谓如雷贯耳,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来虚渺剑仙叫闻人缙。 容祁暗自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苏苏化为人形后,拜入苍羽剑派,成了你座下唯一的弟子。她远离妖族拜师,孤身一人跟在你身边修行。那段时日,偌大的琉光峰上,只有你们师徒二人,日夜相伴,情分自然不凡。” “苏苏所在的猫妖一族实力低微,但有许多人族修士喜欢猫妖族的皮毛,因此而招来了灭族之祸。后来你帮她报了全族之仇,所以她一直对你心怀感激。” 容祁静默听着,不知为何绷紧了下颌,眸色越来越沉。 “我没怎么去过人族,都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言,还有许多修士称你为‘玉面剑仙’和‘清绝仙尊’。我猜你从前应该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不然苏苏也不会对你一往情深……” “差点忘了,还有件重要的大事,曾经苏苏的妖族身份不慎暴露,一群人对她喊打喊杀。为了维护苏苏,你一剑劈开琉光峰,山石崩塌,震住了当时所有的正道修士。” 说到这里,阳俟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臂猛地一挥,威风凛凛地比划出一个劈砍的姿势。 他抬头看向容祁,却发现他脸色很难看,白皙额头遍布冷汗。 “你怎么了?”阳俟收起笑,疑惑道。 自己特意强调他和苏苏之间的羁绊深重,容祁不应该感到欣喜万分才对吗?为何会是这样的表情? 重重呼吸两下,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容祁强自镇定,“没什么,只是伤势未愈,仍有些虚弱。” “那我长话短说好了,后来你跟苏苏在不仙峰正式结为道侣。当日天降彩云,还引来了青赤比翼鸟。比翼鸟可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据说只有命定姻缘之人才能遇到,所以人人都说你们是神仙眷侣,天生一对……” 阳俟说着说着,容祁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脊骨弓着,脸庞涨得通红,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肺都咳出来。 阳俟赶紧收住话头,走过去想要帮他顺顺气,却被容祁抬手的动作拦住。 “够了。”容祁用力闭上眼,胸前剧烈上下起伏,气息粗重,像是在艰难地压抑着什么,“我今天有点累,改日再说吧。” 阳俟看不到的角度,他藏在袖子下的手掌紧攥,手背上青筋凸起。 “行,这些宝贝都留给你,你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从容祁这里离开,阳俟终于了却一桩心事,春风满面,走路都带风,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开心。 路上他恰好碰到饶含。 饶含见他这么开心,忍不住问他遇到了什么好事。 “我方才去找容祁赔不是,他总算是原谅我了。” “这么轻易就原谅你了?”饶含挑眉。 阳俟点点头,“嗯,我给了他许多宝贝,还跟他讲了他和苏苏以前的事情。” 他还特意挑着那些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