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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只有死路一条了。”他说着,突然轻笑,“你不会是想让我收养这孩子吧——我可是杀他父母的仇人,不共戴天,我还没有这雅量养个以后会对我恨之入骨的孩子!” “停车!”傅庭筠板着脸,拉住小推车,“我脚痛,要坐车。” 赵九爷愣住。 傅庭筠看着心情大好,笑盈盈地坐到了小推车上,还理了理头巾。 赵九爷无奈地推起了小推车。 他们先是上了村外的土路,然后又拐进一条土路,走了一小段,又拐进另一条土路,这样左一拐右一拐的,傅庭筠很快迷失了方向。 小推车停在一座不大的城隍庙前。 “先在这里给阿森看看伤口。”赵九爷说着,把阿森抱进了城隍庙。 他肯定对临潼很熟,要不然怎么知道这里有座城隍庙。 傅庭筠嘀咕着,跟着进了庙。 庙里的帷帐、香炉什么的都不见了,地上到处是秽物,散发着一股骚臭味。可以看得出来,曾经有人在这里住过一些日子。 赵九爷把阿森放到了香案上,傅庭筠找出盛着淡盐水的水囊递给赵九爷,赵九爷帮阿森清理着身子。 不管怎么说,阿森总归是男子。 傅庭筠避了出去。 城隍庙不远处是条干涸的小河,对岸是个房屋鳞次栉比的村子,却悄无声息。 她站在城隍庙门的台阶上叹气。 想起去世的舅舅和舅母。 母亲肯定还不知道消息……等消息传到华阴,母亲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她还有个姨母嫁到了户县,不过很早就去世了。 母亲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嫡亲的兄弟姐妹。 她又出了这样的事…… 傅庭筠的心情变得十分低落。 一个人站了半天,慢慢收拾起心情。 算了,还是别想这些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她站起身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却看见一队人马从村子那边经过。 荒年,大家连吃的都没有了,还能养得起马…… “九爷,九爷,”傅庭筠有些慌乱地喊着,“您快出来看看!”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赵九爷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 只望了一眼,他就面色凝重。 “难道是冯家的人?”火石电光中,傅庭筠福至心灵。 赵九爷“嗯”了一声,道:“你和阿森在这里别乱动,我先去看看!” 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可见这个冯家不一般。 “太危险了!”傅庭筠拉住了他的衣角,“我们还是避一避吧!”她想说“逃”,又怕伤了赵九爷的自尊。 赵九爷的目光落在了那双拉着他衣角的手上。 白皙,细腻,圆润,像白玉雕成的,拽着他的衣角的姿势,就像拽着借风飞走的风筝似的。 傅庭筠发现他看着自己的手,这才惊觉僭越,像被烫着似的忙把手缩了回去。 赵九爷望着在空中摇摆的衣角,突然间心中若有所失。 他一凛,很快收敛了心绪。 “这里连根草都没有,能躲到哪里去?”赵九爷道,“与其东躲西藏地被人追着,不如迎上前去痛击一番。有时候,你狠狠地打他几下,他才有记性。” “你要和冯家的人打架?”令人惊骇的决定让傅庭筠忘了刚才的羞赧,她脑子飞快地转着,“你不是说冯四爷和冯三爷关系不好,冯三爷要是知道冯四爷死了,报复什么的,应该只是走走过场吧!你不如想办法和冯三爷好好说说,大家做场戏给别人看好了!” 赵九爷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沉吟道:“我正是要去会会冯三爷。也好一劳永逸地把这结子给解了。”又道,“你等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九爷放心,”傅庭筠忙道,“我一定好好待在这里,你别分心,只管做你的事去。” 赵九爷只觉得这话十分妥贴,想了想,从小推车里摸出把鲨鱼鞘的匕首来:“留着防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想到他还带着这个。 匕首沉甸甸的,傅庭筠握在胸前,心里有点害怕。 自从出了华阴,她身边不是有阿森就是有赵九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有人闯进来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匕首上。 匕首的柄用玄色的布带缠着,已经有点褪色,显得有些陈旧。 难道是赵九爷随身之物。 她想看看那匕首是不是很锋利。 谁知道那匕首就像长在鞘里了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 难道是假的?赵九爷不过是拿来让她壮胆的。 应该不会吧? 要是真有人闯进来,那她岂不成了俎上肉! 肯定是自己的力气太小。 她试了各种方式。 匕首始终拔不出来。 傅庭筠无精打采地把匕首塞进了小推车里。 免得真有人闯进来误会她有防卫能力对付她,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她的弱质女流之辈好了。 她进庙去看阿森。 阿森睡得很沉,额头也不是很热。 傅庭筠放下心来。 靠在庙门口等赵九爷。 直到黄昏时分,赵九爷的身影才出现在城隍庙。 “九爷,”她迎了上去,“怎样了?” 赵九爷满头大汗,嘴唇有点白,像是跑了很长时间累着了似的。 “我们今天晚上从驿道离开临潼。”他微微地笑,神态温和,“冯三爷会在今晚招集家里的长辈商议冯四爷的事,正好有这借口可以把冯家的人都调回老宅。” 第31章 倒下 傅庭筠听着眼睛一亮:“这么说,冯三爷给了我们一夜的时间离开临潼了?”话音一落,又担心起来,“一夜的工夫,我们能走出临潼吗?”两道像轻羽般柔顺的秀眉蹙在了一起。 赵九爷看着她微微地笑起来:“如果从这里直奔西安府,当然不行。”他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但我们可以南下!” “南下?”傅庭筠睁大了眼睛。 “对,南下!”赵九爷眉宇间充满了自信,“从这里往南不过五十多里,就到了蓝田县的下鲁峪。我们经蓝田去西安府。” 傅庭筠立刻明白过来:“冯三爷只说让我们连夜离开临潼,可没有规定我们一定要去西安府啊!”她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九爷,你好狡猾啊!” 赵九爷微笑的面孔好像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似的。 傅庭筠一愣,旋即想起狡猾好像不是什么称赞人的词……应该说聪明才是……不过这个时候再改,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让他误会! 她讪讪然地笑,忙转移了话题:“九爷,我们从蓝田到西安府会不会要多绕几里路?要不要把水和粮食重新分配一下?” “那倒不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