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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傅成璧年满十五,成婚芳龄在即,文宣帝感念老侯爷功德,又可怜傅成璧无依无靠,故而将此事看得极重,亲自下旨千挑万选,说要为傅成璧物色一位好夫婿。 皇上做媒,这争相踏入侯府门槛儿的少爷公子不计其数,一是因武安侯的确算是高门,二是这傅成璧的确长了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 傅成璧生得如珠似玉,肌肤赛雪,眉若黛山,眸中自带三分媚色。尤其是笑起来,眼睛弯如桃花月牙,仿佛带着一把钩子,能将人的三魂七魄都钩出来似的。现在她面相还未完全长开,等褪去青涩,又不知会长成何等祸国殃民的模样。 相貌、身份都是顶好的,傅成璧要嫁,京城公子排排坐一块儿,任其当青菜萝卜一样地挑,可傅成璧却没存着嫁人的心思。前世是因她不久后对李元钧芳心暗许,今世是她的欢喜之心早在李元钧身上用尽了,已将情爱之事看得极淡。 前世李元钧后宫妃子燕肥环瘦、应有尽有,虽对她宠爱有加,但她始终无法坦然接受他与别的女人欢爱。她父亲武安侯一生也只娶了她母亲一人,可见这世间男子并非都要妻妾成群才能活。如今再世为人,她正有大好年华,却不甘再嫁人为妻,将时光都蹉跎在与其他女人的争宠夺爱、勾心斗角上。 更何况,她始终欠段崇一条命,这份恩情应当报答。 入六扇门的事是她亲自去文宣帝面前求来的,为着段崇,也为着她自己。一来入六扇门,可以帮助段崇;二来成为女官之后,就能暂且逃过迫在眉睫的婚事,避免文宣帝乱点鸳鸯谱。 段崇…… 傅成璧执团扇轻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那时候,段崇为甚么会来鹿鸣台?傅成璧敢摸着良心发誓,她与段崇绝无私情,若说真有甚么交集,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傅成璧对此人唯一的印象就是…… 脾气挺臭的,不是一般的臭。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啦。单元探案剧,架空历史,喜好以杜撰掩瑕,请勿考据。天长地久bug会有,欢迎小天使指正。 第2章 针锋 这日傅成璧当去六扇门领官印和官服,上头专门派了“信鹰子”裴云英来接傅成璧的轿辇。 “信鹰子”是六扇门成员的统称,为首者称为“魁君”。 裴云英负手跟在傅成璧冠盖华丽的轿旁,想起这侯门小姐雪凝得肌肤、苇做得身段,不禁苦笑连连,心中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将这么个娇小姐塞到六扇门中。虽说皇上的每一个命令都有着考量,但此番决定未免太荒诞无稽了些。 他并非对女人有甚么偏见,在入朝为官之前他也曾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不是没见识过女人的厉害。可这侯爷府的小姐傅成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来到六扇门做甚么?做个花瓶么? 那是得仔细小心着,万不能碰碎了才好,傅成璧可算得上一只价值连城的顶级花瓶了。 傅成璧这只顶级花瓶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百无聊赖地扑扇着象牙柄的团扇。 裴云英温声同轿子里的人说道:“傅姑娘,下官按照皇上的旨意另辟新院供姑娘当值,规制尚比不过侯府……” 隔着明纱,裴云英依稀可以看见傅成璧懒懒地倚着软靠,听她煞是清软的声音回答道:“裴大人不必为此费心,且当我与旁人无异最好。我父武安侯曾为六扇门前任‘魁君’,退休抚衢后也常在衙门看卷宗。我自幼伴于父亲身侧,耳濡目染地时间长了,略通晓些推演之术,皇上此番令我任六扇门女郎官,目的在于修撰书录,留存后世作考究之用。日后还需裴大人多多指教。” 武安侯早些年尚为大理寺卿时,兼任六扇门“魁君”,断案如神,声名远播。 傅成璧入宫请命,便是以替先父整理以往狱事、修撰书录的夙愿为由,要求入驻六扇门,以便翻看旧时卷宗;加之大周女官并非罕见,六扇门的“信鹰子”中也有女人,文宣帝就依她的意愿封她为女郎官,虽没有实权,但官阶很高,地位可与六扇门魁君平起平坐,免她一介千金之躯还要向别人跪拜行礼。 裴云英听她一席话没得甚么架子,好似真是来为父亲完成遗愿,并非一时骄纵图个好玩就来六扇门凑热闹,心下不禁对她大为改观,敬声回答:“下官才疏学浅,谈不上指教。日后傅姑娘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下官便是。” “多谢裴大人。” 两人一言一语,相谈甚欢。此间,忽听哒哒的马蹄声疾驰而至,街上百姓纷然避让,惊惧敬畏下低叫声不断,如作鸟兽散。 马长声嘶鸣,陡然拉停在傅成璧轿辇前。见那男子身着麒麟官袍,披戴鹤纹披风,身形高大颀长,如云亦如山,英俊的脸部线条勾勒出坚毅的下巴,墨色眼睛冷冷地盯向了裴云英。 裴云英心下一紧,拱手拜道:“魁君。” 段崇神色冷峻,目光扫过轿辇中绰约的身影,声音沉沉:“有案子,跟来。” 裴云英为难地看了一眼轿中的傅成璧,回道:“上头吩咐,让属下领傅姑娘去六扇门接官印、官袍。” “她是个不能走路的残废?还是不辨南北的三岁稚子!?” 闻言,傅成璧轻挑了一下眉峰。前世大周官员百姓明面上都说他段崇是皇上养得一只手段雷霆的“鹰犬”,背地里却称他是条逢人就咬的“狼狗”,看来也不无道理。 两人还未搭上一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敌意。 裴云英一下哽住声,担忧地望了傅成璧一眼,脚下实在进退维谷。 裴云英跟随段崇多年,自知他的性情,六扇门中无缘无故塞进来一个千金小姐,如同塞进来一个大/麻烦,而身为魁君的段崇则首当其冲,皇上下令让他特别照顾傅成璧,这烫手的山芋当真是不想握也得握住。 段崇素来桀骜不驯,硬吃了个哑巴亏,对待傅成璧自然不会客气。 段崇毫无退意,却是傅成璧先出声道:“裴大人,公务要紧,这里就不劳您费心了。” 裴云英见傅成璧肯松口,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感谢,连连点头道:“多谢傅姑娘,待下官处理好公务,再来拜会。” 段崇冷哼一声,没再多作停留,火急火燎地就带着裴云英勘察现场去了。 随行在轿辇一侧的玉壶战战兢兢,方才段崇种种行径,不正印证了传言?当真是个活阎王!她担心又焦急地往轿旁贴了贴,说:“姑娘,最不好惹的便是这位段崇段大人了。” “不好惹就不招惹。”傅成璧懒懒地摇着团扇,凝望着段崇消失的方向,忽地想到甚么,将玉壶招进来附耳说道,“我在六扇门里当值,难免闷得慌,你且去将昭昭抱来,予我解闷。” 昭昭是傅成璧养得一只灰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