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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再有几个月,陈氏就要被放出来了,她走投无路,必定会来寻儿子,倘若自己此时不先去安抚好她的情绪,等她闹上门,又要扯出一地鸡毛。 他身上还背着债,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 心里虽抗拒,隔天姜明山还是去了趟涿县大牢。 陈氏见到他,满心激动,“明郎,我还以为这么久,你早把我给忘了。” 姜明山背着手站在牢房外,瞧着里头枯老憔悴的女人,双眼发直。 难以相信,这会是他当初千疼万宠的妻子。 要不是那声“明郎”,姜明山险些还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按下眼底的嫌恶,姜明山道:“莺娘,这半年多,你受苦了。” 陈氏摇摇头,“我知道你当初休了我都是为了大郎好,如今他能金榜题名入翰林院,我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好似她之所以会坐牢,全是为了儿子,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 姜明山正待开口,听得她叹息道:“明郎又瘦了,今儿这身衣裳,我在家时你穿着正好,现在瞧着宽大了些,想来姐姐手头事忙,忘了照顾你,若是我,定舍不得明郎遭这些罪,可惜,你我已经不是夫妻了,我便是再想再多体贴体贴你,名义上也于理不合。” 前头那么多年,陈氏能得姜明山长宠不衰,不是没有缘由的,眼下哪怕她蓬头垢面不成样子,听到这番话,姜明山心里也马上生出了几分愧疚和动摇。 “莺娘。”姜明山上前,握住她粗糙的双手。 陈氏垂下眼睫,“明郎,你快走吧,牢房晦气,你我如今身份有别,你在这儿待太久,没得出去旁人该说闲话了。” “谁敢乱嚼舌根子?”姜明山冷哼一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陈氏轻声叹息,“我知道你今儿来的目的是为了问出妙娘当年的买主,其实,我也不知道。” “什么!”姜明山瞳孔缩紧,握她的双手变成了攥,陈氏已经能感觉到疼。 她盯着姜明山快要黑沉下来的脸看了片刻,“我不知道,但牙婆一定清楚。” “昨儿大郎来的时候,你不是说牙婆得了去年上公堂的教训,不会轻易透露买主信息吗?”在这臭气熏天的牢房里待了这么半天最后得了个“不知道”的结果,姜明山难免心头冒火。 “她敢不敢说,还不是得看咱们钱给的到不到位。”陈氏道。 提起钱,姜明山当即面露窘迫。 家里的银子,都让姜云衢拿去给傅世子送礼了,现在哪还拿得出钱去撬牙婆的嘴? 陈氏看他神情就猜到了几分,心疼道:“明郎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在钱庄还有些存银,你只管全部取出来用就是了,也算是全了咱们夫妻一场的情分,往后……往后……” 说着就哽咽起来。 姜明山没料到陈氏深陷大牢还处处为自己着想,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嫌恶她,连见都不愿见她的那些想法简直畜生不如,他热泪盈眶,声音也温软下来,“莺娘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等你出来,我就想法子在外面赁个小院单独给你住,只是没了夫妻之名而已,谁还能阻止我对你好不成?私底下,咱们仍旧是夫妻。” 陈氏含泪点头,“明郎,你真好。” 081、造假,寿宴 离开县牢,姜明山第一时间去查了陈氏在钱庄的存银,足足有二百两,他心下震撼。 夫妻这么多年,姜明山一向是吃粮不管事的那个,从未认真考虑过自己没个差事没进项,家中日子要如何继续下去。 陈氏偷偷存了银子这事儿,他此前并不知情,如今知情了,只越发觉得陈氏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媳妇儿,都怨姜妙那个孽障不懂事,害得他在公堂上丢尽颜面,还不得不把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好媳妇儿给休了送进大牢。 二百两银子拿到手,姜明山感觉沉甸甸的,一路怀着愧疚之心回的家。 姜云衢一听能用银子撬开牙婆的嘴,想到自己此前就已经花了二百两去珍宝斋给傅经纬做扇坠,礼没送成,现在还搁在他书房里,二百两直接泡了汤,不愿意再多花冤枉钱,便道:“爹,这银子咱们留着应急,牙婆那儿,我再另外想想法子。” 姜明山问他,“现如今除了银子,还能有什么法子?” 姜云衢眼神阴冷下来,“科考舞弊的事儿,慌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一旦完了,他傅经纬也脱不了干系,既然要拿我当枪使,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坐享其成吧?” 趁着午休,姜云衢去承恩公府见了傅经纬,旁的没多说,就一句话,买主信息在牙婆手里,他人微言轻,威胁不了牙婆,必须得有个有身份的人出面,否则这事儿办不妥。 傅经纬听罢一阵烦躁,觉得姜云衢太过没用,这么点小事都要来劳驾他,可现在他们俩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能真的不管姜云衢,否则就会连累到自己。 况且,肖彻伤他命根之仇,不能不报! 想到这儿,傅经纬叫来两个护卫,取下象征着自己世子身份的腰牌,让那二人带上跟随姜云衢去涿县找牙婆,务必要逼问出买主身份。 起初牙婆一口咬死了绝不会透露买主信息,后来又是被绑又是严刑拷打,这才因为受不住松了口,说买主具体身份,她是真不清楚,只知当时那姑娘被买下后送去了客栈。 打听到客栈名字,姜云衢又带着傅经纬的两个护卫继续查。 承恩公府的护卫,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没用两天就查到了端倪。 然而这最后的真相,让姜云衢目瞪口呆。 护卫说,当时住在这家客栈的,是刚上任不久的厂公肖彻,姜妙被送来的时候,进的就是他的房。 …… “不可能!” 承恩公府,傅经纬得知消息后雷霆大怒,一掌拍在炕桌上,茶壶茶盏落了一地。 他眼神森冷地瞅向姜云衢,“咱们查姜妙这事儿,你是不是走漏风声让肖彻知道了?否则那死阉奴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线索都掐断,最后还扯到他自己身上去?笑话!就他那样能让姜妙怀上?他这是成心膈应我呢!” 姜云衢不太明白傅经纬这话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险些口无遮拦暴露不举的事实,傅经纬忙转了话锋,语气阴寒,“既然肖彻早有准备,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找不到奸夫,那就凭空造一个出来,你再跑一趟涿县,多花些银子雇个靠得住的老实人,把大致情况交代给他,寿辰那日,我会想法子让他混入肖府,只要他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咬定姜妙母子是他走失的妻儿,那么这事儿就算是办成了。” …… 雇人造假,况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