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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斐一愣,随即依言在他湿透的上衣口袋里,摸到一份被折起来的薄薄的纸,因为被装在塑封袋中没被打湿。他打开展开一看,是一份……墓地地契*。 “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但今天,我用了我全部的力气,维护了她死后的尊严。”邵听风声音低而沉,明明不大,却念出了某种力度。 程斐眼睛一眨不眨,只觉一阵心疼上涌。他有些明白了,邵家肯定是想借邵听风去世的母亲做文章,邵听风沉默太久,终于站了出来,过程一定很艰辛,他不怀疑邵家那些人的嘴脸。 唇上的手指已经离开了,程斐却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邵听风却没有沉浸在这件事上,说出口后,他松了口气,然后垂下眼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开口愈发喑哑,似乎因为压抑过太多情绪,被磨砺得有些粗糙的嗓音划过耳畔。 “豁出去的感觉真好,以至于,我还想再豁出去一回。” “什、什么?”程斐听到自己有些紧张的声音,他在紧张什么……哦,这小炮灰的呼吸好像有点热? 邵听风低下头,捧起他的脸,眼神认真得让程斐心脏猛的一跳,心底生出一股隐隐的害怕。 他的手指因为雨水有冰凉感,但接触不过几秒,程斐有些发烫的脸颊,逐渐感受到对方指尖更灼人的温度。 邵听风眼睛半眯着,但满满当当都是眼前人的剪影,整个人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是不清醒的,他嘴唇微动,呼出的气灼热无比。 就在他鼓足勇气,即将开口时,一双手探了上来,又快又轻地覆上了他的额头,一秒钟后,近在咫尺的人眼睛睁大。 “好烫!”程斐漂亮的桃花眼都瞪成了杏眼,覆在他额头上的手力道加重,只见眼里瞬间弥漫上一股怒火,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怒吼,“你发烧了!!!” 邵听风骤然被打断,喉头上下滚了滚,艰难地聚集心底那正在急速消退的冲动。 “笨蛋!”程斐扯下他的手,语气又慌又急,“妈的,发烧了还淋雨,还喝酒!你怎么这么能呢!这我怎么跟你姐姐交待!” 邵听风:“……” 不行了,眼前有些花,酒劲是不是该上来了?可他还没说完。 他还想拉住程斐的手,程斐却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把他扔在门口。 邵听风:“……?” 他脑中一片茫然,嘴巴无助徒劳地张了张,却是:“阿——秋——!” “唔——” 剧烈的疼痛从肋骨处瞬间袭来,邵听风疼得头晕目眩。 恍恍惚惚中,程斐又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他不太喜欢的时学长。 时祯一如既往的聒噪,对他的形象惊呼了一番,然后慌慌张张地问要不要送他去医院。程斐的声音勉强还算冷静:“先上楼换衣服,他全身都湿了。” 接着,那两人就把他扶进了电梯。 邵听风挣扎着:“我,我还没说完……” “你他妈给我闭嘴!” “……” 不行了,天旋地转,要晕了。 · 十二楼电梯门打开,程斐和时祯一左一右,架着邵听风回到宿舍。宿舍门当然是紧闭的,幸好在小炮灰口袋里找到了钥匙。 门锁响动,空寂了数日的宿舍有些闷。 邵听风身体很沉,俩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进客厅,打开灯,在明亮的光线下,才看到邵听风脸上不正常的红,全身都烫得很。 “学长,先把他平放在沙发上,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伤,你小心点。”程斐吩咐着,转身进入邵听风的房间,给他找衣服。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小炮灰的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比他的那间大一点,却显得更拥挤,因为房间里摆了好几台电脑,黑色的机械键盘因为被指尖反复摩擦,光滑地反着光。 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抛之脑后,程斐迅速找了一套衣服出来。 从卧室出来时,时祯刚把邵听风安放好,累得气喘吁吁,正满头大汗地给邵听风脱衣服。 程斐眼皮跳了跳,立即给时祯布置了一个任务:“学长,你现在帮我借个温度计,我来给他换衣服。” 时祯:“欸?你们这里没有吗?” “没。” “哦,好的。” 时祯不疑有他,起身下楼,他记得自己宿舍里好像备着一支耳温针。 程斐趁着这会功夫,一口气把邵听风扒了。因为担心灯光太亮刺到眼睛,所以他把客厅大灯关了,开的是过道小灯,此时看得并不算太清楚。 但幽幽的光线还是把邵听风体型衬得荷尔蒙勃.发,宽肩长腿,有着少年人的清瘦,但又不失年轻男性的力量感,尤其是……六块腹肌起伏明显,人鱼线漂亮地向下蜿蜒。 诶,不是。 程斐甩了甩脑袋,阻止自己视线往下,然后目光落在邵听风胸腹之间一大片淤青,抬手摸了摸肋骨处,皮肤滚烫,他试着往下压了压。昏迷中的小炮灰立即蜷缩了一下,疼得深深皱起眉。 程斐立即松开手,快速给他检查一遍,套上衣服。 这一番检查,他心中渐渐有底。邵听风应该是跟人打过架,身上有不少伤,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按到肋骨时,小炮灰疼得全身都在用力的模样,很有可能伤到了里面。 他把手放在小炮灰额头上又探了探,心里暗骂:时祯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就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时祯举着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闯进宿舍:“来了来了!诶?你换衣服这么快的吗?” 程斐一看:“这什么造型?” “耳温针,很快很精准!”时祯说着,就要按住邵听风脑袋,给他测温。 “你手凉,让我来。”程斐夺过耳温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下就把东西探进邵听风的耳朵。 小炮灰的耳朵烧得很红,他看了一眼,发现小炮灰的耳朵虽然很薄,但居然是长椭元宝型的。 长这种耳型的人,代表着衣食无忧,这辈子都不会为了钱财而担忧。当然不一定是很有钱的意思,也有可能代表着生活安定。 想到那一百万的饭卡,程斐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大概就是独属于吃货的知足常乐。 “滴滴”,耳温针很快显示一串数字:39.5°C。 “这么烫。”程斐皱起眉,温度高得超乎他意料,怪不得邵听风说几句话就晕。 时祯也紧张起来:“诶,这可不行,得送医院,这温度能把他烧傻。” “没你傻。” “嘤,斐斐子你什么时候这么维护他了?” “别废话了,抗人。” 俩人再次把邵听风扶起来,中途在电梯又遇到几个同学,因为认识时祯,便好心地一起帮忙搀扶。 时祯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