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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在意皇帝是否有绿帽癖,但名誉总得挽回一二,遂深吸一口气,诚恳的道:“程表哥的确来夏府提过亲,但妾之所以拒绝,并非由于贪慕虚荣,也不因家中逼迫,实在是,妾对其并无男女之思。” 刘璋眉心不动声色舒展了些,声音依然下沉,“是么?朕听闻程会元不止才学出众,亦生得一表人才,长安城内仰慕他的闺秀不在少数,难道你就没稍稍心动过?” 夏桐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心下暗自狐疑,难道皇帝还专程差人去打听过,否则怎的对程耀的风评一清二楚? 刘璋的确让暗卫悄悄查了个仔细,不如此总是不舒服,如今见夏桐神色坦荡,面上并无丝毫留恋不舍,心里的疑惑便稍稍去了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戏哪能演得这般出色?多半是真的。 可他仍是刨根问底,“为何?” 夏桐当然不会说嫌弃程耀是个文抄公,那样连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也暴露了,没准会被一齐当成妖怪烧死。 她换了种说法,“陛下对贵妃和昭仪娘娘有过男女之情么?” 刘璋黑了脸,“当然没有。” 他躲蒋家都躲不及,怎么会去碰蒋氏的女子。 夏桐也猜到如此,皇帝若喜欢两位表妹,老早就收用了,怎会让她俩独守空闺? 继续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陛下又是因何呢?” 刘璋不说话了。 夏桐替他将谎圆过去,“陛下和妾都是一样,比之天下人亦然。自幼相识,朝夕相伴,自然只能有兄妹之谊,而无男女之思,这也是人之常情。” 换句话说,你会对一只陪伴长大的小猫小狗产生爱情么?距离产生美,太熟了就变亲戚了——所以影视剧里天降往往能战胜青梅。 刘璋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并不讨厌蒋碧兰与蒋映月,只是没多少耐心,既然蒋太后要她俩进宫,皇帝只打算好生养着就是了,侍寝却是从未有过的念头——哪怕自身没这个怪病,他也不想。 夏桐见皇帝听得聚精会神,终于觉得安全,凝声道:“所以陛下实在不必忧虑妾身心怀异志,从前没有的,今后更不会有。” 其实程耀若不是天天来家中刷存在感,夏桐也不会那般讨厌他。可惜这人半点也不识趣,整日自以为是的求爱,夏桐只好进宫来躲清静了。 她望着皇帝英俊的眉目,大胆说道:“见识过陛下的姿容,妾心里哪容得下旁人,若非满宫里流言肆虐,妾都快将那程耀忘了,还是您提及妾才记起一二。” 刘璋的心事得到解答,这回就能听进她的恭维了,唇上不自禁地挂上一抹笑,“朕真有那么好看?” 夏桐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倒是实话。照她的亲妈眼神来看,皇帝其实依稀有些像圆月弯刀里的白古,但因经常皱着眉,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才显得格外凶恶;近来心情好转,逢人带着三分笑,便多了几许亲和力。 夏桐就看到有宫女偷偷朝乾元殿窥探的——虽然不知是爱慕之心还是上位之心,但至少侧面说明皇帝的脸还是很能打的。 刘璋被她一通彩虹屁吹得心花怒放,便传安如海进殿,“把书房里那柄玉如意取来,赏给夏才人。” 安如海答应着,亲自走了一遭,将玉如意恭恭敬敬呈到皇帝手中。 夏桐看着像个巨大的灵芝,不过通体乳白,顶上又稍稍带些碧绿,总之还是很显贵气的。 刘璋道:“这如意赐你安枕之用,那些闲话就无须放在心上了。” 夏桐诚惶诚恐接过,只觉手上沉重得厉害,看来这把如意分量不轻,可她也不敢摔着——东西在其次,重要的是象征意义。有皇帝赐礼为担保,便是对她清白的最大表彰。 两人食指相接的刹那,刘璋脸上微有尴尬滑过,下意识收回指尖。 夏桐知道这位陛下的怪癖,最不喜与人接触,忙将如意揣到怀中,又俯身谢恩。 刘璋则略微发窘,被那怪病折腾久了,稍微一沾生人脑中便如千针万刺一般,却忘了这女子对他其实是无害的。 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刻意疏远,刘璋说道:“今晚你仍来侍驾罢。” 夏桐点头应允,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她已经很习惯这种纯睡觉的伺候方式了,好像他俩生下来就该是老夫老妻一般。 对她这条咸鱼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刘璋又唤来安如海,这回的语气却不怎么平和,“替朕调查一番,那流言到底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 安如海知道皇帝心情不爽,哪里还敢马虎,忙领命离去。 * 冯玉贞得知皇帝要彻查造谣传谣之人,慌得六神无主。当时只图一时畅快,原以为夏氏私德有亏,多少会吃点苦头,谁知此女巧舌如簧,愣是平安过关,还哄得皇帝调转矛头,要为她求一个公道。 这狐媚子果真手段了得,皇帝也是个傻子,这样的事竟不计较,倒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香橼见她疑神疑鬼望着窗外,生怕有官兵前来捉拿,心里只怨自己没跟个好主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早些听了劝告就没事了。 可如今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流言又是自己亲自散播的,香橼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好把这事遮掩过去。 她便建议冯玉贞,“何不去求贵妃娘娘帮忙?” 后宫的事,皇帝一向是不大理会的,虽说安如海是御前的人,可也得给贵妃三分面子。 冯玉贞烦恼不已,“贵妃凭什么帮我?” 打小她就见多了同性的嫉妒与白眼,尤其似她这般貌若天仙,更是人人得而诛之,蒋贵妃想必也不能免俗。去求那人,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么? 香橼道:“那可不一定,贵妃娘娘徒有权势却无宠爱,想必也缺个人替她效力呢!” 压低声音道:“贵妃与昭仪虽同出蒋家,却并非一母所生,您以为,这两人会如表面那般和睦么?” 冯玉贞心中一动,她虽出身相府,在宫中却是初来乍到,既无根基,又无人脉,倘能得贵妃助力,宠爱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至于成功之后蒋碧兰会否同自己翻脸,冯玉贞并不担心,那女人姿色远不如己,头脑更是平平,要收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哪日将这贵妃之位取而代之亦非难事。 何况,她还有克敌制胜的秘密法宝,那可是独一份的。 冯玉贞计划已定,立刻便去麟趾宫求援。在门外站了两个时辰,两脚几乎累断,蒋碧兰才勉强接待了她。 进去之后态度亦不甚热切——蒋家与冯家并无交情,蒋碧兰就算要用人,也犯不着用这样眼空心大又刁钻古怪的货色。冯玉贞虽然美貌,可进宫之后先是惹怒皇帝,又故意到柔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