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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乎乎——他多么想在这个诡异魔魅的男子面前保持淡定和镇静。 唯有将手中的权杖捏的更紧——虽然兰纳心里明白,他没办法使用它,但好歹此刻还是能够紧紧攥在手里。 可更令他害怕的,是男人身前有着银灰色长发的少女。 少女清澈冰冷的蓝眸安静注视着他,那一瞬间,他仿佛闻到了蜡烛、水晶和阴影互相糅杂在一起的甜腻又冰冷的气息。 【我们需要你】 这是少女和那个古怪男人对他说的话,在他被放出监狱,一路被侍从带向圣堂的路上,他反复回想着这句话的内容。 少女开口了,声音动听如妙音鸟,“我本无意伤害所有的自由党,若真要算起来,在我到达精灵归墟之地的第一天,你企图杀了我们。” 兰纳试图看清眼前的一切,但他们的影像始终隔着一层晨雾。 “因为我想复仇。”他带着一贯厌恶却真实的神情,真实的话语从嘴里,像是小河一样流淌而出,“数千年了,精灵族就像是诸神手中的傀儡。若非艾尔莎堕落深渊,大地不会冰冻,精灵族更不必参与诸神的战争,死伤无数。” 拜艾尔莎所赐,他们命悬一线,死伤的圣灵不计其数,其中也包括他的父亲和母亲。 “你恨艾尔莎和诸神?”唐捏着下巴问道。 明明是埃尔普索的错,为什么背锅的却是她?唐现在欲哭无泪,只想用尽一切方法收买他们的忠诚。奥法大陆的人是一种相当奇怪的存在,他们可以为了贵族头衔和权利杀人,更可以为了信仰去死。 “恨之入骨。”兰纳老老实实回答。 在阿撒兹勒真言术的符阵内,兰纳源源不绝将心中隐藏的黑暗秘密揭示出来 听到自由党对自己的仇恨,她没有过多的惊讶,反倒是觉得有些惋惜和怅然。艾尔莎最终的死亡并没有换来和解,相反,诸神将错误都加在了她的头上。那群人果然卑鄙的可怕,她现在只想迫不及待把那些家伙大卸八块! “那恐怕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唐笑眯眯望着兰纳,轻飘飘说道,“我担心,你一直痛恨的对象,似乎恨错了。信仰不坚定的人必然会受到惩罚,所以,我决定,让你受到真相的惩罚。” 她打了个响指。 阿撒兹勒很配合的从手掌弹出一缕黑雾,在兰纳惊恐的目光中,黑雾穿进了他的脑袋。 他浑身僵硬,犹如抽线木偶一样,表情呈现呆滞状态,半张着嘴。那黑雾在他的身躯里绕来绕去,唐赖在阿撒兹勒怀里赖了好一会,直到打了个哈欠,兰纳才从呆滞中回过神。 此时,兰纳眼眶一点点变红,满是泪水。 “不——”他痛苦着,吼叫、咆哮,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听着,”唐用手指勾起兰纳的脸,“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消化你刚刚看到的一切,精灵族需要自由狂猎,正如我需要你,需要每一个精灵战士一样。长时间的分化已让你们和那些传统的保神派格格不入,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精灵族想要重新返回大陆,应当变得更加富有活力。兰纳,认真想想吧。” 作为狂猎中最优秀的精灵,兰纳在自由党中的发言权相当高。而维克多那家伙似乎并不打算给自由党任何机会,竟然直接给他们设了圈套。 对于女神将罪者放出的行为,维克多只能苍白着脸接受,尽管他声称这群家伙危险级了。 “啊,真是虚伪,”影魔叫道,“如果是我,我宁愿全把他们统统杀掉,嘿!你不知道,精灵族的肉汁有多鲜美!” 阿撒兹勒直接选择忽视了影魔的声音。自从影魔痛失小粉鸡之后,态度变得奇怪又尖锐,镰伤称,他是典型的失恋创伤应激症状。 维克多那帮老头子们讨厌反对派,但在唐的授意下,不得不选择重新和他们坐回同一张桌子。兰纳在那天之后变得相当萎靡不振,他一直靠着那份复仇的信念活下来,而如今,信念被摧毁,这对他打击不小,她理解。可这两个派别已经斗争了数千年,外加维克多的做法已经激怒了民间的自由党人,即使她说服了兰纳,要让整个派系的人归顺于她脚下,还需要花费一些经历。就算她带他们离开了这个摇摇欲坠的空间,回到战火蔓延的奥法大陆,也根本无法消除精灵族的危机。 除非合作,让精灵族重新成为一柄锋利的刀刃。 就在唐头疼不已的时候,一丝漆黑,已经渐渐裹住了这个种族。 墙上的灯影犹如凝血,维克多重叹了口气。 新女神的想法是全然不同的,他想,现在精灵族经受不起任何风险,他们已经岌岌可危。对待反对者,就应该以最果决的态度,将他们放逐!很显然,新女神的做法是为了制衡他的权利! 维克多翻开新令书,这个空间已经维持不了多久,如今,精灵树也已经复苏,当务之急是如何破开空间,将全族人完好无损的转移到奥法大陆。 他们在空间里已经居住了数千年,对外界一无所知。 那道漆黑的影子从大理石蜿蜒而上,爬上了毛毯,顺着桌子角,一点点侵略了他的书桌。 维克多低呼一声,抬起头,一道实质可感的阴影浮现在空气里,诡异冰冷。 “请问……哦,大人,”维克多刚想惊呼出声,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叫做阿撒兹勒的男人,他曾从女神的口中得知过对方的姓名。维克多对这个男人了解不多,仅仅是之前粗浅的交流了一番,并为深入,他只知道这个阿撒兹勒和女神关系非常亲密,身份神秘复杂,其余,倒是一概不知了。 可现在这个男人如此诡秘的找上门来,还真是第一次。 维克多下意识警觉起来。尽管内心有声音告诉他,这个男人是女神的同伴,应当给予信任。可每每当他看到阿撒兹勒,内心总是弥漫起一股寒意。 “您不必害怕,尊敬的维克多长老,”阿撒兹勒摘下漆黑宽大的檐帽,白皙、诡魅的面庞浮现在空气中,眼眶隐隐渗出淡淡的黑雾,“请原谅我的冒昧,就当我是您的一个忠诚的朋友、一个可靠的臂膀,我很乐意您这样做。” “大人,不知您来的目的是什么?”维克多拿捏着分寸,小心翼翼问道。 阿撒兹勒一个闪身,来到他的书桌前,苍白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书卷上,微笑,“目的?呐,这个词,还真是不友好,生命女神的恩泽在此,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呢?您忘了我刚才对您说的,首先,我是您的一个朋友。” 维克多被他强大的威压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若对方真的只想来做个朋友,维克多坚信自己一定见了鬼,他还没愚蠢到这种地步! 维克多干笑了一声,“是的,您说的没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