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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 皇帝很爽快地答应了——可能蒋太后还盼着儿子会挽留一二,然而并没有,这令她脸上多少有些失望,于是她也懒得耽搁,册封大典的前日就由皇帝派遣的车马护送离宫,往后逢年过节,夏桐带着孩子们往五台山一叙即可,平常就无须叨扰了。 无论夏桐或者皇帝,都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况且五台山是个钟灵毓秀的绝妙地方,太后住在那里,也免得时时回忆起蒋家的伤心事,对她老人家的病躯也有好处——留在宫里,难免疑神疑鬼,总觉得普天之下都要害她。 吉服早就已经请绣娘缝好,依内务府的意思,本来该做成跟皇帝一色的明黄,然而夏桐别出心裁,觉得明黄太过刺眼,决定用茜草染成大红色——她老早就憧憬着这么一个美轮美奂的婚礼,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谁还不许有颗少女心哪? 内务府拗不过她,只好遵命——皇帝虽然威严,在皇后跟前似也矮了半截,面对这样一位妻管严的尊上,自然是皇后娘娘的意见最为重要。 夏桐如愿以偿穿上了那条绛红的长裙,原本担心两色相撞会不会不协调,结果到了正日子,却发现皇帝也是一身鲜艳喜服,衬得他愈发身量高挺,面如白玉。 前来观礼的朝臣们:……如此隆重的场合,你俩光顾着眉目传情有意思么?也不怕祖宗跳出来打你! 不过,皇帝与皇后相伴多年,却还能保持这种初恋情人般的生涩与热爱,不得不说,真叫人叹为观止。 按部就班走完了流程,夏桐感觉浑身都散了架,只想快点回寝宫歇息——关雎宫如今已改名为椒房殿,比先前更宽敞,也更华丽了些。 结果刚一到门口,春兰和秋菊却跳出来,“请娘娘用轻纱蒙面。” 夏桐不免好笑,这必定又是皇帝弄的把戏,难不成又像上次一样,想用两个小鬼头给自己惊喜?倒不怕再闹出尿床的糗闻! 谁知依言照做后,便有两只小手一左一右抓着她的胳膊,笔直地领她朝前走去。夏桐暗暗吃惊,孩子们都在,那皇帝要做什么? 等进了内室,一股花椒的香味冲鼻而来,且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氤氲的香气。夏桐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摸索着朝床上坐去,这下可不得了,屁股硌得生疼——她自知没有豌豆公主那样柔嫩的肌肤,这必定是垫了东西。 等揭开蒙眼的红布一瞧,就看到床上漫撒着枣子栗子桂圆等各色干果,堆得如小山高,地上则陈列着一条波斯国来的厚重红毯,上面铺着玫瑰花瓣做点缀,端的盛大而又华美——是夏桐理想中的中西结合的婚礼,当时只是随口同皇帝一说,没想到皇帝却当了真。 夏桐望着迎面走来的身影,眼中流淌出无限情意。 春兰秋菊会意,敏捷地将敦敦和枣儿这两个打扮精致的小花童抱出来,孩子们有孩子们的天地,接下来是大人的时间了。 夏桐抿唇一笑,端的是羞美无比。 特意用花椒和泥,又请来两个孩子当司仪,还模仿民间的撒帐之俗,这一切,不过为博她一笑,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两人虽未开口,彼此却都心如擂鼓,如此良辰美景,不做点什么就太可惜了。 刘璋也是头一遭成婚,虽然知晓章程,可真正身临其境时仍有点紧张。他讪讪地上前,执起银壶倒了两杯酒,“要不先喝个交杯盏?” 夏桐默默点头,殿中红烛高烧,两人都不好意思先脱衣裳,那就只好等醉后顺理成章了。 谁知刚闻见酒味,夏桐便身子一歪,情不自禁干呕起来。 刘璋目瞪口呆,这是太紧张了,还是见了他就想吐?不至于吧,他长得不难看呀——再说,两人都彼此看了好几年了,难道还没习惯? 可见夏桐那似曾相识的模样,刘璋猛地意会,“该不会,是又有身孕了?” 这么算下来,她的癸水确实已有月余没来——当然皇帝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在算这个,也不好出言提醒,夏桐只以为自己忙碌过头以致月信紊乱。 如今一语惊醒梦中人,夏桐不禁悚然,忽然想起自己前两月偶感风寒,正好王静怡也在,便请她开了一剂方子——现在想想,必定是王静怡把寻常的感冒药跟灵泉水弄混了,就说那糖浆怎么清甜又爽口,半点都不像太医院的腻味。 果然这姑娘的药就不能乱吃! 算了,祸已经铸成,夏桐也只好认栽。虽然她觉得生孩子吃力又费事,但敦敦和枣儿确实带来许多欢声笑语,况且,她嫁的人家并不愁负担,反而多多益善——这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呢。 唯一的麻烦是今夜不能圆房了,夏桐握着对面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很清楚皇帝和自己一样,是极重仪式感的人,为了今日,两人俱期盼已久——终究算得一点不圆满。 然则,刘璋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透出的并非失望,而是安慰,他温柔的道:“无妨,只要你在朕身边,朕夜夜都是新郎。” 夏桐:…… 虽然很感动,可这话好像听过的某个荤段子呢! 然而不待她发表意见,下一刻,她的唇就被皇帝封住了。 夏桐心想,这一吻不会得到天亮吧,她得去太医院讨些消肿的药方了——当然还有滋补的安胎药。 这么看来,皇帝事先让人扩建了椒房殿,还真是颇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么多人口,哪里住得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