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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燃转回来看着梁桔没有表情的脸,后知后觉有点想明白了,咳了声告诉她:“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梁桔余光瞄了眼身后,跟宋燃解释:“他是找彭月的。” 虽然梁桔这样说,但宋燃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正好他的公车到站,宋燃就先上车走了。 梁桔站在车站牌下方,头都不带动一下,跟座雕塑一样。吴霦就在距她两米的位置站着,先前那幕一一见收眼底,说实话,他当时心底有点怕梁桔会答应宋燃。 吴霦刚往她那走一步,一辆公交踩刹车进了站,随后就见梁桔小跑上了公交,他想也没想,赶紧跟了上去。 梁桔真以为他是来找彭月的,没想到却跟她后头上了车,她忍住没有回头,却听见司机突然叫道:“这是公交车,不售票,不找零。” 吴霦不想跟司机多费口舌,刚要塞大钞投进去,梁桔已经过来投了一枚硬币进箱,哐当一声清脆。 她懒得看他一眼,背着书包钻去了车厢最后。整车人都在望着这个铺张浪费的小伙子,盯着他往车厢最后走,坐到了那个女孩身旁。 梁桔知道他坐了过来,看着窗外倒退的一排排行道树,心里杂乱无章,没忍住情绪,回头骂他:“你有病吧?” 可不是有病?次次都干这种事,光梁桔都遇了两回。 他面不改色看着她:“我身上没零钱。” “那你坐什么公交车?”她吼他。 他一声不吭就到了博物馆,再明显不过,不就是主动下台阶来了。谁能想到她和那个宋燃一直连一块,插都插不进去。 他舔舔干燥的唇,望着前方淡淡回她:“我跟着你上来的。” 合着又是在怪她?梁桔平定着呼吸靠在椅背上,不再搭理他,渐渐地,又恢复了一阵宁静。 吴霦余光瞄了眼梁桔,她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冷得像块冰,令他此刻如坐针毡。果然女人生起气来判若两人,特别是梁桔,跟天生克他似的。 天色逐渐变暗,梁桔的手机此时响了,是周韵打来的,估计催她回家吃饭,梁桔刚要开口,手机忽然让人拽走了。 她眨着眼睛,瞧吴霦跟那头的周韵在说话,一边还毫无压力地挡着她不给抢手机:“您好,阿姨。我是梁桔的同学,她晚上要帮我去书店挑参考资料,不回家吃饭了,可能会晚一点回去,我会送她到家的。” 梁桔不可置信,待他挂断电话后,她憋了一肚子火,狠狠踢他一脚,见人眉头微微皱着,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气得只能喘着胸口,却见他忽然凑近,笑意不减地对她说:“陪我去书店。” 他永远都是这样,用嬉皮笑脸的方式解决矛盾,令梁桔无可奈何。 这班公交不能直达新华书店,梁桔和吴霦下车走了十分钟才到书店门口,此时已经消了气。 教材都在二层楼,这个点很多人都走了,只有他们逆向而行。吴霦进书店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送他侄子来过两三次,根本没踏进来过。 梁桔却不一样,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熟门熟路穿梭在书架前,连资料在哪一行都摸得清清楚楚,不到五分钟,全给吴霦拿齐了。 梁桔抱着厚厚一叠资料扔他怀里,他瞄了几眼,眉头不自觉收紧,被梁桔一眼捕捉到。 “你要是嫌多就放回去。” 他立马松了眉头掸她一眼,不禁心里想笑,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过。 吴霦结完账后回头一瞧,人不居然不见了,转了一圈在书店门口看见她的身影,一个人蹲在台阶下摸流浪猫。 他刚走过来,流浪猫就跑了。 梁桔拍拍手起身:“我回去了。” 她刚走一步,书包被人提溜了起来,回头就听见他问:“想吃什么?” “我回家吃。” 他挑着眉:“肚子不饿啊?” 在博物馆站了一天,她肚子早饿了,要不是他缠着,她现在早已吃饱喝足坐在家里休息。 “不饿。” 她刚说完,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人流稀少的书店门口,仿佛被放大了十倍一样,尴尬地咬着唇。 她这无地自容的模样,让吴霦心底一软,掌心搭在她脑袋上轻柔拍了拍:“傻瓜。” 梁桔的头皮突然一阵发麻,连带着动作都僵住,抬头望他时,他已经转了身,阔步走在前方。 吴霦走了好几步,没有听见脚步声跟着,停在原地回头,扬着笑喊她:“快点,带你吃好吃的。” 她捏了捏手心,望着他的笑容和等待的目光,终究还是朝他迈步走去。 吴霦带她去了淮河路的一家海鲜面馆。店家的招牌是蟹粉面,但这个季节的蟹粉量不足,肉质没有冬季好,所以给她换了招牌海鲜汤面,又点了几笼蟹黄汤包,还有女孩子爱喝的牛奶果昔和各种点心。 梁桔不知道他点了这么多,望着一桌子吃的问他:“吃的掉吗?” “你要是吃不完就剩着。” 梁桔怎么可能吃的完,通过他的种种行为可以得知,他真的是花钱大手大脚。 “你平时都这么浪费吗?” 吴霦望着她:“也不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干脆都点了。”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肚子又饿得慌,低头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她吃东西很斯文,仅管再饿,都不会狼吞虎咽,所以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 梁桔实在塞不下了,喝了一口奶昔咽下去:“我吃饱了。” 吴霦是早就吃好了,他嗯了一声起身去付钱,回来时,梁桔已经拿着那袋资料站在桌边等他。他走过去拎回手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这家海鲜面馆。 近五月的夜晚,晚风还是凉的,吹在身上,鸡皮疙瘩都微微泛了一层。 梁桔要去赶公交,抬头望着身边走在一起的人:“谢谢你请我吃饭,我坐公交回家。” 吴霦望着梁桔,记忆里是去年暑假的那个夜晚,她陪着秦小铭等了他快两个小时,还板着脸给他训了一顿,那生疏的模样,他至今都深刻得记着。可他没能想过一年后,他们能如此熟悉,越走越近。 他拉着她的胳膊往马路上走,刚抬手便打到一辆车,替她开着后车门:“上去,我送你回家。” 吴霦说到做到,盯着梁桔上后座,他也钻了进去。 司机回头问他们:“上哪?” 梁桔把书包脱下搁在膝盖上回:“星沙城。” 司机师傅说了一句好嘞,便调到晚间广播听评书,一点不关心后座的未成年。 珑夏此时的夜空被参天大树裹蔽,只有街头巷尾的霓虹灯断续折射进车厢,暗暗地浮动在他们身上。 他两不远不近地靠在软垫上,梁桔一直抱着书包不动,目光盯在窗外,丝毫没有