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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傅经纬拧着眉,将目光挪到肖宏身上,却听得肖宏痛心疾首地说:“昨儿是废太子带着三千营先谋的反,彻儿得知后,马上去了城外五军营,匆匆点兵入城,后来紫禁城一番混战,彻儿大胜,成王败寇,杀了太子本就是理所应当,岂料靖国公府那位小公爷竟然怀恨在心,昨晚彻儿出城后,他便一路追杀,又正巧彻儿毒发,最终没能敌过他,竟从蝴蝶崖上坠了下去。 肖彻乃老臣一手栽培,这些年来为南齐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说没就没了,还请皇上为他做主,为老臣做主!” 昨天大战过后,太子和太子妃双双死在了宫墙下,这事儿朝臣们有所耳闻,但,老爷子这番话漏洞很大。 可是没办法,那句话说得很对,成王败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肖宏现在就是胜利者,他说是废太子先带头谋反,那就是废太子先带头谋的反,他说是高哲追杀的肖彻,那就是高哲追杀的肖彻。 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凡想在新王朝混口饭吃的,都不可能为了死人站出来得罪活人。 有几个大臣当即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纷纷出列站队抱大腿,“肖督主是新王朝的功臣,小高将军却为了个反贼追杀他,现在还把人给弄死了,简直令人发指,老臣提议,收了靖国公手上三十万兵权!” 有一人带头,其他大臣也一个接一个出列,“老臣附议,小高将军这般肆意妄为,分明没把新帝,没把新王朝放在眼里。况且,靖国公府又是废太子岳家,将来想必也不会太过忠诚于新帝,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收了凤凰关那三十万兵权,让此次为皇上夺江山有功之人前往凤凰关镇守。” 傅经纶不是傻的,早就听出这里头有猫腻,可即便知道这是他母亲和肖宏设下的局,他也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思走。 一来,只有承认肖彻是有功之臣,而且给他封赏,才能彻底保住肖彻的家人,二来,靖国公府的确是废太子岳家,手握重兵,很难保证将来能一心一意效忠他这个新帝,所以,借机收了兵权很有必要。 前后考虑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傅经纶便颔首应允,“那就这么着吧,追封肖督主为异姓王,封号定王,督主夫人姜氏晋封为定王妃。再传朕旨意去凤凰关,老将军白发丹心,这些年劳苦功高,关外风沙大,听闻他近来多病,朕便允了他卸甲归京,赏金万两,往后靖国公府的俸银和禄米翻倍。” 之后,还陆陆续续封赏了几位侯爷和将军,姜旭身为三千营精卫,攻城时表现优异,从龙有功,被封了正三品威远将军。 封赏过后,又赐死废帝李硕。 最后,有大臣提了一嘴关于立后的事儿,傅经纶显然有些乏了,理都没理,直接让散朝。 走出太和殿,就见自己站在龙尾道最顶端,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万顷宫墙都在他脚下。 傅经纶揉揉眉心,扫了身后跟着的冯公公一眼,“摆驾御书房。” 295、人有千面(3更) 追封肖彻为定王的旨意一下,肖宏便让守在肖府外的士兵们撤了。 一宿没合眼的姜旭被封为威远将军,他并不觉得高兴,反而心情沉重,因为听说了厂公被追封为定王的消息。 为死了的人追加封号才叫追封。 所以,昨天还领着他们布阵杀敌攻下皇城的厂公,出事儿了吗? 越想越心慌,姜旭告了半天假匆匆骑上马回家,一脚刚踏进垂花门就听到正屋里传来小婴儿有气无力地啼哭声。 姜旭整个儿愣在那,半晌没动静。 正好小月打了帘子出来,得见她,马上面露喜色,“是姑爷回来了!” 姜旭阔步上前,到了门口又有些犹豫,像是不敢进去一般,蹙眉问小月,“屋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啼哭声,是我听错了吗?” 大概是昨儿打了一天的仗,晚上又没得休息,太过劳累出现幻听了吧? 小月说:“没听错,姑爷,是我们姑娘生了。” 姜旭闻言,心神一震,“不是才七个月的身子,怎么会生的?” 小月抿了抿唇,低声道:“昨儿听闻外头起兵打仗了,姑娘太过担心您,所以动了胎气。” “缨缨……”姜旭已经顾不得小月后面说了什么,直接打开帘子大步跨进去,到了里间就见姜秀兰坐在那喂邹缨喝粥,邹缨旁边放着个五福锦绣襁褓,襁褓里裹着个肌肤红扑扑的小婴儿,她真的太小了,姜旭怀疑她只有自己半个巴掌那么大。 奶娘刚喂完奶,在一旁坐着。 七个月早产,瞧着还那么小,她本应该在娘胎里多待几个月的。 现在就这么出来,不止孩子遭罪,大人也遭了不少罪吧? 瞧着邹缨惨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姜旭心里一阵接一阵地揪扯着疼,他忙奔过去,也不管姜秀兰还在一旁,直接就把邹缨搂入怀里,“缨缨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没能陪在你身边,生孩子是不是很疼?”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攻城的铠甲,铠甲上除了风雪寒气,还沾染了敌人的血。 姜秀兰见状,一把拉开他,“你媳妇儿正虚弱着呢,哪能这么大力抱,一边儿去,洗个热水澡再来。” 姜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穿的是铠甲,顿时又心疼坏了,忙轻声问邹缨,“我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邹缨摇头,“看到相公安然无恙地回来,我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都怨我。”姜旭自责道:“是我害得你早产,肯定很疼。” “折腾了一宿,能不疼吗?”姜秀兰笑骂,“你往后可得多疼疼媳妇儿,别让她白遭罪还寒了心。” “我肯定会的。”姜旭一脸正气。 邹缨满眼甜蜜地望着他。 姜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爹了,看了看她旁边的襁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姜秀兰说:“你一会儿泡了热水澡回来,想着给她取个名儿。” “行。”姜旭笑笑,随即便走出正屋,让人备了热水去净房沐浴。 坐在浴桶里,姜旭一脸惆怅。 看样子,娘和缨缨还不知肖府那头出了什么事儿,现在缨缨又早产还在月子里头,更受不得刺激,他不能说,但就算他不说,厂公被追封的事儿,早晚还得传开来。 沐浴完绞干头发,姜旭再度去了正屋。 邹缨已经喝完粥躺下了,精神还是很虚弱,但看向女儿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爱与宠溺。 瞧着这一幕,姜旭突然觉得心里好软好软。 “旭哥儿,你出来,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姜秀兰站起身,带着他去了东次间。 母子俩坐下后,姜秀兰的面色便沉了下来,问他,“你可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