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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突然有些后悔把儿子带过来。 怕肖彻动怒,她忙哄道:“小宝别胡闹,快到娘亲这儿来。” 小宝装作没听到,转过脸伸手去扯肖彻的束领盘扣。 姜妙越发囧得厉害,要不是今儿一早肖彻临走前有交代小安子让她带着小宝搬过来,她这会儿不可能由着儿子在东院胡闹。 毕竟对方是肖彻,是眼下整个南齐除了帝王之外最有权势的男人,就算跟她之间的关系近了一步,他的身份和威严也还摆在那儿,不是能随便亵渎的。 姜妙正在纠结怎么把儿子从肖彻腿上哄下来,就听冯公公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吧,厂公要是介意,你跟小宝压根就不可能踏进东院一步。” 这话让姜妙安下心来,再看肖彻时,只见对方一双眼专注在小宝身上,半点没有动怒的迹象。 …… 姜秀兰生了气,晚饭做好都不乐意过来送,是冯公公亲自去取的。 饭菜上桌后,姜妙带着小宝在肖彻旁边坐下。 肖彻瞧了眼桌上,只有饭菜没有酒,他问姜妙,“要喝酒吗?” “不……不了吧?我酒量差,容易醉,喝了老忘事儿。” 她总觉得,昨天晚上自己喝醉之后一定有过什么,否则肖彻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快,一夜之间就什么都依着她了。 但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喝醉后都干了些什么。 回过神,姜妙惊奇地发现冯公公不知何时已经送了酒来,肖彻抬手斟满,直接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不不不!”姜妙忙摆手拒绝,“我真喝不了。” 肖彻说:“酒量是要练的。” 姜妙嘀咕,“可你昨天晚上还说喝多了伤身呢!” 这人双标吗? 肖彻垂眸望着那杯酒,“这桃花酿价值不菲,可惜我不宜饮酒,无法替你,你若实在不能喝,便倒了吧。” 肖彻体内有毒,除了必要场合在宴席上会喝几杯,以及毒发时会喝药酒,其他时候,他吃饭就吃饭,很少会沾酒。 这个姜妙知道的。 听他这么说,她忽然有些过意不去,伸手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口气全喝光,还把杯子倒过来给他看,表示自己一滴都没浪费。 小宝用勺子挖了一个小饭团塞进嘴里,边吃边看着娘亲,仿佛在看一只落入大灰狼圈套的小白兔。 078、格局 姜妙喝完一杯,肖彻又给她倒。 她本能地想拒绝,奈何脑袋晕乎乎的,脸颊也被酒气烧得滚烫,开口就只“唔”了一声,细微而娇软,撩人不自知。 肖彻握着酒壶的手指紧了紧,眸色沉下去几分。 端起酒杯,肖彻递到她面前,低磁悦耳的嗓音传来,“适当饮酒能强健脾胃助睡眠,我见你最近状态不怎么好。” 有吗? 姜妙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这两日吃得下睡得着,除了听到他出面阻止九公主的婚事心里有些不痛快之外……啊!九公主那个白月光! 姜妙撑着天旋地转的脑袋轻哼一声,从他手中夺过酒杯就往嘴里灌。 又是一阵辛辣入喉,姜妙彻底被烧得神志不清,连小宝什么时候跟着冯公公回了西院都不知道。 这会儿的姜妙情绪更真实,跟白日里什么都往心里藏面上永远表现出乖巧温顺的小女人完全不同。 肖彻望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问:“要不要让人送你回去?” “回……回的……” 姜妙已经睁不开眼睛,几次想倒头睡又费力撑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儿不是自己的房间,不能睡。 不是自己的房间,是哪儿呢? 姜妙想不起来了,抬头时,鬓边碎发掩映着玉兔捣药耳环,衬得她肤白如雪,白日里暑气太盛,她身上裙衫单薄,杨妃色的妆花短袄,将身段勾显得玲珑浮凸。 看到面前坐着的人是肖彻,她甩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厂公来了?我、我给你倒茶。” 喝醉之后说的话,音调都是往上飘的。 话完拖过酒壶就往酒杯里倒,满了也没知觉,整个儿醉得朝夕不分。 过了会儿,她端起酒杯,递到他唇边,眼神是带着醉意的迷离,“喝,喝茶。” 她凑得很近,呼吸一下一下地喷薄在他下颌。 肖彻眸色渐暗,一把攥住她的细腕,白釉杯里颤巍巍的桃花酿终于停止了晃荡。 “嗯?不好喝吗?”手腕被他攥住,姜妙没法收回来,只得站起身,脑袋又往前凑了凑,想弯腰尝尝杯里的“茶”是不是真的难喝。 不想,她刚要碰到白釉杯,就感觉被人一把捞了个满怀。 酒杯落在地上,碰撞出来的脆响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 姜妙是被小宝吧唧醒的,小家伙经常这样,见娘亲还不醒没人陪他玩就自己来叫醒她。 虽然被儿子亲亲是件很幸福的事儿,但此刻被踩着头发的姜妙疼得只想落泪。 一把将儿子扒拉到旁边,姜妙坐起身揉了揉头皮,然后惊人地发现自己竟然又睡在肖彻房里,不是外间小榻,而是卧房里的雕花床榻。 姜妙直接呆住。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喝了肖彻给倒的两杯酒,之后就断片儿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瞅了眼右侧空荡荡的半边床,肖彻并不在,不用想,定是她酒品不好,喝醉后霸道地占了人家的床,还把人给撵出去了。 尴尬过后,姜妙跟小宝大眼对小眼,片刻,她问儿子:“你昨晚也没回去?” 小宝当然是今儿一大早才过来的,他来的时候,爹爹已经带着冯公公离开了。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小家伙一个劲点头,表示昨天晚上自己陪着娘亲睡在了东院。 姜妙松口气,难怪她总觉得被人抱了一宿,原来是在做梦。 不过,也有可能是小宝给她造成的错觉,小家伙睡觉从来如此,入睡时规规矩矩,睡着睡着就开始蹬她,一边蹬一边挪位,从床头挪到床尾,有时候直接挪去枕头上趴着,反正每天都会以奇奇怪怪的姿势醒来。 姜妙起床叠好被子,准备带着小宝离开,临走前想到肖彻可能有洁癖,又折回去,把床褥都换下来摆了新的铺盖上去。 坐在水井边把换下来的洗净晾好她才锁门出东院。 连续两个晚上都这样,姜秀兰被气得险些心梗。 见到姜妙时,她又开始老生常谈,让妙娘离着厂公远些。 姜妙没作声,之前虽然答应过姑妈会考虑议亲,但现在她已经做了决定,态度就不能再模棱两可。 想了想,她道:“姑妈,我会想法子说服我娘的。” “你能说服你娘,说服得了老爷子吗?”姜秀兰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