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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杏和青莲两个陪嫁丫鬟守在门外,姜妙端庄坐在榻上,盖头已经盖好,喜媒和全福婆婆站在一旁,眼瞅着新郎官进来,喜媒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肖彻对着她作了一揖,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姜妙便出声道:“厂公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这……”喜媒一愣,流程不是这么走的呀,现在不是该新郎官牵着新娘子去正堂拜别岳母吗?新娘子怎么突然说话了? 喜媒正不吃所措,肖彻已经站直身子,“出去吧。” “是。”喜媒不得已,拉着全福婆婆出去,又把守在门口的两个陪嫁丫鬟叫走。 喜房里很快便只剩姜妙和肖彻二人。 盖头下,姜妙红唇微翘,“既然他们拦不住你,那我来拦你最后一道。” 肖彻失笑,再次冲着她作了一揖,“夫人有何指教?” 姜妙沉默了会儿,问他,“肖彻,你为何要娶我?” 没等他反应,她又问:“你喜欢我么?还是说,你娶我只是为了你的儿子?” 肖彻看着她,深邃的眼底翻起波澜。 他没料到,她早已得知了真相。 姜妙算好了他会说的每一句话,便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去见姜云衢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些话,虽然无关痛痒,但我这些日子却慢慢琢磨明白了,他说去年你为了帮我掩盖真相,特地把我那位奸夫的线索引到你身上去,致使他们最后查到你这儿就没了后续,所以才会不得已,临时花钱请了个农夫来扮演我的奸夫上门认亲。” 深吸口气,安静的喜房内只剩她的声音,“时间线不对,不是么?他以为是你在背后操纵,其实,他和傅经纬查到的,已经是真相。所以,我自爆丑闻那天,你等在庄子上告诉我你其实就是小宝的生父,也是真的,你没骗我。” “刚开始,我只是怀疑,但我没问,也不想让人去查,就是不想亲眼见证那个我不愿看到的事实,我想,我或许能为了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后来我发现,真不真相都无所谓,因为,即便你不是小宝的生父,我们也做不了夫妻。” 姜妙自嘲地笑笑,继续说:“你曾经说我小小年纪,野心挺大,我现在想想,自己确实野心挺大,还大到过了头。” “我生下小宝那天,我爹就放言,让我满月带着孩子滚,满月后,姑妈成了我唯一的救赎和依靠,我跟着她去了庄子上,原本是打算踏实做事儿,赚钱养儿子,过好自己小日子的。可后来老爷子寿辰,我和小安子去肖府送菜,被傅经纬盯上了。” “那时候我才明白,当美貌与身份不对等,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我又是那样一个有野心的人,怎会甘心给人做妾,怎会甘心沦为权贵的玩物?所以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那天晚上去给你送参汤,我特地簪上刚买的白玉兰花簪,特地离你那么近,就是为了乱你心神。 傅经纬去庄子上找我的时候,我特地去东院说了些暧昧不清的话,让他误会我跟你之间有关系,就是为了逼迫你不得不出言帮我。” “我那时候想着,只要你能保护我,做我的后盾和避风港,但凡我有的,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哪怕是身子。 可你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地拒绝我,让我觉得很挫败,而且那时候,姜明山和姜云衢父子在商量着把我卖给傅经纬换前程,我心里很焦躁,又无路可退。所以我想了又想,与其让他们把我给卖了,不如我主动去找傅经纬,起码短时间内,傅经纬不会让我受人欺负,这期间我还能想想旁的办法。” “但我没料到,你会在那个时候出手伤了他,又暗中谋划把我带去江南。 江南的元宵节那天晚上,你是故意找借口出去带我看烟火的吧?很漂亮,我也承认,那个时候我又开始动摇,觉得傅经纬再是个世子,他也得依靠家族,府上的事儿,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而你不同,你是货真价实的权倾朝野,能让今上都忌惮三分的顶级权臣,权利都握在自己手中,不用受家族约束。 于是,我又重新把希望投到你身上,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松了口。 从那以后,我成天研究你的喜好,逼迫自己看原本不喜欢但将来有可能帮上你的书。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或许是你说想给我个家的时候,或许是你把我带到老爷子寿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我们俩的关系,宣布从今往后肖府是我家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早的时候。” “可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像我这样有野心的女人,一旦喜欢了,在意了,就会想要的更多,永远不知满足。 第一次见九公主,是在法源寺,当时你也在,我心里酸溜溜的,因为觉得你跟她关系非同一般。 后来我认识了九公主,得知她是个小可怜虫,便想着抽空去看她,可巧,清明那天就在去往静水庵的路上碰到了你,你说你刚去看完她回来,我那时候觉得,你可能就喜欢那样的,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取代她。 一直到后来,到上个月,你不顾一切冲到承恩公府去救人,我坐在榻前守着因为急惊风昏睡过去的小宝,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你从来不曾变过,而是我奢求的太多。 猜到你可能不喜欢我打扮得太过花哨,颜色艳丽一些的衣服我都没敢穿,得知你在吃傅经纶的醋,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又不好直言,便接着酒劲儿发疯,虽然我不记得说了些什么,但我想,该听到的,你应该都已经听到了。 我原以为,你是有几分喜欢我的,后来才发现,你想给我个家,不过是因为那个家里有你的亲生儿子罢了。” “肖彻,我累了,咱们分开吧。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缠着你,迎合你,自以为是地赖在你身边。 我甚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摊开来摆在你面前,我所有的秘密在你这儿成了透明,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我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的,外面所有的流言,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而已。”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个解释,就算有些事关乎朝堂,关乎格局,你没办法告诉我一个内宅妇人,但最起码,你该亲口给我吃颗定心丸的,不是么?” 姜妙说完,屋里便陷入了沉寂,过了许久,才听得肖彻低缓的嗓音响起,“都说完了?” 姜妙伸手去摘盖头,想把凤冠取下来,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别摘,你想知道的,等拜了堂我全都告诉你。” 摇摇头,姜妙还是强行将喜帕扯了下来,最后把凤冠轻轻放在旁边的方几上,抬头直视着他,“三年前被卖被奸污的人是我,后来被赶出家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