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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伞,牵着只夏洛克一路小跑进休息室,留下一大一小,两串湿答答的脚印,小狗的样子狼狈不堪,蓬松的羽毛被打湿之后,可以看得出来,身材真的是虚胖。苏唐和他对视一眼,谢三金伸手把狗抱进怀里:“雨下的太大了,这兄弟抓了我好几下。” “等会儿被告律师,回来找我们协商的。”苏唐压低声音说:“记住,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淡定。” 话音刚落,孔曹严带着一帮人推开休息室的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纸质协议书,脸色非常之阴郁——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割地赔款条约了。 谢三金礼貌的侧了一下身子,看到协议书上的赔偿金额,顿时觉得脑子里进的水都快顺着湿头发,蒸发出去了,感觉有点儿怀疑人生:“这……真的,真的……” 苏唐斜眤着,看了他一眼。 谢三金立刻说:“我的意思是……太少了。你们当事人,真小气。”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孔曹严觉得嘈多无口,翻了个白眼。 苏唐那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问:“我方产生的其他相关费用,以及罚金呢?” “都包含在内了。”孔曹严拿出手机,打开笔记本,半句寒暄客套的废话都没有:“要么你们接受协议,要么我们再回到法庭上,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苏唐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潇洒地翘起了二郎腿,坐姿可谓没有坐像了,他把协议书递给萧尹看。 赔偿金额:整整一百万。 他压低声音告诉萧尹:“我想可以要求更多赔偿。” 萧尹看着协议书,愣了两秒,对着苏唐眨眨眼,也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已经够多了,毕竟……毕竟只是一条狗啊。” 苏唐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 萧尹:“对,谁能靠这个,让别人赔一百万啊,再加价等会儿人家不愿意了。” “一提钱,少年,你成长地很快啊。” 苏唐转过头去,瞬间变脸:“太少了,官司我们继续打。” “你们认真的?” “我的顾问认为可以拿到二字开头不成问题,我也这么觉得。” 窗台玻璃被疾风骤雨,打得“啪啪”作响,两边互相看不顺眼的,对坐无言。 过了一会儿,孔曹严嗤笑一声,从西装内袋里拿出烟盒,轻轻抽出一根,正要点。 谢三金皮笑肉不笑的在一旁,不问自答:“介意。” 孔曹严:“…………” 谢三金:“我最近对烟味过敏。” “两位真是天作之合。”他这话明显有些嘲讽,不过还是把烟收起来了:“一百二十万,这是我的能力极限了,再加价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苏唐:“一次性付清?” 孔曹严:“全款。” 苏唐:“成交。” 孔曹严:“要保密。” 苏唐:“什么时候到账?” 孔曹严:“明天。” 苏唐:“支票还是现金?” 孔曹严:“现金。” 说完,孔曹严站起身来,伸出左手微微前倾,一股浸泡着雨水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恭喜你萧先生,请允许我,献上真挚的一句,恭喜你。”他着重语气,在后面那句“恭喜”上。 萧尹悻悻地回握了。 夜色浓重,雨总算是停了,阶下青苔与红树,雨后寥落月中愁。谢三金把家里的窗户全部打开,两个人坐在阳台上,吃着烧烤吹风。 谢三金问:“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老婆什么的,起码有人打扫卫生照顾我们。” “婚姻是最美好的承诺,我从来不反对婚姻,但是老婆这种东西,她们都不让你和你的朋友玩,游戏也不行,好像生来,就只是为了管住一个男人,那样我就不能每天晚上和你在这里喝酒,还有忠诚问题………比起老婆,我更喜欢和朋友在一起。” 谢三金从他话里,听出了一点儿不一样的认真:“难道老婆就不能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苏唐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男人和女人,永远不会是朋友。” 谢三金低着头,略微有些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把他露出来的其他部分肌肤,衬托得白如霜雪:“你这样有点恐女,要知道对于一个美丽的女人而言,只有一样东西最有用,那就是金钱。因为男人的魅力,有的时候不一定要用年纪来衡量,或许她可以拥有比你更年轻,更有话题,更有活力的情人。但是你所拥有的权力,是他们不能给予的。” 苏唐:“然后这个女人想尽办法得到了你的权力,再把你干掉,就可以去和她年轻英俊的爱人双宿双栖了。” 谢三金:“…………” 第10章 社会新闻 谢三金早上八点,准时被胃叫醒,爬起来就去开冰箱门,里面只有一根葱,一瓶老干妈,还有一瓣儿蒜。最大件的粮食,是一碗浑似水泥的糊状物,谢三金凑过去闻了闻,一股五谷杂粮的味道。 他从碗柜里拿出勺子,打开录音机,继续听里面的法例法规,清晨空气清新,微风拂过窗台,惹得树叶沙沙作响。 没多久苏唐也顶着一头鸡毛起床了,谢三金无端端又开始怀念,那些从来没见过面的女朋友。 谢三金问他:“我不谈恋爱,是因为市场内需与外部环境供给不对等,你呢。” 苏唐想了想:“我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 “简单来讲,就是一个字。” 苏唐回答道:“穷。” 谢三金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没房没车没存款,连相亲的资格都没有吗。”苏唐随手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这才看到吃东西的谢三金:“你在吃什么?” “不知道,冰箱里拿出来的,还挺好吃。” 五分钟以后,苏唐终于料理好了他那一头乱毛,突然转过头来:“我和你说件挺严肃的事儿。” 谢三金感觉莫名其妙:“怎么了?” 苏唐欲言又止:“你吃的,好像是我在门口阴沟里挖出来的……” 下一秒,谢三金已经冲进了厕所,呕吐声惊天动地。 七月二十一日,距离他们那戏剧性地相遇,已经过去了六十二天又三小时零一分。 苏唐带着手套,翻看着一本老旧的菜谱——这是他在抓老鼠的时候,碰巧从阁楼里找到的:“马云曾经说过,他愿意那所有财产去换回青春,换言之,我现在已经拥有了无价的宝藏——就是时间,即使这青春又苍白,又贫穷,也不能抱怨。因为你的时间的价值,本来就是靠自己成就的。” 苏唐作为一个独立青年,没爹没娘疼爱的小可怜,本身应该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